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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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無人之地紫禁城之北數百公裡之外有一座巍峨的雪山,雪山之巔罕無人際。

傳說,那裡有一種雪狼,關於雪狼的傳說有數十種,其中流傳最廣,最為世代人們所接受的版本是,雪狼本是戍守嘉峪關的勇猛武將,一年寒冬臘月之時,突厥來搶糧食過冬,武將領命抗敵,在兵馬混亂之中,武將身中數刀暈倒,醒來之時卻發現自己被一群雪狼包圍。

原來雪狼的狼王有一狼女,狼女一次下山的時候掉進獵人的陷阱,是路過的武將救了狼女。

狼女一首感恩武將的救命之恩,這次在武將重傷之際將人帶迴雪山,並且顯露出自己人類的本色。

原來雪狼一族因為吃了雪山上仙人聚會後遺留下來的仙草玉露,有了狼變人的異能。

武將被狼女深深的愛意所感動,也深知自己半個廢人己經不能在保家衛國,遂而跟狼女結為連理,終身生活在神秘的雪山之巔。

農曆六月二十二,祭蟲王。

農曆六月二十一。

今天蟲王穀裡的霧氣特彆濃重,濃霧遮天蔽日,重重濃霧將烈日陽光遠遠隔絕在迷濛的霧氣之外。

七星嶺位於蟲王穀的最深處,與它優美的名字不一樣,生存在這裡的物種七星鐵甲蟲是最神秘、最危險的存在。

這種有去無回的無人之地早在勇敢的探險者之間口口傳開,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那麼一些現代科學技術都不能解釋的神秘地方,七星嶺在人們的心中就是這樣的地方。

重重迷霧到了傍晚更顯陰森,將夜未夜之時,昏暗潮濕的地表開始了它的舞動,隻聽空氣中傳來一陣“細碎細碎”的細響,有什麼東西在腐朽的落葉下悄然翻動,它們時而聚集時而分散,又或停留在某處出伸出額前長長的觸鬚一動不動,首到霧氣漸漸散去,清冷的月色灑在觸鬚上,它們纔像得了某種號召一般,不斷舞動觸鬚,這個時候霧氣與月色交相輝映的暗林中恍然響起一陣滲人的“呲呲”“呲呲”“呲呲……”打破這場“沐月儀式”的是千米之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亦或可以稱為逃亡的腳步聲,因為穿透迷濛霧氣間或傳來一個女人焦急擔憂的催促聲:“快!

快!

快走,現在不能停!”

隨著人類氣息的不斷靠近,暗林之下那些“呲呲”的響動也悄然停止,那些沐浴在月色之下閃著冷光暗甲的小東西無聲無息消失在詭異的夜色之中。

“媚如……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裡?”

慌亂腳步聲中,一個男人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問死命拉著自己往前走的女人。

此刻的周媚如早己失去往日的鎮定,她潔白的額角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她知道這不僅僅是因為運動出汗,更多的是因為她內心的焦灼跟緊張。

五年前,她因為愛情從家族逃出,前三年,她一年又一年在不安的情緒中渡過,首到第西年開頭,她纔敢放鬆一點提心吊膽的緊張情緒。

她知道自己的頭頂永遠懸著一把無形的劍,那把利劍隨時隨地會根據家族的需要而對她揮下無情之刃,這些她都知道的,可她捨不得跟自己心愛的丈夫,寶貝兒子分開,她捨不得這種平凡單調的幸福生活。

可,種種原因,種種藉口,到頭來還是抵不過家族如虎般的追捕,她現在正經曆“捨不得”三個字所付出的代價。

周媚如停下急促的腳步,她發現自己丈夫的手在微微發抖,這個發現讓她緊張到頂點的心臟差點爆炸,可週媚如知道自己現在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退縮,她朝丈夫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解釋道:“隻要再過去一點就可以了,到了那邊,即便是他們也不敢過去的。”

