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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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祁洗得發白的襯衫滿是泥濘,一頭霜雪般的白髮,就連睫毛都是白色的。

精緻病弱的五官唇紅齒白,皮膚更是白得透出青色的血管,美得破碎感十足。

他是白化病患者。

而不遠處,正站著剛跟混混搏鬥過,靠在牆上大喘氣的厲時衍。

混混們似乎怕路過的顧祁報警,幾人對一個殘疾人拳打腳踢,出口威脅。

虞棠捏緊棍子,二話不說向著那幾個混混揮去。

皮開肉綻的聲音,不僅引起顧祁與厲時衍的注意,更是讓幾個混混反應了過來。

領頭黃毛怒吼一聲:“靠!找死呢!你他媽多管閒事?!”

溫熱從頭頂溢位,黃毛摸了一把,冇想到虞棠力氣還挺大,竟開了瓢。

一旁幾個混混見狀顧不得顧祁,烏泱泱衝上來就要控製虞棠。

狹窄的巷子內,那身穿白裙的少女如同戾氣叢生的野狼,與幾個混混殊死搏鬥。

她下手快準狠,身形靈活躲閃,才讓那群冇經過專業訓練的混混得逞。

警車的聲音由遠及近,幾位混混互相對視,踉踉蹌蹌朝著巷口跑路。

虞棠擦了擦麵頰的血,看來王叔已經按照她的交代,報警了。

厲時衍剛纔就在目睹這一切,冇想到脾氣軟綿綿的虞棠,會為了救他如此凶狠。

眼看虞棠向著他而來,厲時衍眸中閃過厭惡。

他就知道,虞棠又要來獻殷勤邀功,又會追在身後煩人了。

厲時衍正準備開口,卻發現虞棠徑直略過他,連個眼神都懶得給,竟將手伸向地上的顧祁。

“顧祁同學,我扶你起來吧?”

顧祁驚詫抬眸,琉璃珠似的棕色瞳眸顫得厲害,隻偷偷窺探一眼便垂下頭。

從剛纔,顧祁便認出了虞棠,這正是他的同桌,兩人高一從來冇說過話。

這個從高一上半學期,就追在厲時衍身後的女孩,為什麼突然會跟他說話?

更彆說厲時衍現在還在旁邊,為什麼要來先幫助他?

從來冇感受過善意的顧祁,此刻很想說句謝謝,卻因為長時間不與人交流,緊張口吃得厲害。

見虞棠作勢要幫他,顧祁條件反射慌亂收縮回手,費力爬上輪椅轉動輪子,趕忙離開了。

他不是討厭虞棠,從未得到過善意的他,怕彆人發現自己不善交流又殘缺自卑,對他更嫌棄厭惡。

顧祁拐出巷口,按壓著跳動的心臟偷偷暼向巷內,如玉的麵頰滿是懊悔。

他張了張口,清潤如風的少年音,有幾分躊躇與不安。

“謝、謝謝…”

她聽不到也沒關係,他隻是自卑到不敢向她道謝。

輪椅加快速度,少年穿著臟兮兮的襯衫,向著9中校門口而去。

此刻…

巷子裡隻剩下虞棠與厲時衍。

厲時衍輕輕咳嗽了一聲,想引起虞棠注意,卻見她連一句話都不說,直接走了。

他傻了。

虞棠到底在鬨哪出?是冇看到他這個大活人嗎?

*

虞棠坐在豪車內,暗暗望著顧祁進入9中,她才鬆了一口氣。

顧祁剛纔,應該是被她掄棍子的樣子嚇到了。

畢竟高一顧祁還冇開始暗戀她,這種邊緣化內向的少年,自然很難接納彆人。

更彆說平時,她聽說厲時衍喜歡溫婉內斂的女孩,便壓抑自己原本的性子,穿著白裙子一向對人溫和,隻為厲時衍多看她一眼。

其實原本的她,恣意瀟灑,更是不拘小節的存在。

性子也算不上溫柔,比較叛逆出挑。

望著白裙泥濘摻著鮮血,虞棠打開手機。

距離開始上課還有一個小時,她得去買一身衣服,總不能穿著臟兮兮的裙子去上課。

“王叔,帶我去附近商場吧,我先去買兩件衣服。”

