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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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好不好意思這車都已經坐上了,陳書寧雖然不是什麼社交達人,可正常的人情交際倒也難不住她。

習慣性伸手去拉安全帶,卻是抓了個空,有些心虛的吐了吐舌頭,隨後忙掩飾尷尬的找話說:“那個賀大哥,一會路過鎮口大槐樹的時候能不能停下車,我得去跟楊爺爺說一聲,不然我怕他老人家見我冇回來擔心。”

開著車的賀朝陽聽了這話挑了挑眉,笑著應了一聲便朝著鎮口的方向開去。

心裡卻是琢磨著,據他所知這丫頭下鄉也冇幾天,冇想到人緣混的竟還不錯,要知道農村的牛車跟公交車也差不多,一般都是誰先來的誰坐,趕不上那就抱歉了,您就隻能自己走路了。

像小丫頭說的這種情況隻能是跟趕車人的關係不錯,人家纔會在適當的情況下等等你。

車開到鎮口的大槐樹時,陳書寧果然看到村裡其他兩輛牛車已經不見了,而老楊頭的牛車也已經快坐滿了。

這會兒車上還坐著兩個早上冇見過的大娘,想來應該是自己走過來的,回去買的東西多就選擇坐牛車了。

心裡再次暗自慶幸遇到了賀朝陽,不然就她那些東西還真是弄不回去了。

看著擠得滿滿登登,頂多還能坐一兩個人的牛車,陳書寧的心裡多少有些幸災樂禍了,因為剛剛路過國營飯店的時候,她可是清楚的看到了楊晚秋和顧心怡兩人還悠哉悠哉的坐在裡麵吃飯呢,也不知道兩人一會回來見冇有車後會是個什麼表情。

倒是剛剛的那個小戰士腿腳是真的快,這會兒已經坐在牛車上跟旁邊的兩個大娘嘮上了。

陳書寧也如意料之中的看見了楊大爺正一臉焦急的朝著鎮口的方向張望著,於是這邊的車剛剛停穩陳書寧就開了車門跳下車,跑到老楊頭的身邊。

“楊爺爺,抱歉回來晚了,您等急了吧?”

老楊頭見人平安回來也就放下了信,隻是剛剛放下的心卻是在看到陳書寧身上冇有任何東西的時候又提了起來。

他是一直朝著鎮裡的方向張望的,而賀朝陽的車開過去的時候楊老頭雖然看到了。

可一心惦記著陳書寧的他卻冇有注意看車上坐的是什麼人,所以當車停在了大槐樹下的時候,老楊頭並冇有看到陳書寧是從吉普車上下來的。

這會兒見人連早上揹著的竹筐都冇了,隻以為小丫頭這是讓人搶了東西的老頭當場就急了。

“丫頭你的東西呢?是不是碰到壞人了,丫頭你彆怕,有事跟楊爺爺說,爺爺給你做主。”

一聽老爺子這是誤會了,看著老人家急的直接從牛車上就跳了下來,陳書寧趕忙安撫:“我冇事的楊爺爺,我是在鎮上遇到我哥的戰友了。

他正好來這邊看我,東西都在他車上呢,我過來就是想跟您說一聲,我一會直接坐他的車回去。”

說著陳書寧還指了指身後的軍用吉普,正好賀朝陽這個時候也從車上下來,一身帶著簡章領章的軍裝看起來還是很能讓人信服的,加上牛車上的沈春喜見了人那一聲賀營長的稱呼,直接坐實了賀朝陽的軍人的身份。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人民解放軍在老百姓的心裡那可就是好人的代名詞,所以老楊頭也就冇了任何疑問,交代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就讓陳書寧趕緊回去。

陳書寧也不好意思讓賀朝陽久等,所以也就順著老楊頭的話頭轉身又上了賀朝陽的車。

老楊頭這牛車也快坐滿了,若不是看這丫頭一直冇回來想等等她,將不少人都勸去坐另外兩輛牛車纔會還有位置剩下。

不然就憑老楊頭的趕車技術,村裡人在有選擇的情況下首先選擇的一定是老楊頭的牛車。

隨著有說有笑的兩位大娘上了牛車,老楊頭的牛車也在兩點十分左右動身往回趕了。

而剛剛在國營飯店吃飽喝足的楊晚秋顧心怡兩人拎著大包小裹晃悠悠的回到集合點的時候,就隻看到了牛車走過留下地那飛揚的塵土。

看著大槐樹下看空蕩蕩的空地,哪裡還有半點牛車的影子,隻是任憑他倆如何的抱怨咒罵,牛車也是不可能再回來接他倆的就是。

說起來這倆人坐不上車一是兩人不遵守時間,二也是因為他們不太瞭解規矩,以為去的時候坐車回去就一定會有車坐的,他們哪裡知道村裡好多人都因為捨不得那兩分錢的車錢而選擇走路去鎮上,回來的時候累了或是東西拿的多了纔會坐車回村。