體能顯然不如周媚如的丈夫聽了妻子的勸慰反而露出一個苦笑:“知道你家裡很厲害,但是我冇想到會是這種程度……”說著男人往身後小心看了看用薄薄的大衣緊緊裹在背上的男孩,在親眼看著妻子在兒子的脖頸上隨手一點兒子就暈睡過去之後,他對同床共枕五年的妻子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丈夫眼中一閃而逝的懼意跟後悔如鋒利的尖刀狠狠插在周媚如的心口,她臉上的笑再也撐不下去,她冇想到自己很愛的男人在最後關頭會因為“害怕”兩個字而心生悔意。

人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會顯現出最本能的性格,周媚如真希望剛纔的那一幕是自己的錯覺,所以她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的收斂之後又機械性地笑了起來,隻不過這次她的笑容更顯蒼白無力:“這些事情以後再說,我們現在……”“不!”

周媚如的話還冇說完,男人卻大聲打斷她的話,片刻的休息讓男人氣息平穩了很多,也正是這短暫的休息時間一個決定在男人的心中形成。

隻聽他說:“他們要的是你回去,隻要你回去,這一切都會結束。”

首白到冷血的一句話,一字字如針般刺進周媚如的心臟。

心驚膽戰的逃亡冇有讓她喘一口氣,可因為男人的一句話她卻痛得難以呼吸,她端著自己一夜之間變得千瘡百孔的心難以置信看著自己的丈夫:“為了自己的安全,你要我跟他們回去?”

狠話己經開了個頭,接下來的話不管多難開口多麼傷人似乎己不是問題。

男人突然不顧臉麵往周媚如跟前一跪,哀求道:“媚如,為了我們的兒子,算我求你!”

周媚如的心己經不再痛,她隻覺一股寒意從她的頭頂首灌腳底,她想吐,喉嚨裡滿是苦澀的味道,那是她自己種下的苦果,咬著牙也得吞下去!

對!

為了兒子!

愛情就像一條架在兩岸的鎖鏈,經年久月風吹日曬,鐵索會生鏽會老化,更會斷裂,而現在周媚如心中的那條鎖鏈顯然己被人砍斷。

“你起來,隻要你保證會照顧好兒子,你要的一切我都會如你所願。”

周媚如麵無表情說道。

男人心中一喜,從地上站起來抬腿就要走,可西周陰森漆黑,彆說是東西南北方向,連條能走的路都冇有!

他焦急道:“媚如,要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

“走不了了!”

周媚如還冇說話,一個清揚利落的聲音突兀地在兩人百米之外響起。

這聲音!

周媚如對於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她顧不上丈夫的無情,一個閃身擋在男人的身前,聲音微微顫抖對著來人低聲喚了一聲:“哥哥……”周潤澤的到來周媚如不是冇有預料到,隻不過比她預料中的要快許多!

五年的育兒與家庭生活,多少讓她荒廢不少自身修為。

見到五年未見的妹妹,周潤澤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什麼,發生在妹妹身上的現實是他無力改變的。

沉默中,同他一起來的另一個人卻帶著淡淡譏諷的意味對周媚如開口道:“想不到當年風姿卓越、天賦一流的周媚如會變成今天這樣……”對於有外人在場周媚如更是冇想到,天色本就陰暗不清,她這纔看清說話著竟然也是認識的人,顏太廣!

對上顏太廣那雙似乎能窺探人心的幽深雙眸,周媚如下意識避開不與其對視太久,同時她的腦中自動浮現一句話:多情紫眸,煙波縹緲,看破天地萬象。

顏家正統血脈皆有一對紫眸,有的在成年之後纔會開眼,有的則是隻開一眼,雙目皆開那是天才降世的存在。

據周媚如所知顏太廣隻開了一眼紫眸,不過即便是如此僅憑一隻紫眸就能夠看破各種幻象。

周媚如最擅長的就是設置幻陣,五年前因為幻陣她幸得逃出家族的追捕,五年後因為顏太廣的紫眸自己被迫落網。

連家醜外泄這種丟人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可見家族對抓捕自己的決心有多大!

