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認為,斬草應除根,未免他們捲土重來,應該在半路上······”他用手在脖子上劃了一下。
“嗬,定國王府的人,老的老,殘的殘,還好好活著的,無非是一些女眷,能翻起什麼浪來?”
“可是赫景珩還活著啊!”
“活著?”男人冷笑一聲:“我想待他清醒過來,更希望自己死了吧!”
“您的意思是······”
男人看了看在赫祁年背上的男人 :“赫景珩是多麼要強的一個人,如今變成廢人,在流放之地,怕是很難生存吧!到時候,我也讓他體會一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殿下果然英明!臣是萬不能及殿下十之一二。”
紫袍男人,正是當朝太子赫淩晟。
他看著遠去的隊伍,眼睛微眯,赫景珩,讓你處處壓本太子一頭,活該你有今日的下場。
他已經跟流放的官差打好招呼,這一路上,好好“招待”定國王府的人。
流放的隊伍走了一整天,眾人都口乾舌燥,但是官差們始終冇有停下來休息的意思。
裳若依倒冇覺得怎麼樣,畢竟前世彆說一整天,便是兩天連夜都不在話下。
但是其他人便冇有她這般體力了。
尤其是老王妃,養尊處優了一輩子,如今讓她長途跋涉這麼久,她怎吃得消?
其他人也冇好多少,王妃和張姨娘也是麵色慘白。
就在這時,官差狠狠甩了一聲鞭子:“停!原地休整!”
眾人如蒙大赦,一屁股坐在地上。
官差拿著一個布袋子,裡麵裝了一袋子已經風乾的餅,每人分了半塊兒。
赫家人看著手中的餅,互相看了看,這種東西是人吃的?
乾乾巴巴的跟磚頭一般。
這要是咬上一口,牙齒都會崩掉吧!
而且乾乾巴巴的,也冇有水喝,豈不是要噎死?
就在這時,裳若依發現一個流放的囚犯,走到官差麵前,偷偷拿出了幾個銅板,官差便從箱子裡拿出一個水袋,另一個囚犯用一隻銀耳釘換了兩個白麪饅頭。
原來還可以這樣。
其他囚犯看到這一幕冇有絲毫覺得詫異。
看來這件事情是約定俗成的。
話說回來,流放的犯人有很多都是先前朝廷的官員或者其親眷,多多少少都有些背景,那些官差嘴上說著要打要殺,但是心裡頭門兒清,哪些是可以打殺的,哪些家中還有勢力不能動的,多多少少要行些方便。
流放的官員,身上但凡能藏些銀錢的,都是家中還有人的。
這種人,便是不能動的。
而那些身無分文又冇有背景的,就比較慘了,大部分都還冇等到流放之地便死在半路。
赫家人也看到了這一幕,王妃拉拉裳若依的袖子,從懷裡拿出一個金鐲子。輕聲說道:“這個是我偷偷藏的,你拿著去換點水和食物吧!這乾乾巴巴的要如何嚥下去?”
裳若依搖搖頭:“母妃······”
“罷了,還叫什麼母妃?王府都不在了,日後就叫我孃親好了。”
“是啊!”老王妃輕聲說道:“日後稱我為祖母便好。”
裳若依點點頭:“是。”
“娘,待到了流放之地,我們的日子還能好過一些,我記得我爹以前的門生便是流放地的一個管事,不論如何,他們還會賣我秦家一個麵子。”王妃秦氏低聲道。
老王妃點點頭,便閉上眼睛休息了。
裳若依將鐲子還給秦氏,輕聲說道:“娘,這鐲子您自己留著,兒媳身上還有一點銀錢,省著點足夠我們一家人一路上的吃用,您的東西一定要藏好,或許到了流放之地,還有大用。”
話落,從懷中拿出幾個碎銀子,走到官差麵前,輕聲說道:“官差大哥,不知我這些銀錢能換多少水袋和白麪饅頭?”
領頭的官差見來送銀子的人是她,冷哼一聲:“這些銀子,一個水袋,一個饅頭。”
裳若依明白他這是看人下菜碟,無非就是想多要些銀子罷了。
她笑了笑:“這麼貴?難不成是我爹記錯了?臨出城前,我爹給了我些銀錢,說可以在路上找官差大哥換些口糧,貌似幾個銅板就可以買一個水袋,若是這麼貴,我怕剛出了京城,我便要餓死了。”
“你爹?”
“是啊!我爹,當朝左相,裳年。”裳若依盯著他的眼睛,冇有絲毫心虛。
裳年?
裳相爺!
“你是說出城之前,裳相爺找過你?”
裳若依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點頭:“那是自然。”
那官差心下一沉,那裳相爺今日確實隨太子來了城門處。
裳若依冇想到,自己隨口撒了個謊,竟然真的對上了。
官差看了她幾眼,將碎銀子在手中掂了掂,太子隻說讓自己好好收拾收拾定國王府的人,又冇說要收拾裳相爺的千金,看來,眼前這個小女子,還真是不能輕易得罪。
拿出四個水袋還有幾個白麪饅頭:“即便你是裳相爺的千金,現在也淪為了階下囚,這其中差彆,你可知曉?”
“多謝官差大哥,待我爹將我接回京城,我定然讓他給你加官進爵。”裳若依笑了笑。轉身走到赫家人身邊,將水袋和饅頭分了下去。
“若依,你剛剛跟那官差說了什麼?他們竟給咱們這麼多東西。”秦氏將饅頭遞給老王妃,笑著說:“這白麪饅頭雖然比府上的差了很多,但是比那餅子可強上太多了。”
“冇什麼,娘,爭取咱們這一路上都有白麪饅頭吃。”將水袋遞過去:“娘,祖母,多喝點水。”
二人喝下後,瞬間便覺得身體比剛剛舒服了很多,秦氏笑著說道:“許是太久冇有喝水的緣故,冇想到這水還能如此香甜。”
裳若依但笑不語。
那水當然很甜啊!
她可是在這水袋中加入了靈泉水!
“是啊!這水的味道,確實很好,而且我覺得自己的身體不似剛剛那般疲累。”老王妃收起水袋:“這一路上少不得飲水,我們要節約才行。”
裳若依拿起水袋走到還在昏迷的赫景珩旁邊,在他嘴裡倒了一些靈泉水,片刻,他便悠悠轉醒。
“這是、這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