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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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蔣家母女後,宋月白心中還在想著這件事,想著等晚上男人回來時,問他一下。

她隨後去了飯廳用早膳,也就是午膳。

“夫人,院子裡的鳳仙花都開了,今日天氣好,要不要出去采一些回來做寇丹。”等用完午膳後,忍冬提議道。

宋月白沉吟一會點點頭:“好。”

今日外麵天空碧藍如洗,白雲層層疊疊懸掛,園子中百花齊放,空氣裡瀰漫著濃濃的花香。

鳳仙花開的正盛,紅的耀眼奪目。

“姑娘,這花顏色好濃,若是染成牡丹定然漂亮。”青芝,忍冬兩人一人提籃子,一人采摘,臉上都是笑意。

“恩,一會踩完就做吧。”陽光照射在身上,又麵對如此美景,宋月白臉上也不禁露出了笑意。

感覺這些天以來壓在心裡的鬱氣都消散了不少,她也親自上手挑選品質好的花瓣。

“夫人,您生辰馬上就要到了。”青芝餘光瞥到那開的正盛的蘭花,突然想到馬上要到中元節了。

是宋月白的生日……也是崔大夫人的忌日,就是這麼巧,宋月白是鬼節出生,而崔大夫人的第二胎早產兩個月也得中元節這天產子。

同天一屍兩命而死。

由此可想而知,在這對鬼神諱莫如深的天齊,七月十五出生的宋月白在尚書府有多不被人待見。

而兩次生產都恰巧趕上鬼節的宋月白母親,更是被尚書府下人背後說是鬼母,是不祥之人,生的孩子也都是黴運纏身。

宋尚書嫌棄宋月白生辰不吉利,怕真的給尚書府帶來災運,對外把她生產提前了一個時辰,變成了七月十四。

所以在尚書府時她都提前一天過生辰,而等母親去世後,連提前都冇人給宋月白過了。

也就隻有她們兩個貼身丫鬟會偷偷在十五這天給她煮一碗長壽麪。

“也要到母親的忌日了。”宋月白眼神有些恍惚,無意識的掐著麵前的鳳仙花,讓那嬌豔的花瓣出現了一個個月牙形指甲印。

兩輩子一起算,母親已經去世快二十年了。

她都已經記不清母親長什麼模樣了,隻記得那是一個很溫柔美好的女子,算是她人生裡為數不多的一絲溫暖。

見女子這副落寞的表情,丫鬟兩人立即就知道她想起先夫人了,忍冬急忙轉移話題。

“夫人,鳳仙花已經采完了,奴婢們去準備,一會幫您塗指甲。”

宋月白抽回思緒,一低頭看到自己手指被染上了紅色汁液,無奈失笑拿帕子擦了下。

這才往回走。

錦衣衛——

因為昨晚的事情又堆積了,所以今日陸祈安提前了一個時辰,不到卯時就到了這裡。

到了錦衣衛這麼一天下來,就喝了一肚子的茶水,什麼都冇用,他此時正低頭看著手裡的密信。

半晌抬頭,把信放到燭火下燃燒,冷笑一聲:“這位蔣國公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聯合江南一帶官員私販鹽,茶高達三年之久,真是不要命了。”

蒼懷麵無表情:“護國公仗著宮裡那位得寵,行事也有些越發肆無忌憚了。”

“督主,您這是要給夫人出氣吧。”青鈺吊兒郎當的倚靠在牆壁上,語氣戲謔,掃了眼那已經成灰燼的信紙。

“如今京城早已經傳遍了您幾天前在永寧候府百歲宴上霸氣護夫人的事,您以往可從來不做冇好處的事情,朝中那麼多貪官,很多人背地裡更是做儘了喪儘天良的事,您可從來連個眼神都不給。”

“如今又是特意去陛下那裡告護國公的狀,又是突然讓屬下去蒐集這位護國公私下做的見不得人的事。”他語氣意味深長,眼神打趣。

陸祈安被這麼戳穿了心思,不知怎麼有些臉熱,麵上卻越發嚴肅冷漠:“本督主不過就是突然看那老匹夫不順眼罷了,加上覺得他不會教養子女,養出來一堆紈絝,這纔想做件好事,為民除害罷了。”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和宋氏冇有任何關係。”

“噗嗤……”青鈺實在是冇忍住噴笑出聲,誇張的捂住肚子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

“督主,這話您說出來自己信嗎?……”

陸祈安臉一黑,也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有些欲蓋彌彰了,惱火的拿起桌上的鎮紙朝著青年就砸了過去。

“青鈺,我看你是太閒了,給我滾出去辦案去!”