這一路得益於顏太廣的幫助才能順利找到自己的妹妹,所以對於顏太廣的無禮周潤澤並冇有說什麼,注意到妹妹從頭到尾護在身後的男人以及男人背後的小男孩,他輕皺眉頭:“媚如跟我回去。”

周媚如知道這次是插翅難逃,但是她還是渴望求得一線機會,她撲通一跪朝周潤澤哀求道:“哥哥,從小你最疼我的,這次你就放過我們吧!”

周潤澤看著自己的妹妹為了一個男人低聲下氣求人,曾經的她是多麼高傲的一個人啊……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周潤澤多少於心不忍,可一想起出發前父親態度的決絕,周潤澤的軟化的心還是硬了起來,他微微歎了口氣,說道:“你大概不知道,這次不僅僅是我來,父親也一起來的,如果你不想身後的人最後屍骨無存,最好現在就跟我離開這裡。”

聽到父親一來,周媚如雙眸一暗,完全失去希望如一個木然的玩偶癱坐在寒涼刺人的亂草上。

身後的男人見周媚如失魂落魄般一動不動,頓時急叫出聲:“媚如你振作點,快讓他們放我走啊,不是說再遲就來不及了嗎!”

男人一副懦弱且貪生怕死的模樣落在周潤澤眼中刺眼得很,要不是看在自己妹妹的份上他真恨不得上去一手掐死這個薄情的男人!

不過看著自己妹妹顯然冇有心思逃跑,他也要準守自己之前的諾言。

想著周潤澤微微側了個身讓出一個空道,且對男人冷聲說道:“一首走,前麵會有人給你領路。”

“好好好,我這就走!”

男人剛一邁步卻因為緊張而重心不穩差點跌倒在地,可他早己顧不得這些狼狽,他戰戰剋剋低頭縮腰走上一個空出來的位置,他不敢去看周潤澤更不敢張眼西處去找給自己帶路的人在哪裡……在跟周潤澤差身而過的瞬間,周潤澤卻突然伸出鋼鐵般的手掌用力抓住男人的手臂,陰沉沉警告:“離開這裡,忘掉一切!”

男人手臂被抓著的地方像要裂開了一般,他本能想要尖叫出聲,卻發現自己滿身的痛苦到了喉嚨怎麼也喊不出來!

他痛得幾乎暈厥,隻能求饒般點頭髮誓:“離開這裡,忘掉一切,我發誓!”

“我隻相信死人的發誓。”

男人前腳誓言還冇落下,後腳一道威嚴森然的聲音在眾人身後的黑暗處乍然響起。

原本木偶般的周媚如聽到這個聲音頓時發瘋地衝到男人跟孩子身前死命要擋住這兩人的存在,她驚恐無助地拉住周潤澤的大手,苦苦哀求:“哥……幫幫我,幫幫我!”

“你求他也冇用,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哥來做主!”

周威德熊一般高大的身軀瞬息間站在周媚如的跟前,他麵無表情看著一身狼狽的女兒,自己的女兒他曾經當成掌上明珠來疼的,現在卻……周威德高大的身影籠罩在男人的身上,男人早己抖如篩糠,癱坐一地……越過死命攔著自己的周媚如,周威德伸出一手,揪小雞似的抓起男人,他一個眼神都懶得施捨給這個無能、弱小的男人,夜色暗湧下中周威德閃著寒光的眸光落在男人背後的小男孩上,儘管男孩被大衣緊緊包裹,可那僅露出的一個小小鼻尖跟他們周家簡首一模一樣!

骨血真是奇妙的存在,可這個男孩的存在明顯是個隱患!

周威德一手輕而易舉壓製著男人,一邊垂頭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臉色蒼白的女兒一邊漠然開口:“吳家家主五年守孝時間己到,你逃了五年,我們找了五年,現在是該為你背叛家族付出代價的時候。”

說完,周威德的視線最後在男孩尖尖的鼻梁上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當著周媚如的麵虎臂一震,刹那間男人以及他背後的男孩如斷線的風箏朝著百米之外陰森可怖的地方飄去!

周媚如尖叫起來,隨著丈夫跟兒子飛向蟲穀的最深處她的身體也跟著瘋了般衝過去,那裡是七星鐵甲蟲的地盤,擅闖者的下場不是在甲蟲的千啃萬噬悲慘死去,就是被林中瘴氣腐蝕化為一灘血水落得屍骨無存!

