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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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歌揉著耳朵討巧的哎呦著,也逗得裴飛露出了幾分笑意。

說話間,裴家兄弟和蘇忱也已經踏上了階梯,恭敬行禮。

裴飛看向自家幾個小輩緩緩點頭,視線觸及到旁邊的蘇忱身上眸中閃過一絲驚訝。眉間不自覺的蹙起,視線中也帶著些審視。

“你這個後生是何許人也?”

蘇忱被點了名字心中一顫,上前一步拱手行禮,語氣謙遜道。

“回老將軍的話,在下蘇忱,是…顧姑孃的朋友。”

氣氛一時有些安靜,裴飛打量著蘇忱的模樣和身段,銳利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顧清歌剛想要說點什麼緩解尷尬,便見裴亭言從旁邊湊了過來,心中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刻,裴亭言便露出了幾分壞笑,搭著蘇忱的肩膀給裴飛補充介紹起來。

“父親,這位也是新科的探花郎,這幾日和咱們老六可是走的很近呢。”

這話一出顧清歌冷汗都下了來,偏頭對上裴飛帶著怒意的目光,心裡都有些打顫。

裴亭安在一旁看戲,也是無奈的輕輕扶額。

隱瞞了半天,忘了給最唯恐天下不亂的人通氣兒,顧清歌可真是遊說了個寂寞。

裴飛冷下臉來一下子丟開了顧清歌的手,恨恨的哼了一聲。轉頭便操縱著輪椅帶著身後的老仆自行回去了府內,看這樣子也是動了怒氣。

如此明顯的厭惡更是讓蘇忱十分的尷尬,裴飛此舉基本已經將我不歡迎你寫在了臉上。

顧清歌看著蘇忱一下子蒼白了下去的臉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上輩子楚聽瀾可不止一次說過蘇忱這個人心眼極小,一點小事揪著不放追著他鬥了幾十年。

雖然這幾日的相處,顧清歌不認為蘇忱當真如此冇有心胸。

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好不容易重新活了一次,難道還要拿一族的命去測試他的度量?

想想上輩子永安伯府滿門抄斬的慘烈結局,要是被他記恨上可不是鬨著玩的。

正想著該如何同蘇忱解釋,裴家老仆裴祥已經重新從府內折返了出來,手中托著一個四方托盤,上麵蒙著紅布。

看的顧清歌更是心驚肉跳,隻覺得腦袋都跟著疼了起來。

裴祥在蘇忱麵前站定,倒是恭敬的對著蘇忱行了一禮。麵無表情的臉上無悲無喜,但眼神之中也是十分的不善。輕輕將托盤上的紅布掀開,整整齊齊的擺著十個金條。

“蘇公子,我家二爺說了,鎮國公府的廟小容不下探花郎這尊大佛。不論您和我們六小姐是萍水相逢也好,患難之交也罷,這些金條是他的一點心意。到底女孩子家的不懂事,若是有什麼不當的言論您莫要放在心上,接了這金條日後便不必與六小姐往來,他日若遇到難處鎮國公府也願意援手一二。可若是繼續糾纏不清,鎮國公府也自有我們的手段。”

裴祥說得清楚,詞句也十分的冷漠。

裴亭安站在一旁聽著都蹙起了眉頭,心中暗想。

士可殺不可辱,二叔這次做的確實過火了。

裴亭言也傻了眼,他本也是看著蘇忱一襲布衣和顧清歌混在一起怕他彆有所圖。心有芥蒂,這才故意在裴飛麵前點明瞭他的身份讓他受些彈壓,心中有點數。

但未曾想裴飛竟然做的如此決絕,這已經有些明顯羞辱人的意思了,便就是他這個親兒子都看不過眼。

顧清歌更是皺緊了眉頭,急切出聲。

“祥叔,您這是做什麼?蘇公子是我的朋友,哪裡能這麼欺負人?”

裴亭和迷迷糊糊的站在一旁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兒,但裴祥那話說的聽著就讓人不舒服,也忍不住開口道。

“就是,祥叔您這話說的也太難聽了,咋比我這粗人說話還直白。”

裴祥無奈的看著顧清歌和裴亭和,隻覺得這兩個孩子傻的厲害,歎了口氣沉聲道。

“二位小主子呀,咱們鎮國公府是勳爵人家累世的名門,多少人想巴結攀附,扶搖直上。你們涉世未深看不懂人間險惡,是要吃大虧的。”

這話越說越不中聽,顧清歌看著蘇忱在身側攥成了拳頭的雙手,心尖都有些慌亂。

蘇忱雖然清貧但是文人自有風骨,何以能讓人如此輕賤,冷笑一聲抬眸與裴祥直視,淡聲道。

“吾雖身無長物,但壯誌不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公侯勢大在下卻不屑攀附與之,同顧姑娘交心,是為其品性坦蕩,士為知己者死,以金銀量之俗不可耐。就此拜彆,不多叨擾。”

話畢蘇忱對著裴祥長身拱手,俊雅的麵上浸染了一層的寒霜。明朗的長眸帶著漠然,竟平白生出涼薄冷意。對著顧清歌頷首示意,便轉身離去。

“蘇公子?蘇公子留步!”

顧清歌慌了神,下意識便要追去,被裴亭言拉住手腕阻攔道。

“你要做什麼去?父親做的是過火了些,但他一介白衣和你糾纏不清的定是有所圖謀,祥叔說的話糙理不糙,你一個姑孃家的追著男子屁股後麵像什麼樣子?再真惹惱了父親,總不想剛回家便跪家法吧。”

顧清歌焦急的甩著手,瞪著裴亭言,狠狠踩了他一腳才掙脫了手去。

趁著裴亭言吃痛的功夫,轉身便向著蘇忱離去的方向匆忙追去,憤憤喊道。

“他還圖謀我?我還想圖謀他呢?家法哪有命重要,追不回來你等我找你算賬!”

吵嚷之間已經竄下了台階,騎了匹馬拐到了東市大街,直氣的裴亭言蹦躂著直罵。

“這個老六是失心瘋了吧,咱家這是怎麼了?女的都中探花郎的毒呀,冇有探花郎還能丟了命去?”

裴亭和不懂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這會兒也隻能是扶著裴亭言,無助的看向裴亭安。

裴亭安倒是望著顧清歌跑走的方向若有所思,沉默了許久,淡淡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左右老六也不是個冇腦子的,進去吧,該回來自然就回來了。”

裴亭言到底放不下心,恨恨歎了一口氣。

“不行,我和三哥還是跟去看看吧,彆再又出什麼岔子,老六現在可真是一點都冇有小時候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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