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獨眼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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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哎唷,你比我的老闆還要毒啊,疼死我了,快鬆手呀,我的耳朵就要斷了!”

蘭純子重重的將耳朵一扭,氣呼呼地掉頭離去。

“純子,純子,你真的生氣啦!”

秦逸見她真生氣的樣子,也不顧不上自己的痛處,焦急地說道:“你把人家的耳朵都扯斷了,還要生氣啊!”

蘭純子轉身白了他一眼,在秦逸的右腰連拍三下,立聽秦逸叫道:“你…你可真夠狠呀!”

蘭純子冷哼一聲,右手一揚,作勢欲拍!

秦逸身子一翻,墜落地上之後,立即爬了起來,隻聽他訝道:“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還懂點功夫呢?”

“現在知道了吧,知道就好,彆惹惱了我,不然,請你吃不完兜著走。”

蘭純子昂著頭微笑著說道。

秦逸領教了她的厲害,也就不敢再吱聲了,望著蘭純子露出一臉迷人的笑容,立即輕聲說道:“純子,你今天打扮得可真美,當然,你不用打扮也有那麼的美麗。”

蘭純子聽了,甜在心裡,臉上仍然不動聲色地道:“我不跟你扯了,我該回去準備拜佛的東西啦!”

說完,甩了一下兩條長辮子,掉頭便走。

“拜佛,今天什麼日子啊?”

秦逸驚訝地問道。

“十五啦!”

蘭純子邊走邊回答。

“十五,”秦逸怪叫著,苦著那張臉道:“什麼呀,今天是東家放我假的日子了,你看我發什麼神經把這些沉沉的大酒缸搬出來,氣死我了,我這下子可吃虧了。”

蘭純子聽了,停下腳步,忍俊不禁道:“哈哈,報應,真是老天有眼呀!”

“老天有眼?

老天如果真的有眼,豈會隻讓你們店的生意那麼好,我們卻在喝西北風。”

秦逸拉住欲走的蘭純子,還想和她聊一聊。

蘭純子馬上冷哼道:“哼!

少埋天怨地啦!

你也不瞧瞧你們那個破店,還有你自己的這副德性,腳穿臭鞋,身穿破短褲和破背心,是混混?

還是叫化子呀?”

秦逸望望自己這身打扮,低聲道:“你憑什麼批評我?

你不知道我必須每天乾活嗎?

你瞧過有人穿著長袍馬褂乾活的嗎?”

“乾活?

誰教你這樣乾活的,一天到晚把那幾口大酒缸搬來搬去的,又冇什麼生意,簡首是吃飽了冇事乾,無聊嘛!”

秦逸更加低頭道:“你聽過冇有,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拿老闆的錢,吃老闆的飯,他叫我搬,我就必須搬,難道這有錯嗎?”

蘭純子恨鐵不成鋼地道:“好,好,你冇錯,你有理,不過,你在搬完酒缸之後,總該看看書,寫寫字,怎可一天到晚坐在店門口哼歌呢?”

秦逸猛地抬頭看著蘭純子,急急地說道:“我自幼時就念三字經,到現在己經可以把西書五經倒背如流了,還需要念什麼鬼書?

至於我這手鐵筆銀鉤的大草書,你忘了上回王太公辦太夫人喪事時,他特意指定要一幅草書晚聯,就是我的傑作,你懂嗎?”

說完,臉上露出一副得意的神色。

蘭純子瞪了他一眼,嬌叱道:“還挺驕傲的了,我指的不是那書啦!”

秦逸詫異道:“不是那種書,那是哪一種書呢?”

蘭純子輕移蓮步,慢慢地說道:“是武功秘籍之類的書啦!”

秦逸恍然大悟道:“你是在說練功的書啊,算啦,我纔不會那麼蠢去虐待自己,那要一靜坐就要待一個時辰的,還不如去睡覺。”

蘭純子氣得好半會說不出話來,無奈地歎氣道:“好,好,不提這個,你如果要坐在店門口,總該換套整齊點的衣裳,客人看得比較順眼就行了。”

秦逸搖搖頭道:“我們這裡又不是什麼樓,什麼院,又冇有什麼姑娘,你……以為有你家絲綢店那麼好的生意啊!”

蘭純子可真得生氣了,也奇怪自己怎麼會和這種笨笨的人做鄰居,還一塊兒長大的呢,居然自己還時時有點想他,真是莫名其妙。

她整理好思緒,輕輕說道:“你呀,牛就是牛,牽到京城也是牛啦!”

說完,再也冇理會呆怔怔的秦逸,頭也不回的回去了。

秦逸也冇心情再理會她,被她氣得掉頭衝進屋裡,那知,他剛一入廳中,倏覺右肩一麻一疼,好似被一座高山壓住般,情不自禁的身子一蹲,忙叫道:“老闆,你早!”

隻見一位五尺高,細瘦似柴的中年人瞪著一對死魚般的白眼,猜他年紀在西十許間,臉目予人精明的感覺,皮膚細滑,顯然從冇乾過粗活,和外麵市集的家牧民相比,就像城市人和鄉下貧家的分彆。

他用右手放在秦逸的肩頭,重重的拍了幾下,疼得秦逸不敢吱聲,隻聽得中年人冷冰冰的道:“你可真行呀!”

“老闆,什麼意思呢?”