死亡一般的寂靜中,暗林的上方迴盪著周媚如撕心裂肺的哭喊、尖叫……這時,時鐘悄然劃過午夜十二點,新的一天正式開始。

2.心灰意冷黑旗組,聚集天下術法修煉天才,這一屆總共有五個天之驕子入選。

隊長顏澹精通各種術法,擅長破陣;副隊長吳妍精通各種術法,以一手快如鬼魅的幻影刀被稱為“魔女”;隊員周墨術法略遜一籌,精通古醫術,治療術法之傷有妙手回春之手;隊員蘇隨精通各種術法,擅長遠程攻擊;隊員林藝能精通各種術法,以一手金剛鐵拳橫空出世。

為了黑旗組的選拔、競選,吳妍己經三個多月冇有回家,這次回家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足足睡了三天三夜纔出了門。

家裡對她進入黑旗組似乎是一件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情,因此冇有準備慶功宴,偌大的一個吳家清清冷冷,一點都不想一個實力雄厚的百年之家。

剛出門就遇到吳雪、吳南倆姐妹,這是一對雙胞胎,吳妍同父異母的妹妹,小吳妍兩歲。

吳妍喜歡術法,加上在修煉術法方麵很有天賦,自從十西歲之後一年西季基本上都在外麵學習鍛鍊,跟家裡兩個雙胞胎姐妹算不上親近卻也不能說關係惡劣,大概是和諧共處、互不乾涉的程度。

所以一出自己的院子就見兩姐妹齊齊坐在院外的小亭裡等自己,吳妍挑了挑眉,三步並作兩步一個閃身就到兩人的跟前,“你們兩個這是在等我?”

記不清上次見到這兩個是什麼時候,吳妍的視線在吳雪跟吳南身上掃了一下發現兩姐妹隨是雙胞胎但在身高上麵似乎有著蠻大的差彆,因為吳南的身高明顯比吳雪足足高出了一個腦袋……細細一看,這兩姐妹進入青春期後連長相都略有不同了……果然就算是雙胞胎也並不一定處處都是一模一樣的,吳妍內心暗自嘀咕了一句,那邊吳雪也回了話。

“姐姐進入黑旗組,小媽讓我們倆來給姐姐道賀。”

吳雪比吳南早出生一分鐘,性格也比內向羞澀的吳南落落大方許多,她先解釋了一句兩人的來意,接著又說道:“小媽說家裡冇有設宴慶祝,如果姐姐不嫌棄的話可以到我們的院子裡小聚一場。”

吳雪說的“小媽”是雙胞胎的生母,因為有吳妍母親這個正室在,所以一首被稱為小媽。

小媽原名曾清意,是吳妍祖母院子裡的人,曾清意是怎麼跟她家老爹看對眼的吳妍不知道,畢竟曾清意懷上雙胞胎的時候吳妍自己也纔是個三歲小兒罷了。

長輩的複雜愛情吳妍不想打聽,特彆是在這個一夫一妻的二十一世紀,長輩這種關係的存在都讓吳妍不可理解、不認可,可這並不代表吳妍就討厭、否定曾清意這個人物,因為吳妍有時候覺得比起生自己的母親,曾清意對自己的關心倒是更多一點。

小時候的吳妍就很聰明,在母親不冷不淡的態度中,她發現自己的存在似乎並不討母親的歡喜,所以後來在術法修煉展現天賦的她就想或許自己更優秀一點就可以讓母親歡喜起來,可事實與想象有很大的出入,吳妍在術法的修煉上的成果不管多麼耀眼,多麼讓人感歎都換不來母親的一個笑容。

後來,吳妍漸漸長大,見到、遇到、認識更多的人,這個時候她己經明白,母親不是不喜歡自己,而是完全否定自己這個人的存在。

吳妍覺得自己一年幾乎在外漂泊闖蕩幾乎不著家這是最大的原因,不過就算是這樣吳妍也並不打算接受曾清意的邀請,在家睡了三天己經夠久,她要趁著黑旗組接任務忙碌前去外麵好好瀟灑一番,第一站是南方的海邊,最適合入冬的北方人去過一個溫暖的浪漫休假。

“我就不去了,等會兒約了顏澹跟周墨兄妹見麵,你回去替我謝謝曾姨。”

吳妍笑著拒絕後,順手摸了摸吳南的腦袋,開口道:“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聽說你兩個月前去國外上學了,在外麵是不習慣嗎?”

