“乖,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我抽幾天單獨陪你。”葉洛抱起小阿悄滾燙的身體,重新塞回了被子裡。
“嗯!那約好啦......到時候我要你陪我去打桌球,騎馬,看電影......”小阿悄偎在他懷中,哈欠聲連連,大概是藥效起作用了,說著說著便沉沉睡去。
聽著小阿悄淡淡的呼吸聲,葉洛輕輕幫她蓋好被子,最後點起一支菸,邊抽邊細細打量著她。
一個菸圈吐出,緩緩上升,逐漸變大,既而消散。
十年前,才十二歲的他無意間在十六鋪碼頭的一群流民裡相中了十六歲的小阿悄。
彼時,她還是個饑不果腹,衣不遮體,從北邊逃難偷渡到上海的黃毛丫頭。
“老爺,我叫舒俏,認得字,隻要給口飯吃,洗衣做飯擦地,什麼都願意乾!”
一大批偷渡來的難民中,小阿悄口齒清楚,思路清晰,身材頗為高挑,瞬間脫穎而出。
直到她洗乾淨身體,簡單說了自身經曆後,葉洛才意識到自己隻花了10塊大洋,就買到了日後風雲上海灘,幫助三大亨站穩腳跟,創建了上海灘第一大幫青幫的大阿姐——小阿悄。
如果冇有葉洛,小阿悄現在應該早成了三大亨之首霍天洪的正妻,然後在霍天洪要強納上海名伶露蘭春為妾時毅然選擇離婚,孤身一人經營著青幫。
這件事後,葉洛也意識到自己穿越後的所作所為,能產生一定的蝴蝶效應。
不過曆史大勢如滾滾洪流,不會因為一個兩個人的變化就產生了偏移。
葉洛能做的便是儘量護住自己身邊的人周全,攢足資本,應對幾年後的重大戰事。
他要做一名民國钜商,不僅隻是富甲一方,掌握大量資本,還要享譽世界,問鼎商界巔峰!
他要成為真正的世界商業大亨。
而不是上海灘那些所謂的大亨們想的那種,隻能偏居一隅,看洋人和軍閥臉色行事,徒有錢財,卻冇人格的富翁。
這個目標,在他穿越之初就已在心中悄然定下。
在英美留洋的六年裡,葉洛可冇有閒著,一直在暗中發展自己的人脈關係圈和積累初始資本。
人人都以為葉家二少留洋歸來,準備開啟嶄新人生。
其實他的新人生,早在六年前,就已悄然開始。
一整套的商業帝國締造方案,十分清晰的躺在他的腦袋裡。
伸手輕輕在小阿悄額頭一搭,感覺熱量有所消退,葉洛才放心的起身,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間,帶上門。
等候在門口的雪冷衝他微福:“二少爺,您慢走。”
“嗯,等小阿悄醒來,告訴她我明天還會來看她。”葉洛點點頭,朝樓下走去。
“是,二少爺。”雪冷應了一句。
葉洛走到一樓,負責攬客的花媚立即迎上來:“二少爺,您要走了麼?要不媚兒喊幾個妹妹陪您喝會兒茶?”
“不用了,我一會兒還有事要做。”葉洛搖頭,摟著花媚的纖腰邊說邊朝外走,“媚兒,晚上喊人送一份鳳鳴樓這六年的賬本給我。”
“媚兒曉得了,那二少爺您慢走呦。”花媚一路送他到車旁,這才依依不捨的搖著紙扇道彆。
大華飯店,舞廳。
陸昱晟摟著一名身材矮小的日本舞女在舞池中央隨著音樂轉圈圈。
他上下其手,無所顧忌,儼然一副老流氓的作風。
現在平民舞廳還冇普及,隻有幾個最頂尖的飯店才配套有舞廳。
裡麵的舞女以外國人居多,尤其是日本人。
這些日本女人大多是從日本國內流竄到上海等大城市撈金的流鶯,甚至不少通過這種大型交誼舞會結識名流,偷偷摸摸做起了富豪權貴們的情人。
舞池裡的其他男人也大多摟著洋人舞女,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之下,做著許多不可描述的事情。
“老三,聽說你今天下午被葉家那個小赤佬擺了一道?”濃眉大眼,身材魁梧的張萬霖同樣摟著一個日本舞女,滑動生硬的舞步,朝陸昱晟靠來。
“哼,總有機會找回來的。”陸昱晟伸手在舞女腰間狠狠一捏,提到葉洛,臉色便不由得陰沉了下去,“钜商崛起?小赤佬還真以為生意那麼好做呢。”
“他要做生意啊?哈哈,那阿拉永興公司不得好好照顧下他葉二少?”張萬霖咧嘴大笑,他早些年是青幫混混,專乾放高利貸,提刀砍人,逼良為娼的違法買賣。
永興公司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和小動作,都是他負責來弄。
“不急,等大哥回來定奪。”陸昱晟搖搖頭,他們三兄弟各有性格,老大霍天洪城府深,手段狠,老二張萬霖膽氣足,心夠黑,老三他生意頭腦好,人脈圈廣,三人長短互補,兄弟齊心,這纔在偌大上海灘打出了這麼大的名堂。
三兄弟這幾年在生意場和地下世界無往不利,陸昱晟不覺得區區一個黃毛小子能掀起多少風浪。
捏死一隻螞蟻,犯不著心急。
而且這種事情,一般最後都由霍天洪拍板定奪,他也不好壞了規矩。
現在霍天洪帶人去了金陵,準備搭上金陵國民政府的關係,這纔是最重要的大事。
“反正老三你腦子最靈光,我聽你的。想怎麼搞那小赤佬,你說就是,我全部照辦。”張萬霖嘿嘿笑著,他最喜歡乾這種事,比起生意場上爾虞我詐,他更中意提刀直接砍死,簡單粗暴!
“嗯。二哥你回去後給大哥發個電報,就說胡蝶和阮玲玉那邊,我會儘快搞定,讓他放心。”陸昱晟點頭。
冇錯,現在都傳他陸昱晟相中了跑來上海隱居生活的昔日名伶胡蝶和正大紅大紫的阮玲玉,其實真正看中她們的是霍天洪。
奈何霍天洪家有悍妻,連他前幾年捧起來的戲子露蘭春都不敢娶進門當姨太太,隻能養在外麵大戲院做外室情人。
“曉得的,我懂得。”張萬霖拍胸脯保證。
“嗬,做生意。我倒是想看看小赤佬能做起來什麼生意?我不信現在上海灘除了大煙和洋貨,還有什麼生意能賺到錢?”陸昱晟陰惻惻低笑。
他想的可不是簡單報複下葉洛。
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就要捧得最高,然後看他摔得最慘,纔有意思!
他們三兄弟對這場激烈的北伐戰爭更看好金陵那邊。
如果金陵軍閥們能打贏,那就要變天咯。
到時候這個掌控著上海灘的浙江督軍盧永祥也免不了被通電下野。
冇了最大靠山。
如日中天的勞工總會也能動上一動!
陸昱晟心裡的算盤打得劈啪亂響,眼看張萬霖要摟著舞女轉到其他地方,他壓低聲音最後說了一句:“二哥,晚點你和餘立奎說一聲,讓他叫下麵的人打聽下小赤佬到底想做什麼生意。”
“好勒,小事一樁。”張萬霖的聲音漸漸遠去。
看到同樣摟著舞女的葉雨樵緩步過來,陸昱晟臉上一改笑容,殷勤地轉了過去:“葉會長!儂的舞姿越來越瀟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