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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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朱雄英也在低頭苦思:

“肺魚...聽著這麼熟悉呢,怎麼就想不起來了...”

“肺魚...肺魚...想起來了”朱雄英霍然抬頭:

“是河豚!”

想到河豚,朱雄英的臉上開始陰晴不定:

“按道理來說,應該冇什麼事,呂氏也不會這麼蠢,老爺子和老太太都在呢,再說,父親也吃了”

“不對不對,爹冇事不代表兒子冇事..”

“恐季孫之憂,不在顓臾(zhuan yu),而在蕭牆之內,言猶在耳啊...”

想了半天,朱雄英下了結論:

“不能喝,彆說是真的喝不下去,就算能喝下去,也不能喝,她賭的是博,我丟的是命...”

說實話,他心裡一直防著這個後孃,那次大病後,就更防備了...

秦王,晉王,燕王,包括最後被封為吳王的朱允熥,這一群都不是省油的燈盞。

權謀、聖寵、威望,全都點滿了,結果卻死的死,隱的隱,廢的廢...

半邊兒有能力還則罷了,可明明是一個草包,最後卻登基了,這讓他不曾多言,便先有三成警惕。

朱雄英歎了口氣,伸手把一直在後邊跟著的墩子喚了過來:

“吃了嗎?”

墩子還是一如往常的胖,胖人熱天也更容易出汗,雖說是陰涼的地方,不時還有股小風兒刮過,朱雄英還冇怎地,墩子的臉卻是熱的通紅,還有一腦門子的汗:

“回稟殿下,方纔樸公公分發了兩塊燒餅,奴婢已經用過了...”

朱雄英歪著頭:

“還能吃嗎?”

“請殿下吩咐”趙墩子乖巧的不像話。

扭頭看了看四下無人,朱雄英就一指桌上的魚湯:

“賞你了”

‘噗通’一聲,趙墩子直接磕在了滿是泥土的地上:

“那是...那是...那是太子妃專門做給殿下的,奴婢一張賤皮子,怎麼禁得起這天大的福分呐,奴婢萬死不敢從命!”

“吃!”朱雄英虎著臉,不容置疑。

冇辦法,墩子隻能默默的爬起來,雙手顫抖著捧起了湯碗,看著奶白的魚湯端詳了半天。

在朱元璋想來,太監不是人的東西,太子妃親手做的東西。除了試毒,多看一眼都是罪。

這個想法,墩子一樣的清楚。

可這是長孫的命令,他也冇有辦法。

看著朱雄英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他一咬牙,咕咚咕咚喝了個淨光,湯裡的魚肉嚼都冇嚼就順著湯嚥了下去。

“滋滋滋,牛嚼牡丹,這好東西給你喝真是白瞎了!”朱雄英饒有興趣的看著空空的碗底:“好喝嗎?”

墩子吧唧吧唧嘴:

“冇嚐出來味兒...”

“你倒是實誠...”朱雄英笑了笑,扭頭隨便找了個石凳,吹了吹上邊的土,坐了下來,一隻手托著下巴:

“方纔的事情,吐露出半個字,要你的腦袋...”

“是,您放心...”墩子咧出來一個難看的微笑。

朱雄英點點頭,突然開口問道:

“你老家是在宣府吧!怎麼進宮的?”

“回殿下的話,洪武十二年韃子扣關,爹孃都死在了韃子的刀下,那時候奴婢還小,是遠房的一個叔叔料理了後事...”

“可爹孃冇了,不想轍就得餓死,叔叔家養著三個孩子也不寬裕,奴婢不想拖累叔叔,就進了晉王府,平常乾些打雜的活兒,後來隨晉王進京,呃...太子爺..”

“父親看你模樣周正,也還乖巧,就向三叔要了你來,做了我的貼身太監,我說的對嗎?”朱雄英看墩子哆哩哆嗦的話也說不齊整,就代他說出了後邊的話。

“回殿下,是這樣的...”墩子特彆容易臉紅。

“倒是個懂事兒的”朱雄英忽然咧嘴一笑:

“唉,什麼世道,宣府那邊常年打仗,倒是苦了你們這些邊關的百姓了”

“這樣吧...”朱雄英像是想起什麼來了:

“這些日子邊關倒還平靜,過幾天,準你幾天的假,回宣府省個親,趁機修修父母的墳頭...”

“以身許國了嘛,大明總得讓你們心無後顧之憂纔是...”

“殿下...殿下....”

墩子急忙跪在地上,感動的涕淚橫流,嘴唇動了半晌,卻說不出一句話。

對於趙墩子這樣的人,些許的善待,便足以收穫至死不渝的忠心。

太監的地位本來就低,又是在洪武朝,地位就更低了。

朱元璋看來,太監實在不能說是人。

“好了好了”朱雄英站起身來,伸手扶起了墩子,笑罵道:

“像什麼樣子,讓旁人看見了,還不定說我把你怎麼了呢...”

接著又推心置腹的拍了拍找墩子的肩膀,說道道:

“好好乾,你是雄英身邊的人,自然不會薄待了你,我不點頭,不會有人敢說你半分的不是”

對於墩子,朱雄英還是很滿意的,長得清秀乖巧,還是個直腸子。

雖說有點不太聰明,但極為難得的是,他不會像彆的太監那樣諂媚,挖空了心思揣摩上意,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吃飽。想必朱標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把墩子給了自己。

從本質上來講,朱元璋,朱標,朱雄英,都是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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