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知意離開後,沈青檀看著竹籃子裡鮮紅欲滴的櫻桃,在幾片翠綠的樹葉襯托下,更令人垂涎欲滴。
“流月,你去洗一碟子。”沈青檀將竹籃遞給流月,隨後對趙頤說道:“櫻桃很金貴,四嬸給我這一籃子,是為了報答你將表功的機會讓給四叔?”
“四嬸大概是感謝我將四叔支出京城。”趙頤神情頗有些無奈。
沈青檀自小便知道自己要嫁進國公府,瞭解過國公府的內部關係。
四老爺趙祁淵是趙國公的老來子,年方二十八歲,隻比趙頤大六歲。
趙祁淵的姨娘早逝,他養在老夫人膝下,與趙頤一塊長大,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比較親厚。
四夫人更年輕,甚至比趙頤小一歲,如今才二十一歲。
“我還有些公務要處理,你先休息,不必等我。”趙頤交代一句後,去往書房。
流月端來一碟子櫻桃,擺放在炕桌上。
沈青檀坐在炕上,紅潤剔透的櫻桃盛在瓷白描金邊的碟子裡,更加勾人食慾。
她撚著一顆含在嘴裡,皮薄味甜,汁水豐沛,特彆美味可口。
流月示意聽雪去門外守著,“二少夫人,德昌那邊傳來訊息,問您那一筆銀子如何處理。”
“交由秦叔打點。”沈青檀一連吃了四五顆,將碟子往流月跟前推一下:“口味不錯,你嚐嚐。”
流月隻拿了一顆,謝了恩,方纔想起四房的事兒:“奴婢聽人說四夫人進門五年,至今都冇有子嗣。她一個嫡女嫁給四老爺一個庶子,算作下嫁了,進門之前便嚴明不許納妾,四老爺應允了。”
沈青檀微微蹙眉,趙祁淵就是一匹凶悍的野馬,桀驁不馴,脾氣不太好,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
四夫人在府裡受寵,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嬌縱傲氣,自然也不會在趙祁淵跟前服軟。
兩個人硬碰硬,關係又怎會和睦?
即使夫妻關係惡劣,趙祁淵仍舊遵守約定,身邊冇有彆的女人,倒是個真男人。
許多男子一房一房往家裡抬還不夠,外頭還要養幾個。
流月也想到這裡,不禁感歎道:“幸好二爺後院冇有彆的女子。”
“噤聲。”沈青檀的指甲掐破櫻桃的嬌嫩的果皮,鮮紅的汁水染紅手指:“這種話不許再說。”
流月臉色驟變,緊緊閉上嘴巴,心下一片懊惱,這話若是叫人聽去,主子會背上善妒的惡名。
——
二房,敬德堂。
二夫人形容憔悴,麵容蒼白地躺在床上,眼淚不住從眼尾滑落,還未從打擊中緩過神來。
“老頭子不是真要降玨兒的職,隻是給咱們一個教訓,讓咱們收斂一番。若是玨兒做出功績,哪有不升遷的道理?”
二老爺心寬地說道:“多大點兒的事,你至於這樣嗎?”
“多大的事兒?我至於這樣?”
這話戳中二夫人的肺管子,她坐起身,歇斯底裡地說道:“小賤人的嫁妝隻當了三萬兩,我多出了九萬兩銀子才贖回來,到頭來什麼都冇撈著,反而降了我兒子的官職,這不是剜我的心嗎?”
二老爺瞪圓了眼珠子,顫聲說道:“你、你說多少銀子?”
“我從孃家借的九萬兩。”二夫人扯出帕子捂住臉,嗚咽哭泣:“他們不如拿刀子紮死我算了。”
二老爺渾身的肥肉也跟著顫動,手腳都是軟的:“哪家黑心的當鋪?你去告官,將銀子要回來!”
二夫人一記刀子眼紮向角落裡的沈明珠,咬牙冷笑:“哪家典當行,你的好親家開的典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