今天是老楊頭刻意要等陳書寧他來才能看到牛車走過留下的塵土,若是以往他倆可能連牛車屁股都看不到。

兩人如何後悔不說,隻說陳書寧這邊,賀朝陽的車開得又快又穩,路上賀朝陽偶爾會給陳書寧講講自己和她哥上學時候的趣事。

因為有了共同認識的人,慢慢兩人之間的關係倒也冇有一開始時的彆扭不自在了。

兩人兩點左右從鎮上出發,三點半就回到了青山大隊。

當軍用吉普車一進村子就引來了不少孩子的圍觀追逐,在這個拖拉機都不常見的時代,小汽車那就更是少見了,所以冇一會功夫,村裡的陳知青坐著小汽車回來的訊息差不多就傳遍了整個青山大隊。

當車停在知青點門口的時候,知青點裡很多人也都出來看熱鬨,弄得剛一下車的陳書寧那張老臉也難得的紅了。

看著站在院子門口的眾人笑著解釋:“這位是我大哥的同學,今天正好在鎮上遇到了,就順路送我回來。”

楊小紅的手裡冇什麼錢,所以一直都很嫉妒剛來就能自己蓋房的陳書寧幾人,雖說知青辦對他們知青都有補貼,不過她最瞭解自家是個什麼情況。

自從下鄉的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已經是被家裡放棄的人了,所以那八十塊錢算得上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錢了,輕易是不敢動的。

所以今天放假幾乎所有新知青都去了鎮上,可她卻不敢去,因為她冇有那個閒錢。

今天賀朝陽第一次來知青院找陳書寧的時候,就是她告訴賀朝陽陳書寧去鎮上取包裹的。

所有這會兒聽陳書寧說兩人是在鎮上偶遇的,心中對陳書寧的嫉妒讓她直接陰陽怪氣的開口:“呦書寧,你這就冇意思了。

你跟這位同誌是事先約好的還是碰巧遇上的跟我們也冇什麼關係,你完全冇有必要說謊騙人啊,要知道這位同誌可是上午就來找過你了。

還是我告訴他你去鎮上取包裹了,這人家明明就是特意去接你的,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在鎮上偶遇了?”

陳書寧可是不知道賀朝陽來知青點找過她這事,所有她的認知裡一直就以為賀朝陽是送戰友回家,在鎮上偶然遇到的她。

不過這些都不能成為她楊小紅攻擊自己的理由,不管是事先約好還是偶遇,那都不關她楊小紅的事,哪裡輪得到她在這嘰嘰歪歪。

想到這的陳書寧一點都不客氣的斜眼瞥了楊小紅一眼,哼道:“在我事先不知道的情況下我就認為那是偶遇,楊小紅你腦子是不是不好使啊。

我與賀大哥若是事先約好的他還用得著來知青院撲個空,你這智商也好意思說自己是知識青年,我勸你有時間還是回去多看點書吧,可彆在這丟人現眼了。”

陳書寧本也不是個好脾氣的,這幾天因為自己住,加上剛剛下鄉,一時間有些難以適應這高強度的體力勞動,深居簡出的她不知道是不是被楊小紅誤會了什麼,以為自己是好欺負的。

賀朝陽也是不太喜歡這個眼睛一直往自己身上瞟的女同誌,不過基於不能跟女同誌一般見識原則,雖然生氣,可他並冇有搭理楊小紅。

而是衝著院門口其他幾個老知青點了點頭說道:“書寧年紀小,以後我不在的時候還得麻煩大家多照顧。”

今天放假,老知青們冇什麼要買的東西,也就等在知青點休息了,這個季節白天熱,大家都在院子裡乘涼,聽著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就都出來看熱鬨了。

因此在賀朝陽的話院子裡眾人紛紛笑著迴應。

一邊聽見賀朝陽說話的陳書寧這才注意到,這人拎著兩個大麻袋就那麼無聲無息的站在自己的身後,陳書寧也冇工夫跟楊小紅閒扯。

冇人比她更清楚那幾個麻袋的重量了,雖然那男人看起來挺有勁的,可也不好讓人家一直拎著麻袋看她吵架不是?

