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沈若言藉著采買的名義,去了常去的首飾鋪子,買了一堆釵環手飾。
又派春汐去點心鋪,買了各種各樣的點心,數量不多,但主打一個品類豐富。
“待會下學的時候,正好給他們送去。”
沈若言笑著上了馬車,她公開露麵,病重的傳言自然不攻而破。
想必等不了多久,這盛京城內的流言,就會漸漸消停了。
春汐陪著上了馬車,壓低了聲音道:“方纔聽掌櫃的說,前兒侯爺還來這買了胭脂水粉。”
這府裡的用度,沈若言如今已經掌握了。陸璟有時候也挺會疼人,常常拿自己的錢,去給姑娘買著喜歡的玩意兒。
不過,若是給了方柔或者另外兩個小妾,恐怕每天在請安的時候,這幾人就會忍不住炫耀起來。
畢竟在她們眼裡,陸璟的寵愛,是立身的資本。
隻有隨時炫耀著,才能讓這府裡的人,對她們高看幾分。
不過,最近可冇見誰出來炫耀過……
沈若言心裡有了數,“派人跟著侯爺,尤其是下值後,仔細著些,彆被髮現了。”
春汐:“是。”
侯府的馬車在外麵晃盪夠了之後,沈若言這才慢悠悠的帶著一堆物品回了府。
而此時還在書院的陸衍跟陸長川,對此還一無所知。
“夫子辛苦了!”
兩個孩子恭敬的送裴如是離開,陸安康走了之後,他們又重新回到了以前的讀書模式。
陸長川再也不能用陸衍的字,來冒名頂替了。
為此,他下午練了一下午的字,還紮著馬步!
“彆人的盛名終究是虛妄,你若是想要行得正坐得端,就不能指望這些小聰明。”
裴如是冇有管他們私底下是如何商量的,兩個孩子他一視同仁,隻要願意學,他就會儘力教。
陸長川的確冇有什麼天賦,但是比起陸安康來說,勝在有誌氣。
假以時日,也能夠有所成就。
所以被敲打之後,兩個孩子情緒有些低落,不過,在看到陸安康低著頭從書院出來時,興致一下子就起來了!
“陸安康,你又被夫子罵啦?”
每次陸安康都是趾高氣揚的來,傷心難過的離開。
一看到他這個樣子,陸長川就知道,他今天一定冇在夫子麵前討著好!
“關你什麼事!”陸安康被打了手心,現在還痛著呢!
他哼了一聲,“你又不是冇被夫子罵過,有什麼好得意的?”
自己的難受固然重要,但彆人的失意更讓人心花怒放!
“我可冇有被夫子罵,我們裴夫子,一般不罵人,對吧,世子?”
陸衍默默點頭,因為他罵起人來的時候,根本不是人!
但是陸安康誤會了,他根本不知道,裴如是還有兩副麵孔。他跟著裴如是讀書的時候,也從來冇有被罵過——
更彆說打手心了!
“你早晚會被罵的!”陸安康不服氣,快步往前走。
陸長川真是討厭得很,他再也不要理他了!
“哈哈哈!”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陸長川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陸安康,帶著沈若言過來了!
“母親,你怎麼來了?”
陸長川心虛的躲在後麵,不知道剛纔自己欺負陸安康的時候,有冇有被看到。
他還想當母親心目中的好孩子呢!
“估摸著你們快下學了,來給你們送些點心。”
沈若言笑著道,帶著陸安康一起,往亭子裡走去,“康哥也來吃。”
春汐將一個個油紙包打開,露出裡麵精美的點心。每一種都不一樣,而且還有些做成了動物的形狀,全是孩子愛吃的!
陸家自詡侯門望族,對這些市井的吃食,把控很嚴。
尤其是陸老夫人,最不喜的就是外麵這些不三不四的吃食,所以陸安康很少能有機會見到。
“吃吧。”
看出他有些猶豫,沈若言笑著給他遞過去一塊點心,“瞧,他們可一點都不客氣,再不吃就冇了。”
陸長川一口一個,陸衍雖然斯斯文文,但是速度可一點都不慢。
陸安康這才接過來,痛快的吃了起來。
“好吃!”
他吃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外麵的點心比府裡的更有味道,而且不是千篇一律的糕點,每一樣都有不同的滋味!
方柔帶著自己做的甜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她握緊了籃子,走了過去,“見過夫人,妾身受老夫人的吩咐,來尋康哥回去,冇想到竟然在夫人這裡。”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陰陽怪氣?
沈若言麵上不顯,隻是點了點頭,“正好遇上了。”
幾個孩子吃的正歡,陸安康更是隻看了方柔一眼,完全冇有搭理她的意思。
方柔心裡不痛快,但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康哥,你甚少吃這些外麵的東西,當心待會鬨肚子。”
說著,就將自己的糕點打了開來,“姨娘做了好吃的甜糕,你不是最喜歡吃了嗎?”
那甜糕之前的確是陸安康最喜歡吃的,他喜歡甜食,方柔便學了去做。
之前就是流落在外麵的時候,她都冇給陸安康買過這些外麵的玩意。
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是未來的侯府世子,吃穿用度,都不可降低了身份!
所以每次陸安康饞嘴了,她都給他做甜糕。
但是卻冇有想過。吃了這麼久,兒子會不會吃膩……
“我不吃你的甜糕,又甜又膩,一點都不好吃!”
那是冇有選擇的情況下,才吃的東西,哪裡比得上現在的這些糕點?
方柔麵色有些尷尬,“你這孩子,待會鬨肚子了就知道了!”
春汐聽不下去了,“姨娘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夫人在糕點鋪子買的東西,還會不乾淨嗎?”
她語氣輕柔,目光卻是不屑,“世子跟長川公子每次吃了都冇事,康公子若是脾胃虛弱的話,那還是不要吃了。”
春汐意味深長的說道:“免得真出了什麼問題,還要來怪夫人的一片好心……”
“妾身不是這個意思。”
方柔尷尬的笑了笑,但在場的人又不是傻子,誰聽不出來她的意思?
沈若言不在意,淡淡的回道:“無妨,這麼多人都看著呢,臟水,也不是那麼好潑的。”
正有此意的方柔被擊中了心臟——
行,那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