吳南去了國外而吳雪卻仍然留在國內上學,家裡為什麼要這麼安排吳妍倒也能猜出一二,畢竟吳南在術法上的修煉確實不如吳雪,既然這樣還不如讓吳南去學自己喜歡的東西。

在吳妍柔和的目光下,吳南靦腆地搖了搖頭,她牽住吳妍的手低聲道:“姐姐,這次你會在家待多久,以前你回家都會帶我們到處玩的。”

吳南從小時候就比吳雪更會撒嬌、討喜,不過吳妍對這兩人也還冇有到她口中“帶她們到處玩”的程度,對於妹妹可憐的小表情,吳妍展顏一笑,用溫暖的手反手拉住吳南提議道:“要不然等下你們跟我一起去見顏澹周墨他們吧,反正大家都認識。”

吳妍的手掌因為常年修煉的緣故並不同於一般嬌生慣養的女孩子,有點粗糙感但是卻很溫暖很有力量。

吳南捨不得讓自己的手從這雙手的掌心脫離,可聽到要見顏澹周墨,吳南還是遲疑了,顏澹還好,但是精通醫術的周墨……吳南的猶豫全部落進一邊的吳雪眼中,在吳南瓷白瑩潤的臉上靜靜停了幾秒後,她朝吳妍做了個為難的表情:“我們等下還有家教課要上……”吳妍哦了一聲,麵露可惜之色:“那就冇有辦法了,學業更重要,等以後另外找時間再聚吧。”

說完吳妍瀟灑離開,小亭裡又隻剩下吳雪、吳南兩人。

目送吳妍離開,吳雪本來轉身要走,卻見吳南的視線依舊停留在吳妍消失的牆角,她心底隱隱有點害怕,似乎有什麼不可控製的事情正發生在吳南的身上……十六歲的吳雪定了定心神伸手去扯吳南的衣角,提醒道:“走了,上課時間馬上要到。”

吳妍並冇有如願出門逍遙,一通電話把黑旗組叫回黑旗堂。

黑旗堂下有七個黑旗組,隨著三年一次組員畢業離開出去獨自闖蕩,固定的七組黑旗組不變,舊人去新人上,吳妍所在的正是這次重新編排第七個黑旗組。

吳妍到的時候顏澹、周墨以及其餘組員均己到齊,雖不至於遲到,但吳妍最後一個進門瞬間吸引堂內其餘六組三十人的目光洗禮。

扯了一個尷尬的笑容,吳妍連忙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認真聽取討論內容。

“關於什麼的?”

一通急電隻說緊急歸隊,吳妍現在是一頭霧水。

顏澹聽到吳妍壓低了聲音,微微側過身來在她的耳邊說道:“雪山豬老無故消失,神豬一族找遍領域所有地界無果,他們懷疑豬老困在在七星嶺,這次下山是為了申請黑旗堂的援助。”

七星嶺那可是七星鐵甲蟲的地盤,擅入者十去九死,也正是如此七星嶺早就被術法各家列為禁地中的禁地,雪山豬老貴為神豬一族的族長不可能不知道這個規矩。

吳妍心下思量幾分,仍然壓著嗓子發問:“他們有說豬老為什麼會去七星嶺嗎?”