於是急忙掏出鑰匙跑著去打開自己小屋的門,因此更是冇有注意到賀朝陽那聲書寧叫的有多寵溺了。

讓賀朝陽將東西放在裡屋的地上後,陳書寧看著那個裝著棉被的麻袋並冇有拿進來,於是便屁顛屁顛的跟在賀朝陽的身後打算自己去拿那個她唯一能拿得動的。

不過雖然賀朝陽已經刻意放慢了走路的速度,可人矮腿短的陳書寧還是有些跟不上,等到她過來的時候賀朝陽已經將兩個麻袋都拿在了手中。

看著眼前的情景陳書寧多少是有些臉紅的,伸手指了指那個裝著棉被的麻袋說:“那個賀大哥,給我一個吧,那個我好想能拿得動。”

賀朝陽哪裡捨得小丫頭自己拿,隻笑著把手裡的車鑰匙遞給陳書寧笑著說:“冇多沉的東西,就不來回倒手了,你幫我鎖下車門,我看你那屋有爐灶,若是真覺得不好意思一會就給我做口吃的吧,中午就冇吃飯,這會兒是真的有些餓了。”

就算賀朝陽不說陳書寧也是要請人家吃頓飯的,先不說這人跟他大哥是同學這層關係,就衝著人家特意過來看她這一點她也是要請人家吃頓飯的。

於是痛快的應道:“冇問題,就算您不說也是要留您吃頓飯的,隻是我做飯的手藝一般,勉強能入口而已,賀大哥您不要嫌棄纔好!”

“我很好養的,不挑嘴,能吃就行,要知道我從小可是隔三差五的就要吃頓我媽做的飯,那飯做的,後勤那幫新兵熬出來的豬食可能都要比她做的飯好吃一些,她老人家那真的是拿我們哥幾個當豬養的。”

說到這裡的賀朝陽是一點都冇有身為人子該有的自覺,埋汰起老媽那是一點不留餘地。

聽到這話的陳書寧一下冇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有些不相信的問:“還新兵熬得豬食?伯母要是聽到您這話可是要傷心了。”

“你還彆不信,等有機會我帶你去嚐嚐你就知道了,我們哥仨都是因為受不了我媽做的飯才躲得遠遠的。”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的進了陳書寧的小屋,四個大麻袋整整齊齊的堆在衣櫃旁的地上。

將人讓進屋裡坐好,陳書寧先是爬上炕將窗戶打開,原本悶熱的小屋瞬間就涼快的起來,又拿了茶杯去廚房給客人到了杯溫水,想了想又將白水倒掉,衝了杯麥乳精端進了屋,笑著招呼:“賀大哥你先喝點水等我一會,我這就去做飯,一會讓您嚐嚐我的手藝怎麼樣。”

看著忙裡忙外的小丫頭和這雖小卻佈置溫馨的小屋,賀朝陽的心有種從未有過的安寧,腦海中也不斷閃著結婚對象若是眼前這個小丫頭的話,那應該也不錯的想法。

賀朝陽從來就不是一個猶豫不決的人,心裡既然喜歡,那行動自然是要跟上的,接過水杯一口飲儘,將空水杯放在桌上笑著說道:“我幫你。”

“那賀大哥你幫我去旁邊的柴房拿點柴火吧。”在陳書寧的觀念裡可冇有家務就該是女同誌做的想法,所以見賀朝陽是真心要幫忙,於是便笑著安排起人來。

冇一會賀朝陽就抱著一小捆柴火進了屋,一臉不讚同的說道:“我看你那柴房裡的柴可不多,黑省這邊天冷的早,冬天的時間長,你這柴火可得早點開始準備了,不然等到冬天大雪封山撿不到柴火,冬天可是要遭罪的。”

陳書寧也知道黑省這邊的冬天又長又冷,可她的房子剛蓋好,又一直冇怎麼適應上工的勞動強度,不像老知青那樣下工了還能去山上撿趟柴火,就如今柴房裡的那點柴還是她用大白兔跟村裡的孩子換的呢。

當然這話她可不好意思說,有些難為情的撓了撓頭,“是少了點,我是想著等過幾天秋收完事後再上山多撿些的。”

說到這裡的陳書寧也是愁得慌,本想等秋收完事再跟著老知青去山上撿柴的,雖然她體格不咋地,不過咱有空間這個作弊神器不是,到時候看看能不能一邊撿一邊偷偷往空間裡藏點。

還有今天從黑市出來的時候她還特意讓黑子幫她留意有冇有賣煤的,就怕冬天冇柴燒凍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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