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珠靠在車凳上,不由得感歎,謝昭不愧是當男主的人,心機,手腕和眼界都不缺。
把人弄到薑家的馬車上掩護,謝昭分明算準薑懷達性情乖張,為了維護薑玉珠絕不會準許徐謙搜查馬車。
而以薑家的地位,徐謙並不敢太明目張膽對峙,卻又不甘心放過,最後隻能用乾架收場,兩敗俱傷。
薑玉珠一穿越,當即改寫劇情。
然而等進城後,仍免不了被搜查。
如果此刻揭穿刺客,哪怕刺客受傷,己方也不是對手,需要冒很大的風險。
思來想去,薑玉珠對薑懷達道:“大哥,咱們把馮清一路帶回去。”
“帶他做什麼?”
薑懷達分外嫌棄,剛剛他揍馮清,明顯感覺到那雜碎尿了一地。
那等臟汙的人上來,簡直是汙染馬車。
薑懷達又開始想不通了,小妹咋又改主意了?
薑玉珠轉了轉眼睛,忽悠道:“大哥,馮清好歹是新科狀元郎,剛被授予官職,咱們不好做的太過分。”
“把馮清帶上,進城為他找個郎中看診。”
薑玉珠此舉冇半點愧疚,分明是想用馮清做個擋箭牌。
不然,馬車裡的血腥味不好解釋。
若真如書中那樣與徐謙打起來,薑家損失慘重。
薑玉珠的操作,薑懷達著實看不懂:“小妹,你是起了憐憫之心?”
“當然不是。”
自家大哥是一根弦,薑玉珠隻得按照薑懷達的思路來,和他講謀略是冇用的。
“大哥,你知道如何折磨人最爽嗎?”
不是把人打得哭爹喊娘,那隻是一時的爽。
“打人後,給他治傷,等傷勢好了七八分後再揍一頓。”
如此反覆,保準叫人崩潰。
薑玉珠形容得繪聲繪色,薑懷達眼神一亮:“為兄學會了,還是小妹聰明!”
薑玉珠抽了抽嘴角,總感覺有些諷刺。
院中,狐朋狗友正圍在馮清周圍噓寒問暖。
“馮老弟,不是咱們不出現,那薑懷達為人魯莽又記仇,萬一得知咱們被你叫來圍觀,豈不是得扒了你的皮?”
眾人找個站住腳的藉口,馮清深以為然。
“哎呦喂,痛啊,痛!”
都說打人不打臉,薑懷達一定嫉妒他的好相貌!
馮清呲牙咧嘴,憂慮明日如何見人。
突然,院門前有了腳步聲,狐朋狗友當即一鬨而散,各處躲避。
“薑懷達,你還想乾什麼?”
馮清一臉戒備,如果危及生命,他肯定會呼喚躲起來的兄弟。
眾人一起上,纔有打贏薑懷達的把握。
薑懷達鄙視地瞟了馮清一眼道:“放心,不是揍你,而是帶你進城看個郎中。”
小妹說的對,等馮清好個七八分再揍。
薑懷達拎著馮清,如拎小雞崽子一般丟上馬車。
等人一走,狐朋狗友紛紛冒頭,彼此麵麵相覷,看不懂薑懷達的套路。
馬車上鴉雀無聲,薑懷達用帕子捂住口鼻,快要窒息了。
想到把馮清弄上馬車是小妹的意思,薑懷達一句抱怨的話都說不出口。
馮清疼得直哼哼,看到薑玉珠的花容月貌,心裡的怨氣去了幾分。
早晚有一日,馮清會把薑玉珠壓在身下,叫她知道他的厲害。
帶刺的花,夠豔,夠辣,夠勁兒!
“玉珠妹妹,你是不是有特殊嗜好啊?”
馮清思來想去,最終忍不住問出口。
不然明明花前月下的好氣氛,他為啥捱揍?
薑玉珠:“……”
馮清這腦迴路是不是有問題,她揍人的時候說的不夠明白嗎。
反正那些話是說給暗處謝昭的人聽的,馮清天生缺少自知之明。
薑玉珠本想閉目養神,最終還是決定送給暗地裡的刺客一個八卦,她淡定地道:“嗜好什麼的,你要問我夫君。”
躲在車凳裡的刺客:“……”
完了,聽到主子一個大八卦!
這位薑家小姐,怎麼和平日傳聞不一樣?
似乎……更生猛。
馬車沿著小路,進入官道後速度快了一倍。
薑懷達受不了馮清身上的味道,打開車窗看了一眼天色道:“小妹,不如今晚回薑府?”
薑玉珠雖然出嫁,卻改變不了在薑家的地位。
後廚每日都會做上幾道薑玉珠喜歡的飯食,為了她回孃家,時刻準備著。
馬車內有定時炸彈,薑玉珠拒絕道:“這個時辰,爹孃怕是睡下了,我要是回去免不了要把二老吵醒,不如這樣,大哥大嫂送我回謝府,你們換乘謝府的馬車如何?”
薑玉珠把炸彈留在謝家,交給謝昭來處置。
此舉,也是給謝昭提個醒,他欠薑家一大人情。
薑懷達渾然不知道薑玉珠的算計,感動地道:“小妹,你對家人太好了,知道馬車上的味道不好,特地給我們換新。”
薑府與謝府的距離不算遠,薑懷達答應得很痛快。
薑玉珠揉揉額角,心道這個大哥有一丟丟缺心眼,屬於被賣了還給人數錢那種。
以後,少不得她來看顧。
夜裡,馬車進入內城被攔截。
薑懷達打了個嗬欠,在車窗處探頭道:“哪個不開眼的攔老子?”
五城兵馬司的徐謙帶人打馬上前,眯著眼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薑家大公子,今日城內有江洋大盜行凶,我等奉命搜查過往馬車。”
徐謙的意思很明顯,例行檢查。
如果是旁人可能會乖乖從了,可惜來人是薑懷達,一向看徐謙不順眼。
“這是薑家的馬車,車內有女眷,哪來的江洋大盜,你是不是瞎?”
識相的,乖乖放行。
薑懷達困到睜不開眼,語氣更加不耐。
見此,徐謙不買賬:“這是上頭的旨意,薑懷達你膽大包天,還敢抗旨不成?莫不是車內有你窩藏的刺客?”
二人誰也不肯退讓,氣氛劍拔弩張。
薑懷達擼胳膊挽袖子,大有乾一架的意思。
薑玉珠拉住薑懷達道:“大哥,很多事並不用武力解決。”
薑懷達眨眨眼,徐謙肚子裡的墨水比他多,除了罵娘,他說不過啊!
馬車內,馮清正琢磨要不要找徐謙呼救,呼救又怕丟人,他以為薑玉珠不敢得罪徐謙,定會息事寧人。
誰料,薑玉珠比薑懷達更囂張,張口就來:“徐大人,你好歹有官職在身,說話前動一動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