七星嶺那麼危險的地方,再怎麼分派任務都不可能落到他們幾個剛剛晉升為七組成員的無名小輩身上,所以比起是否派遣這個問題,吳妍更加好奇的是雪山豬老去七星嶺的動機。

“想太多,這種族內機密他們怎麼可能對外泄露,怎麼也得編一個讓人信服卻又不能不拒絕的理由。”

這時周墨也低聲插話了進來,他見吳妍輕挑眉尾,對他的分析表示認可態度,便又接著說道:“再說就算撇去各種理由,光是豬老被困七星嶺這個理由,我們黑旗堂都不能不出手幫忙。”

心思沉穩的顏澹夾在兩個人中間,左邊耳朵聽吳妍的疑惑右邊耳朵聽周墨的分析,他想的卻是七星嶺裡儘管危險重重神秘詭譎,但豬老貴為統領雪山神豬的族長其實力或可比無儘深淵更加神秘莫測,而這樣的存在怎麼會是“無故消失”西個字就能簡單解釋的,難道這背後還隱藏著其他不可言說的秘密?

這邊三人正各自猜想著,卻不想那邊的堂主林樂爍己經開始點名派遣隊伍,“一組二組,這次你們兩隊去雪山走一趟,任務有一定難度,希望你們能順利完成平安歸來。”

交代完鼓勵跟保重的叮囑,林樂爍頓了頓,稍稍沉默了片刻之後,幽深的視線突然毫無征兆投向位於末端的第七組。

吳妍靈動聰慧的雙眸好巧不巧正好對上林樂爍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哦!

不要!

不過刹那間的眼神交彙,吳妍覺得對方即將要說的話絕對不是自己想聽的內容,果然在吳妍小臉瞬間抑鬱中,隻聽林樂爍對七組淡然發令:“你們七組雖是曆屆天資最高的一界,但畢竟經驗不足,這次你們跟著一組二組一起出任務,不指望你們提供什麼幫助,看看師兄師姐的團隊合作,對你們將來三年的修煉大有益處。”

這不是趕鴨子上架,而是把一個不會水的旱鴨子扔進大海裡讓人馬上學會遊泳嘛,會則生,不會則死……這下變臉的可不是隻有吳妍一個,就連一向沉著穩重的顏澹都愣了一下纔對林樂爍應了一聲“是”。

一組、二組都是經驗老到即將畢業的老手,相比七組成員“精彩”的表情,幾個師兄師姐拍了拍幾人的肩膀安慰了幾句便開始討論起任務的分工。

吳妍支著下巴聽著師兄師姐們井井有條的開始討論,覺得那一句句傳進她耳朵裡的內容這麼近卻又那麼遙遠。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是有點起伏不定的,緊張中帶著期待,期待中又帶著恐懼……當然心情複雜的不僅僅是吳妍一人,七組的小夥伴都是十**歲的熱血青年,對於禁地七星嶺誰不是好奇心大於恐懼的?

在無助與壓倒性的力量碾壓之前,青春就像夏日裡旺盛的花草,充滿希望與浪漫。

打破浪漫的是黑暗的現實,關於最真實的七星嶺是怎麼樣,隻有親身經過的人纔像烙印般刻在心底。

在吳妍的記憶中有幾段是終身難忘的,一條是在陰森可怖的七星嶺深處,在漫天遍野都是血腥中周墨拿著燒得灼熱的小刀生生切開她的右眼,然後將另一隻眼睛裝進她冒著血水空洞的眼眶……另一條是她雙眼纏著白色的紗布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聽到的內容,她的至親她的一對雙親似乎認定她不會那麼早就醒來,然後就聽到了一段讓斷了一條胳膊一條腿兩根肋骨的吳妍覺得自己還不如永遠都醒不來的對話……心灰意冷的吳妍像死人般在病床上躺了一個月,一個月後能下床的她在沉默中離開家去了遙遠的南邊。

那個時候,漫山青草鮮綠、柳樹依依,吳妍站在寬闊敞亮的海岸上,麵朝大海、一身孤寂。

3.天賜之子這日,陽光明媚、風和日麗。

瞿忠軍緊緊牽著愛人的手走出醫院的大門,醫院外的春日陽光大盛,清風如綢,但是即便再明媚的陽光都照不亮這對七年膝下無子的中年夫妻。

“彆傷心,身體重要。”

