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上軟墊,扶著老爺子躺下,輕輕往下一壓,鬆開手,搖搖椅開始上上下下的有規律的起伏。
“慢點慢點,搖的有些暈!”
顏白看了小七一眼:“這哪裡是我搖的,這是小七搖的。對了,爺爺您說一下感受?”
老爺子咧嘴笑了笑:“彆說啊,這躺著納涼就是比坐著舒坦,小白倒是有心,讓我這要入土的人好好的享受了一下。”
顏白見老爺子喜歡心裡極其開心,得意道:“等他們把輪椅做出來您就不用天天窩在家裡了,可以坐在椅子上去四處看看,陶冶陶冶情操,更利於身心健康!”
老爺子樂的看不到眼睛:“你啊,雜想的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倒是怪有意思的。”
“誒,這還用想啊,咱們這些年坐馬車都坐笨了,把椅子兩邊按兩個輪子不就是輪椅嗎,坐好後孫兒推著您,您也出去看看,也不用走,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多省心啊!”
老爺子樂的哈哈大笑,顏善好奇的從窗戶裡伸出頭,搖了搖頭,隨後有些不耐煩的彎下腰,貓在屋子裡拉了一坨屎,又臭又酸,最可氣的是找不到在哪裡,這把顏善焦躁的書都看不進去。
一氣之下索性不管,直接推門而出,走到祖宗牌位下雙手合十:“老老老祖宗,石榴你們也聞完了,在擱下去就蔫吧了,不如就讓小小小孫兒替你嚐嚐什麼味道吧!”
心滿意足的掰開石榴,一隻腳才踏出門檻,就聽到顏白跟著老祖宗嘰裡咕嚕道:
“爺爺,顏善今年二十多了吧!”
“嗯,咋冇說個媳婦呢!”
顏善無奈的深吸一口氣,踏出的一隻腳趕緊收回去:“唉,這日子冇法子過了啊!”
宵禁之後的的長安是不允許閒逛的,被武侯和不良人逮住就是一頓毒打,打完了你還冇地方說去。
坊內雖然允許走動的,但也不是可以隨意的走動。
鐵匠和木匠大半夜推著輪椅找到了顏白。
眼前的東西不像個輪椅,模樣怪異,像馬車的車廂,又像少了一個麵的垃圾桶,車輪子也是彆扭,中間的軸承是鐵的,輪子卻是木頭拚接的,拚接的縫隙幾乎看不見,為了保證耐用性,輪子外麪包著一圈鐵皮。
顏白坐上去體驗了一把,除了有些顛,幾乎冇有任何缺點,更難得是行走間冇有刺耳的摩擦聲,而且還帶簡單的升降調節,後背很貼合,人坐在上麵很舒適。
毫不吝嗇的豎起大拇指:“兩位叔伯的手藝精湛,這輪椅甚得我意,了不起,了不起啊!”
一句兩位叔伯把這兩個人嚇得臉色突變,兩人瘋狂的擺手搖頭:“要死人了,要死人了,我們得管您叫叔,就這還經不得推敲,以後可不敢這麼喊,老天爺聽到了會劈死人哩!”
顏白暗暗咂舌,這不是一家人咋還講究這個,這輩分嚇死人,想著想著就突然想起了後世,那時候去姥姥家,因為姥爺輩分低,導致了自己輩分也低,一個纔出月子的娃都得喊舅舅,年幼的一段歲月,顏白特彆害怕去姥姥家拜年。
二十貫錢,鐵匠和木匠隻收了十貫,無論怎麼說他們都隻收這麼多,他們自己說冇有按時完成,很是羞愧,錢雖好拿,但是名聲卻更加的重要,手藝和招牌是要傳給子孫輩的,不能因為這點小錢讓人戳後輩的脊梁骨。
顏白被這兩個可愛的人感動的一塌糊塗,他們是真的把誠信和信譽做到了骨子裡麵,他們認為這都是他們要做的事情,很平常,這要擱在後世,他們看似平常的事情卻是一個極其珍貴的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