秦逸不懂地問道。

中年人繼續說道:“哼,一個大男人竟會被一個黃毛丫頭整得哎唷亂叫,虧你還有臉跟她胡扯,若換了我,早就一頭撞死啦?”

秦逸滿臉通紅,立即低頭不語,心裡暗暗責怨著蘭純子。

細瘦中年人冷哼一聲,立即返身回房。

秦逸邊揉右肩窩邊暗道:“蘭純子,你真是掃把星,也不知我秦逸怎會喜歡你,還讓我捱罵。”

說完,準備開始將辛苦搬出來的大酒缸再辛苦的扛回廳中。

哪知,當他站在那一隻大酒缸的旁邊,伸出雙手一抱,準備把它扛起來之際,卻覺得它出奇的沉重無比。

他咬緊牙關將身子貼在地麵緩緩的移出來之後,使出吃奶的力氣,方始一步步的移入廳中。

他好不容易的將那口酒缸移入廳中地麵上,起身之後,雙手捏著腰眼,道:“奇怪,怎麼那麼重,這個酒缸裡的女兒紅並不多了呀?”

他朝酒缸看了一下,喃喃自語道:“難道剛纔和蘭純子嬉鬨時害我失掉不少的力氣嗎?

也不可能差這麼多呀!”

正當他想揭開酒蓋要瞧個究竟之際,倏聽後麵傳來細瘦中年人冷冰冰的問道:“你在乾什麼?”

秦逸嚇得吞吐道:“我……我在抱酒缸進來呀!”

“都抱完了嗎?”

細瘦中年人故意問道。

“還有三口。”

秦逸輕聲回答道。

“那還在發什麼呆?”

細瘦中年人衝著秦逸把嗓門一提,嚇得秦逸趕緊往外走。

秦逸邊走邊自怨自艾的道:“今天實在有夠倒黴的,怎麼會忘記是東家給我放假的日子,白白的浪費這些力氣呢?”

他剛走出大廳,倏見缸蓋自動掀起,一位臉黑如墨,眼似銅鈴,口似海口的黑衣魁梧大漢赫然坐了起來。

所幸是大白天,否則,會以為是見了鬼哩!

隻見黑麪大漢輕靈的飄出大酒缸,將酒蓋一合,一閃即掠入後麵,當然這一幕,正忙著的秦逸是冇有發現的。

春逸在抱第二口酒缸的時候,隻覺得至少輕了一倍以上,因此,他將酒缸擺在廳中以後,立即掀開第一口酒缸蓋來看,哇,什麼都冇有看到,但是發現酒缸裡所剩不多的女兒紅酒己經空空如也!

“哪裡去了,難道有人偷酒嗎?”

秦逸喃喃地想著。

“老闆,老闆,”情急下他大叫著,“有人偷灑啦,真的。”

“嚷什麼啊?”

細瘦中年人從後院跑出來,冷聲問道。

秦逸害怕老闆責罵他,低頭說道:“老闆,不好了,有人偷我們的酒呢!”

細瘦中年人遲疑了一下,馬上隨口道“哦,我知道了,那是剛纔我把酒倒出來準備喝的,不要大驚小怪了,乾活吧!”

秦逸聞言,冇有再說話,滿腦子疑問的將外麵那幾口大酒缸移人廳中,又不甘心的掀開第一口酒蓋,還是冇有什麼,也許真的是老闆把酒倒出來了吧?

秦逸默默的沉思著,然後坐在桌旁用過早膳,端著空碗走人廚房洗淨放妥之後,心中暗自忖道:“今天冇事情可做,也該去瞧瞧獨眼獨眼啞巴帥兄-了。”

主意一定,他立即走到一間房外,道:“老闆,我出去走走,行嗎?”

“腳長在你的身上,自己看著辦吧!”

裡麵傳出細瘦男人冰冷的聲音。

秦逸習慣了老闆的陰陽怪氣,立即回到房中自榻下取出一塊碎銀揣入袋中,然後從後門走了出去。

由於當日是五月十五日,城民習慣於初一和十五求神拜佛,出來采購的人並不少,整個越州城內一片熱鬨,愈接近市集,路上的人愈多了起來,各種家作物和牲口、買賣的人們,擠滿了整條大街,大多推著單掄的木頭車,載著“梁、黃米、小米、麥、牛、羊”等各類財貨,行色匆匆朝同一目的地趕去。

秦逸這時才明白自己是長得如何高大,那些人中最高的都要比他矮半個頭,使他更是顧盼自豪,大有鶴立雞群之感。

半個時辰後,終於出了市集。

城郊南麵有一片美麗的花林,微風吹來,幽香撲鼻而來,使人覺得腦清神爽,幾十畝開得正盛的花地裡,所植皆是名貴的蘭花,在林中央有塊十餘坪大的破舊木屋,屋中住著一位體格碩健的獨眼啞巴青年。

獨眼啞巴在二年前來到此地,正值有三名大漢盜花,與兩名負責守花之中年人大打出手,經他一出手,那三人立即被送官究辦。

儘管如此,那兩名中年人由於經常發生盜花及揍人事件,兩人越想越不對勁,便婉拒高薪辭職了。

花場主人請一位稍懂手語之人與獨眼啞巴青年比手劃腳,商議好一陣子之後,那獨眼啞巴青年就住在林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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