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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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府庭蘭院內,“啪”的一聲,一隻精美的青花釉瓷杯被重重摔碎在地上,鳳蕊保養精緻的臉龐上,滿是沉怒。

“可惡,真是反了她們了?”

“竟敢用一個黃口小兒,來羞辱我的祁兒?”

“看來真是本宮平日裡對她們過於溫和了,才滋生了某些人越發膨脹的野心了!”

“常嬤嬤,欣嬤嬤,陪本宮一起去鎮國公府,去會一會她們!”

“是,殿下!”

此時鎮國公府內,周氏正要去給老夫人請安,看到遠處亭亭玉立走過來的周蝶衣,眼底露出一抹讚賞的笑意。

周蝶衣立刻走上前,恭敬地福身道:“姑母!”

周氏趕緊上前一步,扶起周蝶衣,笑意盈盈道:“我是你親姑母,以後見到我不必這麼多禮。”

周蝶衣慢慢站起身,掩下眼底的一絲譏諷,當日她被周家送來鎮國公府的時候,這個親姑母可是匆匆見了自己一麵,用一隻素銀簪子就打發了自己,之後更是以事務繁忙為由,多次避而不見!

是因為所有人,哪怕她的親姑母都覺得,孫盼盼是霍老夫人孃家的人,比自己更有把握嫁入鎮國公府,當世子夫人吧!

隻是這下孫盼盼走了,周氏又覺得自己有希望了?

周氏滿臉堆笑的從頭上抽出一支纏金累絲的金步搖,插進了周蝶衣的百合髻上,笑道:“哎呦,看你,這麼美的小臉,戴的珠釵也太素了,姑母將這隻金釵送與你,看看,這下多好看啊!”

周蝶衣心照不宣的,立刻抬手扶了扶金步搖,笑意嫣然道:“多謝姑母了!”

“走吧,給老夫人去請安,鎮國公府家大業大,禮數得周全點!”

“多謝姑母提點,蝶衣記下了!”

霍老夫人看到周氏帶著周蝶衣一起進來時,目光銳利的掃向溫婉典雅的周蝶衣,輕笑一聲道:“今天你們姑侄倆,今日怎麼一起過來啦?”

周氏笑嘻嘻道:“母親,我和蝶衣是在花園裡碰上的,所以正好過來給您一起請個安!”

周蝶衣躬身行禮道:“蝶衣給老夫人請安!”

“起來吧!”

“盼盼既然已經回府了,那蝶衣你就安心在府裡住著,趁著祁殤回府,明日,讓你姑母帶你去長公主府,也該去給長公主請安了!”

周蝶衣知道霍老夫人這是不計較她和孫盼盼的事了,立刻福身道:“是,老夫人!”

“不必這麼麻煩,本宮今日來了!”

鳳蕊一身大紅色繡鳳金絲暗紋的宮裝,步履匆匆的走了進來。

所有人除了霍老夫人外,全部躬身行禮道:“給長公主殿下請安,殿下萬福金安!”

鳳蕊身姿優雅的,坐到霍老夫人身旁的椅子上,這才抬手示意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

“謝殿下!”

周氏看著一年來不了幾次,鎮國公府的鳳蕊,一臉哂笑道:“殿下今日怎得有空來鎮國公府的呢?”

鳳蕊端起麵前的茶水,輕笑一聲:“怎麼?本宮許久不來,弟妹是不是已經忘記了本宮雖是長公主,卻也還是鎮國公府的國公夫人啊!”

周氏的大圓臉上,笑容險些掛不住,她不明白平日裡素來溫和好脾氣的鳳蕊,今日怎得當眾讓她下不來台的。

霍老夫人看了眼尷尬的周氏,又看了看雲淡風輕喝茶的鳳蕊,周氏畢竟是一直在自己身邊服侍的兒媳婦,肯定會多偏疼點。

“殿下能過來鎮國公府,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老二媳婦也是太高興了,纔會說錯話,殿下不要介意!”

周氏立刻心有餘悸的,跟著附和道:“對對對,母親說的對,是我高興的一時糊塗,說錯話了!”

鳳蕊微微抬眸,看著眼前唯唯諾諾的周氏,再聯想到她昨日竟縱容她三歲多的孫兒,羞辱她的祈兒,眼底頓時閃過一抹危光。

“是嗎?”

“砰”的一聲,剛纔還握在手中的瓷杯,瞬間猛地砸在了地上,所有人嚇得立刻跪了下來,就連霍老夫人都臉色鐵青著趕緊站起身。

“殿下,您這是做什麼?”

鳳蕊紅唇微抿,周身的氣場陰沉駭人,從胸腔裡滾出一聲冷笑:“做什麼?”

“本宮倒想問問母親和弟妹想做什麼?”

霍老夫人臉色驟然大變,張口結舌道:“我就是想祁殤了,叫他過來說說話,也不可以嗎?”

“我好歹也是他的親祖母!”

“母親您還知道您是他的親祖母啊?”

鳳蕊的眼角眉梢都帶著一絲猩紅,聲音嘶啞道:“祁兒他月圓之夜發病,隨著年歲漸長越發嚴重,還是說,您就是想讓他死在半路上?”

霍老夫人臉上的血色頓時消失殆儘,喉嚨裡擠出一句乾啞的話語:“我……我怎麼會這麼想呢?”

“我以為祁殤在雷音寺許久冇回府,智法大師肯定是找到了醫治他的方法了,所以這才急著叫他回來的!”

鳳蕊緊緊攥住雙手,眸色暗沉的說道:“您不想他死,可是您卻這樣做了,而且您還知道用本宮的名義,他肯定會趕回來!”

“鎮國公府傳宗接代固然重要,但是祁兒現在的身體,萬一到時他氣血翻湧,發病了,您覺得哪個女子還有命近他的身,更談何去開枝散葉呢?”

“智法大師也說了,他的病,發作的越頻繁,越難以控製!”

跪在下麵的周蝶衣,小臉頓時煞白了起來,坊間傳聞霍祈殤隻在月圓之夜發瘋,原來隻要他心緒不穩,氣血翻湧,也會隨時隨地發病殺人……

即使近了他的身,估計也冇命生下子嗣了!

“您可以不喜祁兒,反正祁兒也習慣了你的冷漠,但是您也不要害他啊!”

“他從小受了多少苦,被人當成怪物,殺人狂魔,所有人都懼怕他,疏離他……您怎麼忍心還逼他的呢?”

“母親,您還會有很多重孫兒的,可是本宮和國公爺,可是就隻有這一個兒子啊!”

霍老夫人驀地癱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道:“我也不想的,我也是為鎮國公府好啊……”

鳳蕊絕色傾城的容顏上閃過一絲狠厲,一字一句道:“母親,您彆忘了,祁兒他不單單是鎮國公府的世子爺,他還是本宮長公主府的小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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