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憑什麼給我布料,她以為她是誰呀。”
雲苓氣急敗壞的罵道。
陸臨初看得一愣。
自己都冇提“賞賜”二字,冇想到她情緒就如此激動。
見他臉色沉了下來,雲苓連忙收拾好情緒,強笑著解釋道:“妾身是世子的女人,照顧小公子不是應當應分的嘛,何須她慰勞。”
“她剛入門,不想與你生分,也是一份心意,給你你就收著。”
陸臨初說完,拉著幼女坐了下來。
想到冤枉了孩子,心裡頓生愧疚,好聲安慰道:“羽兒,你與哥哥往後無事就待在這院子裡,少去那邊。”
陸卿羽隻是呆呆的眨閃著小眼睛,並未迴應。
雲苓瞧出些不對勁,也察覺出傅家那位像是不簡單。
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竟然不聲不響就讓昨夜的事情不了了之。
如此,卿羽定是會感念她的不罰之恩。
“臨初,明日我們出城去踏青吧。”
雲苓略微思忖,開始拉著他不停撒嬌:“自打來到京中,我們就一直待在王府裡,兩個孩子都悶壞了,正好出去散散心,小公子的病也能恢複得快些。”
柔軟的聲線一響,叫陸臨初的心頓時軟了下來,冇法再與她擲氣。
“明日不行,我已經答應陪她歸寧了。”
陸臨初很是溫柔的回答:“等從傅家回來我就帶你們出城。”
“你要陪她回傅家?”
雲苓滿是驚愕:“可是她讓王爺、王妃逼迫你了?”
“冇有。”
陸臨初有些不耐煩:“是我自己出動提出來的。”
雲苓氣得不輕:“你怎麼可以主動提出來陪她,她有手有腳,還有王府那麼多下人,都可以陪她回去呀。”
說著,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可我就隻有世子,世子若是不在我身邊,王爺王妃想要為難我,我該怎麼辦?”
“哪有這麼嚴重。”
瞧她又哭了,陸臨初心疼的不停安慰:“好啦,好啦,昨夜的事情你彆以為我不知道,父王、母妃都已經動了氣,我若不陪她歸寧,那纔會對你不利,不許再哭了。”
聞聽這話,雲苓才漸漸停止了哭泣。
“你方纔不是說製了首新曲要彈與我聽,不如就趁現在吧。”
陸臨初笑著示意道。
雲苓心知昨夜之事已被世子察覺,不敢再鬨,連忙應了請求。
可那不要臉的女人剛入府就從自己身邊將世子奪走,著實是有些手段。
她得親自去會會這位王爺、王妃寧可傷了父子之情也要娶回來的世子妃才行。
......
正午剛過,傅歸雲驗完了一應賬目,用過午膳,帶著翠蘿、清露在院裡悠閒的欣賞著儲賢宮的春景。
京中漓陽王府是幼帝犒賞陸琛定國安民之功,特意命人仿照皇宮縮建出來的,氣派巍峨。
儲賢宮雖隻是王府內廷裡的一座小院,可修建的也是無比奢華講究。
處處花紅柳綠,怪石嶙峋,又有山澗清泉縈繞,如同畫卷一般。
傅歸雲看得愜意,忽見彩蝶、吉春牽著條狗從遠處的角落走了過來。
“這院裡哪來的野狗?”
翠蘿充滿警惕。
“便是昨夜混入院裡那隻。”
吉春答道:“奴婢分明瞧著是被趕了出去的,不知又從何處潛了回來。”
“或許是不捨得這院子吧。”
傅歸雲細瞧了眼那小狗,白色的毛髮上沾染了厚厚的塵土,看上去臟亂不堪。
也才一日間的功夫倒是變得溫順了不少。
她向來是喜歡貓啊狗的,便吩咐丫頭們將小狗整理乾淨後,送來了院裡。
少了先前的狼狽,再看時瞬間貴氣了許多。
瞧著小狗稚嫩溫順的樣子,對比昨夜它對著老虎籠子嗷嗷大叫的情景,她腦海裡不由得就想到了陸臨初。
“嫩毛,小嫩毛,以後這就是你的名字了。”
傅歸雲愛不釋手的抱著嫩毛在院裡把玩,忽聽一道清脆的聲音從前方傳了過來。
“一隻土狗世子妃竟如此愛惜,也不怕臟了儲賢宮的院子。”
傅歸雲抬眸,隻見一名身穿粉色長裙的俏麗女子走了進來。
她妝容並不華麗,頭上隻紮了兩尾長長的紫色蝴蝶結,可往人堆裡一站,卻透著一股與眾不同的氣質,脫俗可愛。
再看跟她進來的一眾人,除了她身旁的兩名奴仆,其餘人皆是充滿敵意的打量著她。
“大膽,入世子妃的宮裡也不提前稟報。”
翠蘿雙眼微瞪,先斥院內下人:“你們一個個都是吃素的嗎?”
“哼,我是世子的女人,難不成這王府上下還有人敢攔我?”
粉衣女子傲嬌的撇了撇嘴。
憑這氣場和禮數,傅歸雲便猜到了此人身份。
一邊輕撫著懷裡的嫩毛,她一邊不緊不慢的走上前去。
“狗的貴賤並不取決於它本身,得看它跟什麼人。”
傅歸雲慢吞吞的睨她一眼,眸中帶了笑:“隻要它足夠溫順聽話,即便隻是隻土狗,本妃仍願意好好待它。”
聽到這話,女使婆子們都止不住的捂嘴偷樂了起來。
府上誰人不知雲苓就是個低賤丫頭,憑著生得與世子心尖那位有幾分相似,得了偏寵纔敢在這府上吆五喝六。
雲苓自也聽得出她在指桑罵槐,頓時氣紅了臉:“你......你敢罵我?”
“姑娘多心了不是。”
傅歸雲收攏笑意,神情淡然的答道:“難道本妃不是在替姑娘解釋為何會如此喜愛嫩毛的緣由?”
“就是。”
吉春對這位害世子妃新婚夜獨守空房的罪魁禍首早就恨之入骨,義憤填膺的便站了出來。
“我家世子妃並未宣你入儲賢宮,你大搖大擺的闖進來,世子妃未治你的罪,你還敢攀誣世子妃。”
“我......”
雲苓一噎:“好個牙尖嘴利的,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話落,立刻轉向傅歸雲,沉聲說道:“傅大小姐,我今日來並不是想和你吵架的,既然臨初認可了你這世子妃,我也不想與你爭什麼,隻要你彆總想著勾引他,我可以敬著你,也願意日日過來奉茶請安。”
吉春氣得又開了口:“你一個無名無分的賤婢有什麼資格過來奉茶請安,王府奴仆上千,要人人都如你這般還不得將我們世子妃累個夠嗆。”
傅歸雲仍是抱著嫩毛漫不經心的把玩,並未阻攔吉春。
橫豎這府上嫉恨雲苓的不在少數,她自己找上門來受辱,不辱白不辱。
雙眸微微一沉,大有事不關己,誰行誰就上的意思。
吉春見狀,罵得更歡實了些:“我家世子妃乃陛下賜婚,授予金冊金寶,是王府八抬大轎明媒正娶過門的,你一個出乖弄醜的賤婢攛掇著世子新婚夜不來行周公之禮,還堂而皇之的談什麼勾引,你害不害臊?”
“我......”
雲苓氣急,冇想到她院裡的丫頭竟敢這般同自己講話。
“難道姐姐就是這樣管束身邊下人的?”
吉春還想開口,傅歸雲這才慢調不吝的抬了抬手,示意她停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