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後,君修臣朝樓道方向看了一眼,又問道:“她去買了領帶?”
“是。”陳昂想到一個細節,又補充了句,“買領帶的錢,是阮小姐自己付的。”
君修臣停下來,側身看陳昂,眼神莫測,“她哪兒來的錢?”
阮正剛死後,阮家名下所有財產都被拍賣變現,都還不夠賭資金缺口。阮傾城剛出獄,一窮二白,哪來的錢買領帶?
“好像是她服刑期間存下來的勞動報酬。”陳昂特意強調:“裝錢的信封上,有十三區女子監獄的字樣。”
聞言,君修臣冇有彆的反應,直接上了三樓。
等阮傾城醒來,都快七點了。
她匆匆下樓,看到身穿一身居家休閒服,站在後花園平台打電話的君修臣,下意識放輕腳步。
阮傾城站在屋內,透過落地窗看君修臣。
君修臣有一副寬肩窄腰的好身材,款式極簡的黑色長T穿在身上,不似正裝那般氣勢淩人,更顯慵懶清洌。
他的身邊蹲著一條像狼又像狗的物種,那傢夥一身毛髮呈現出藍黑色,毛很長,看上去就很威武。
這就是君修臣的愛犬嗎?
阮傾來君家也有一天多時間了,這是第一次看到它。
嗅到了陌生人的氣息,它謹慎地朝阮傾城回頭看過來。
察覺到愛犬的反應,君修臣側身望過來,看到落地窗後的阮傾城,朝她比了個稍等的手勢。
“淑嬸。”阮傾城去餐廳那邊幫淑嬸佈置碗筷,她問淑嬸:“後院那條狗,叫什麼?”
淑嬸告訴阮傾城,“它叫阿大,是一隻藍灣牧羊犬,先生很喜歡它的。”
阮傾城又問道:“我昨天怎麼冇看到阿大?”
“阿大前幾天被接到主宅那邊陪老先生了,今天傍晚才被送回來。”
原來如此。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獸爪踩地的踢踏聲。
阮傾城一回頭,就看到了朝她步步逼近的阿大。
阿大外形是真的威武霸氣,看上去像是一頭剛從叢林來到俗世的凶狼。
它圍著阮傾城的雙腿嗅個不停,像是在確認她是否具有危險性。
阮傾城看到小型犬或許還是蹲下來摸一摸,再用夾子音逗一逗對方。
可阿大卻是一頭站起來比她還要高的大型犬,那眼神看向她時,更讓她有種被野獸鎖定的毛骨悚然感。
麵對阿大,阮傾城實在是放鬆不下來,更發不出夾子音。
君修臣沉默地站在一旁,見阮傾城被嚇得身體都僵硬了,這才朝阿大說:“阿大,過來。”
阿大立馬就轉身去了君修臣那邊。
果然狗腿子!
君修臣彎身拍了拍阿大的腦袋,對阮傾城說:“認識一下,阿大。”
阿大仰頭注視著阮傾城,藍色雙瞳散發著冷冽高冷。
都說什麼主人養什麼狗,渾身都散發著逼王氣息的阿大,真跟它主人一個德行。
阮傾城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向阿大打招呼,“你好阿大,我是...新來的鏟屎官。”
阿大高貴冷豔地瞅了阮傾城一眼,唔了一聲,算是認識了。
“阿大,去院子玩,半個小時後吃飯。”
君修臣一聲令下,阿大就乖乖去了後院。
君修臣走到餐桌旁坐下,告訴阮傾城:“晚飯時間是六點半,以後不許錯過時間。”
君修臣是個作息時間很嚴謹的人,今天是阮傾城第一次錯過晚飯時間,還算情有可原。
但君修臣不接受一個人在同一件事上犯第二次錯誤。
阮傾城趕緊道歉,“抱歉,我今天睡過頭了,以後不會錯過時間了。”
“嗯。”
阮傾城這頓飯吃得心不在焉,她下午在商場得罪了駱月容,給君修臣惹了麻煩,一直在等君修臣問責。
但君修臣卻一個字都冇提一下。
飯後,淑嬸上樓來收拾碗筷,君修臣去了廚房,戴著手套,親自為阿大準備晚餐。
阿大不吃狗糧,吃的都是用高階食材精心搭配的大餐。
它今晚的主食是鴕鳥肉跟牛霖肉,還有兩隻烘乾的鵪鶉,一些水煮蔬菜。
除此之外,還有一盤餐後水果,水果是藍莓跟蘋果。
君修臣將裝水果的那個盤子遞給阮傾城,“跟上。”
阮傾城乖乖跟上。
後院屋簷下有一個小餐桌,那裡是阿大的進餐區。
阿大乖乖坐在餐桌上,等君修臣數完三,這纔開始大快朵頤。它先吃肉,再吃蔬菜,最後吃水果。
阿大吃飯很猛,但並不凶殘。
阮傾城盯著盤子裡的肉片,想到監獄裡那四年的清苦生活,頓覺人不如狗。
能當君九爺的狗,阿大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以後,你的工作就是為阿大配餐,陪它遛彎。”君修臣將阿大吃乾淨的狗盤子遞給阮傾城,意味深長地說:“月薪三十萬,好好乾。”
阮傾城接過狗盤子,態度也很狗腿子:“能照顧阿大,是我的榮幸。”
君修臣對阮傾城識趣的態度很滿意,他耐心叮囑:“阿大每天至少遛彎兩次,每次不能少於四十分鐘。早晚各進餐一次,有專業的app會告訴你如何為它配餐...”
君修臣交代清楚照顧阿大需要注意的事項後,就回屋去了。
阮傾城等阿大吃完,拿走它的水果盤,去廚房洗乾淨。
淑嬸在一旁做指導工作,“阿大的盤子每天晚上都要放進消毒櫃消毒。”
阮傾城便將盤子放進消毒櫃。
淑嬸悄悄告訴阮傾城:“君先生很寶貝阿大,隻要他在家,照顧阿大都是他親力親為。”
“君先生若是出差,阿大就是陳昂照顧。”簡言之,淑嬸的意思就是,“阮小姐,君先生很信任你。”
阮傾城:“...”
所以,她的小命全靠阿大庇佑著。
淑嬸乾完活兒就回了地下室。
阮傾城見君修臣躺在後院的搖椅上,頭枕著手臂看夜空。
她想了想,又回廚房去洗了一盤葡萄,端去了後院。
搖椅旁邊有藤椅編織的戶外椅子,阮傾城將椅子搬到君修臣旁邊坐下。
她努力做一個知情知趣的小情人,主動將葡萄皮兒剝了,餵給君修臣。
“九哥,吃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