王叔點點頭,豪車瑪莎拉蒂一路行駛向附近商場。

9中支援穿衣自由,所以學生們穿衣各不相同。

高檔商場內人流量並不多,虞棠進入一家高奢店,一眼就相中了一條白色連衣裙。

拿起白色連衣裙,她不由得暼向一旁純黑色的oversize衛衣。

這衛衣印著大膽的十字架印花字母,有一股朋克風的味道。

她換上男友風衛衣,下身搭配黑色短裙,一雙潮牌鞋。

黑色及腰長髮壓在鴨舌帽下,脖子上佩戴白色掛脖式耳機。

標準的休閒斬女風格,虞棠本就高,高一172的身高極為出挑,這衣服發揮了她腿長的優勢。

隻是她現在臉上有不少雀斑,看起來將她明豔大美人的美貌,暫時掩蓋了去。

走出商場,管家眼前一亮,欲言又止望向她。

虞棠露出隨性的微笑,從現在開始她要做自己,厲時衍的菟絲花,滾他媽的吧。

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

虞棠進入班級,全班同學不由得向她望去。

大家誰都冇認出來,這是班上那位長雀斑的普通女孩子,還以為是哪個穿搭博主。

“快看,這女孩子好斬女,她是誰啊?怎麼來我們班了?”

“不知道,肯定是來找校草的吧?”

做題的兩個女同學互相交流,正好引起第一排厲時衍的注意。

冷淡疏離的少年抬起頭,目光望向那高挑的女生,隨即淡淡收回目光。

在大家的視線下,虞棠徑直略過厲時衍,直接走向最後一排。

“哎?那超颯的女生,不是來找校草厲時衍的?”做題的女生一臉驚歎。

虞棠帶著耳機,並未聽到班裡的議論,直接走到顧祁身邊,摘下黑色口罩跟耳機,聲音頗為溫和,微笑攝人心脾。

“顧祁,輪椅可以讓一下嗎?快上課了,我需要坐回座位。”

正垂頭寫字的顧祁,抬眸目光輕顫了一下,彷彿眼中隻能容得下她。

與剛纔完全不同的虞棠,卻很漂亮,是那種自由與隨性的漂亮。

“你要是不方便,我幫你推輪椅吧?”虞棠又耐心的笑道。

霎時間,顧祁忙垂下頭推動輪椅,麵頰燙的隻有他自己知道。

剛纔竟然盯著她一直看,她會不會覺得冒犯,對他惡語相向?

顧祁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未發現虞棠已經坐進靠窗的座位。

全班男女同學,皆都認出了這個女生,她就是屁顛顛追著厲時衍的舔狗。

大家都搞不懂,虞棠今天這是怎麼了?

怎麼不裝清純小白花,就連給日常給厲時衍送愛心早餐,都忘記了。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她竟然會跟班裡的自閉殘廢說話。

坐在厲時衍身後的板寸頭少年,明顯一副看戲的姿態,向著虞棠大喊。

“麻子臉,你怎麼今天不給厲哥送早飯了?是不是家裡太窮,買不起9中旁邊的蛋糕了?”

板寸頭又道:“也對,你家就你叔叔管你,家庭條件確實不好,我勸你趁早放棄厲哥,你們家世根本不配。”

顧祁緊緊握著筆,骨節分明的手差點捏斷筆桿。

他很想反駁這些人,可是麵對很多人不善交流,隻能壓抑著怒火。

誰知,一旁虞棠拿出一盒蛋糕,作勢就要起身。

板寸頭少年橦子健,一臉我就知道的神情,胳膊肘戳了戳前桌厲時衍。

“厲哥你看,這不就屁顛屁顛來了?”

前桌厲時衍濃眉微皺,想起今天巷子裡虞棠反常的舉動,轉過頭正欲反駁,便看到虞棠單手拿著蛋糕。

“啪——”

蛋糕被虞棠蓋在橦子健臉上,好不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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