青鈺伸手輕而易舉接住了飛過來的鎮紙,倒吸口涼氣,手腕痠麻不已。

“行行行,我現在就出去,不打擾督主您了。”倒也完全不怕男人冷著臉,他們幾個都是和陸祈安一起乞討的乞丐,走到如今已經有了十六年了。

不是兄弟勝似親兄弟,外人都怕陸祈安的冷血威嚴,青鈺和蒼懷卻不怕,偶爾三人也會一起喝酒。

他剛剛走出去,和迎麵而來的一個女子撞個正著,女子同樣一身飛魚長袍,容貌雖然不算絕美,但身上自有種英姿颯爽的美感。

何眉昭朝著他微微點頭:“青僉事。”隨後就走了進去。

青鈺餘光掃到她手裡提著的食盒,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了眼屋內上首坐著的男人。

無奈搖搖頭,這位何姑娘真的夠執著的,就為了離督主近一些,竟然以一個女子之身成功進入了錦衣衛。

要知道錦衣衛選人標準極其嚴格,每年擠破腦袋想進錦衣衛的人數不勝數,可最後能成功留下來的也不過十分之一。

而這位將軍府的大小姐,竟然在年僅十七歲通過層層選拔,讓錦衣衛破格錄取了她一位女子。

如今五年過去了,已經打敗了很多男子,如今已經是一名正五品千戶了。

青鈺打心底裡佩服這樣一個女子,可偏偏這女子就是執迷不悟喜歡督主,如今已經二十二了,依然不肯嫁人。

哪怕督主已經成婚了,依然癡心不改,想到最近督主為夫人破的例,他無奈搖搖頭,註定不可能了。

屋內。

何眉昭一進來視線就不可抑製的被男人吸引,他臉龐輪廓冷冽,五官硬朗,隻是這麼坐在那裡,就給人極強的壓迫感,氣勢驚人。

她提著食盒的手緊了緊,心臟跳的很快,麵上裝作平靜行禮:“見過督主。”

陸祈安早已經發現她進來了,但是隻以為她是有什麼事要稟報,頭也未抬,清冷開口。

“什麼事。”心裡想著趕緊把這些卷軸看完,他剛剛就見外麵天空陰沉了下來,怕不知什麼又要下雨。

得趕緊回去陪著宋氏。

蒼懷如同一個木頭莊子,麵無表情站在一旁。

何眉昭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聲音下意識放柔:“督主,您一天都未用膳了,這是屬下剛剛做的,您嘗一嘗吃一些吧,也要顧著自己身子。”

說著把手裡的食盒放到了陸祈安桌案旁邊,心臟跳的更快了,眼神忍不住瞥向男人。

這個男人完全是按照她的喜好長的,不論是氣質容貌都是如此吸引她。

她真的對他無可自拔。

聞言,陸祈安這才抬起頭,眉頭立即不悅的蹙起:“何千戶,本督主的規矩用不用在跟你說一遍,冇有公事不要過來,你這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何眉昭咬了咬唇,被他這冷冰冰的語氣刺的心口巨疼:“督主,我隻是擔心您,您今天一天未用膳,我送完晚膳就走,不會耽誤您什麼時間的。”

“何千戶,本督主不需要一個外人的擔憂。”陸祈安臉色更冷了,聲音冷酷無情。

“違反規矩,自己去領罰十鞭子,還有把食盒拿走,以後也不要再送任何和公事無關的東西。”

何眉昭的臉刷一下白了,眼眶泛紅,很是委屈:“督主,您難道不知道我對您的心意嗎?您怎麼能這麼對我。”

對麵前這個男人,她真的是又愛又恨,愛他的一切,恨他的冷血心腸。

若是其他男人,她這麼不顧名聲追著他跑六年多,早已經動心了,可這個男人就是油鹽不進,眼中絲毫冇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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