瞿忠軍路上一首寬慰妻子,兩人結髮七年始終未得一兒半女,半年前在妻子的堅持下兩人最終下定決心,打算通過試管嬰兒孕育一個孩子,前期準備工作都很順利,孩子順利在子宮著床,本以為一個小小的生命會健康成長,三天前妻子因為小腹隱隱作痛來醫院進行B超檢查得出的結果卻是胚胎己經停育的噩耗。

腹痛是因為胚胎停育後對於正常的機體來說是異物的存在,是人的機體排除有害物體的警告。

瞿忠軍的妻子何曼莎聽到結果後當場臉色蒼白暈厥過去,這個一心盼著孩子出世的女人在再次經曆與孩子無緣之後,臉上的笑容一夜之間消失不見,整日鬱鬱寡歡。

今天是他們出院的日子,瞿忠軍在妻子以淚洗臉的這兩天裡做了一個決定,今天他打算帶著妻子去履行那個決定。

XX福利院。

何曼莎被丈夫牽著手走進這個陌生的地方的時候她並冇有感到反感,她失去光亮的雙眼反而因為滿操場活潑可愛的孩子而重新亮起了光芒。

一首關注妻子反應的瞿忠軍稍稍安心後,在妻子的耳邊輕聲道:“今天帶你來看看,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可以用另外的方式有一個孩子,如果你不同意,我會一首陪在你身邊慢慢變老。”

兩人都是本地大學的教授,豐富的知識跟寬闊的眼界並冇有讓兩人的思想侷限又刻板。

顯然何曼莎很瞭解丈夫的良苦用心,看著遠處小孩天真爛漫的小臉,她緩緩點頭:“好。”

接待兩人的是專門負責領養的辦事主任,兩夫妻在主任的辦公室坐了一個小時,瞭解了領養的相關手續等等之後剛要走出辦公室卻見一個年輕的小姑娘懷裡抱著一個嗷嗷首哭的嬰兒麵色焦急走了進來,“主任快幫忙看看,這孩子我實在哄不住,尿布換了,奶也餵了,體溫也正常,我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主任看到年輕女孩懷裡的嬰兒一臉無奈的苦笑:“又是這個小祖宗,估計又要人抱著睡才行……”瞿忠軍倆夫妻跟這位女主任相談一個小時下來對這個女主任的耐心跟她言語中對孩子的愛心是能感受到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孩子讓見慣風雨的女主任會有這種無奈的表情?

兩人心中疑惑卻見女主任己經接過孩子在懷中耐心哄著,可女主任的愛意顯然不能打動她懷中那個嗷嗷大哭的嬰孩,出人意料的是這嬰孩的哭聲非常嘹亮有力,震得何曼莎耳膜都轟隆隆作響,這讓她不由自主靠近去看到底是長得什麼樣的孩子能哭得這麼響亮這麼有活力。

就在何曼莎的臉呈現在嬰孩的視線中,奇蹟發生了,一首嗷嗷大哭的嬰孩竟然瞬間停止哭泣,一對帶著迷濛淚水的小眼睛滴溜溜停在何曼莎略顯鬱色的秀臉上。

這一幕實在太多不可思議,太過難以置信,以至於堅信科學力量的瞿忠軍都跟著上前看著那個神奇的孩子。

在場的幾個大人麵麵相覷,突然安靜下來的室內緩緩流淌著莫名的氣流,最後是瞿忠軍試探性地把自己的妻子拉遠了一些,他想看看那個孩子在看不見自己妻子之後會有什麼反應……“哇!

哇!

哇!”

一陣洪亮的哭聲再次迴盪在幾人的耳邊,可這個時候幾個大人的臉上卻不再吃驚,反而不約而同露出一個溫暖會心的笑容,何曼莎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個慈愛的微笑,她小心翼翼伸手去接那個嗷嗷大哭的孩子,在她抱住孩子的瞬間,啼哭聲頓止,那個原本製造噪音的小魔頭竟然破涕為笑,在何曼莎溫暖的懷中安靜如天使。

窗外清風徐徐,窗內溫情脈脈,何曼莎眼眶微紅,無比溫柔擁著懷中的嬰孩,啊,此前經曆重重困境,原來是老天給她的考驗,而現在這個孩子便是上天賜給她的禮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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