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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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農婦道,“哼,我們又不是傻子,他說我們就信。可你假摔、在大街上撒潑,逼著人家‘一品甜’的掌櫃賠錢,鬨出如此大的動靜,去街上隨意找個人問一問便知。”

許真真麵色陰沉了下來,“那你真該去問問街上的人,真相究竟是怎樣的!莫要在這裡人雲亦雲,敗壞我名聲。”

這名婦人一噎,她身後傳來一把聲音,“許大嫂,其實我也是擔心你是否真傷著了,才和大家說的,您莫要見怪。”

許真真看過去,隻見一身穿藕色衣裳的婦人款款而來。

這是……楊成壽的妻子齊月華!

這女人以前就長得不錯,眼下衣著光鮮,越發顯得貴氣逼人。

隻是她眉目彎彎,下巴卻是又細又尖,麵相顯得有點刻薄。

她緩緩站定,身旁幾個婦人不免自行慚穢,麵露諂媚之色,上前寒暄。

李婆子眼睛發光,“噠噠”地小跑過來,嘴裡嘖嘖稱讚,“喲,月華,你怎的比十年前瞧著還年輕好看啊,跟個貴婦人似的,這要在大街上見到,我都認不出來了。

瞧你這細皮嫩肉的,成壽生意越做越大了吧?嘖,有本事的就是不一樣。”她撇著嘴角斜睨著許真真,“不像那些尖酸刻薄的人,生意越做越差不說,連人都回不來了,最後淪落到訛人過活,比那乞丐還要淒慘,報應喲!”

眾人的目光,也都不約而同的落在許真真身上。

她人比黃花瘦,衣裳陳舊,臀部和下襬還沾了幾灘汙跡,淩亂的頭髮和滿頭的大汗,很是狼狽。

與身旁的齊月華一對比,顯得特彆寒酸,就如同老仆與貴夫人。

眾人麵露鄙夷,對李婆子的話深以為然。

齊月華保養得宜的臉上掛著溫和的淡笑,“李嫂子,您過譽了。這花無百日好,人無千日紅,一時的失意算不了什麼的。”又看向許真真,目露憐憫之色,“許嫂子,你守寡這麼些年,也確實不容易。眼下又多了三個女婿要養……”

李婆子冷嗤一聲,“月華,你這話就不對了。日子艱難就要用那下三濫的手段去訛人嗎?外邊不知的,還以為咱楊家村的人,都是這麼不要臉的哩!”

齊月華顯得有些苦惱,“你這話也冇錯,隻是許嫂子她……”

欲言又止。

便有村婦說,“月華,你太傻太善良了。你都撞見她做的醜事了,還不計前嫌的替她說話,掩飾。”

齊月華有些急切,“不是的,你們聽我說……”

“夠了。”許真真打斷了她的話。

這齊月華以往不顯山不露水,現在她知道,這貨就是一朵盛世白蓮花。

表麵看起來是為她說話,實際上是讓大家對自己誤會更深。

她冷聲道,“齊月華,你一家子不是被逐出村子了麼?還敢回來找茬?”

齊月華神色一滯,隨之笑得燦爛,“嫂子,你誤會了,我們冇有被驅逐,戶籍也都還在,你若不信,可以問問裡正呢。我們隻是搬到省城做生意,開了鋪子又置辦了宅子,這些年纔沒有回來。”

許真真麵容一變,他們的戶籍還在?

周圍的人卻是目露興奮,“太好了,齊娘子,咱們還是同一條村的人,有什麼好門路,可要關照下我們啊!”

“還有我。”

一幫人爭先巴結討好,齊月華左右逢源笑麵如花,使得這兒喧鬨不已。

許真真眯了眯眼。

這貨又當又立,已經收攏了人心,不著邊痕的就讓所有人相信她假摔訛錢了。以後若發生衝突,大家也都隻會站在她那邊。

自己好歹也是一名在職場拚殺的小白領,還能被她欺負了去?

不可能。

她對站在門口的陳滿穀說,“去請裡正。”

眾人一愣,隨之紛紛笑起,李婆子笑得最為大聲,“許氏,笑死人了,裡正雖然偏幫你,可你當街鬨事,咱村還有兩個人看在眼裡,捂得住嗎?裡正去村尾找人問話了,一會子有你好看的!”

她話音剛落,便有人說,“裡正回來了。”

許真真往後一看,裡正和幾個漢子正急匆匆而來。

“這回看你怎麼死!”李婆子笑得露出滿嘴的黃牙,眼裡滿是得意之色。

裡正滿臉怒容,帶著幾個人,很快就來到許真真跟前。

“你在集市上假摔,訛詐‘一品甜’,整個白馬州上無人不知,我們全村人的臉麵都被你丟光。”

李婆子急忙介麵道,“裡正哪,你有所不知,今早上陳媒婆上門給楊老四的兒子說親,臨走時聽說了此事,立即就說這楊家居然有如此無恥之人,姑娘嫁過來名聲也會受損,這媒不做了。

好好的一樁姻緣說散就散了,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咱村怕是要名揚天下嘍。”

裡正憋著一股怒火無從發泄,聽著她輕飄飄、幸災樂禍的語氣就想打她,“你閉嘴,少特孃的在這兒落井下石。”

看向許真真,“大家對你怨聲載道,請求將你一家逐出村去,你可有話說?”

許真真看向眾人,冷笑,“我夫君捐了多少錢在村裡建祠堂、修路修橋?如今隻憑外人幾句話就要趕我走,不可能!”

裡正頭大,“有王樹根和王鬆柏二人作證,你還覺得我冤枉你嗎?”

許真真麵色發冷,“是,我是在街上哭鬨了。可是‘一品甜’仗勢欺人,將我推倒又惡言侮辱在先,我不強勢些,讓他們欺負死嗎?”

李婆子大笑,“你這老貨,你在人家門口假摔,影響生意與聲譽,人家不把剁了都好了,生氣罵人算得了什麼!”

許真真眯了眯眼,“你哪隻眼睛見到我假摔?”

“我是冇瞧見,可這兩人不是瞧見了?”李婆子指了指那兩名作證的男子,又看向陳滿穀,“你當時在不在場?”

陳滿穀麵無表情,“不在。”

“那你信你丈母孃嗎?”

陳滿穀抿緊了唇。

“哈哈……”李婆子笑得癲狂,推開虛掩著的門,問站在院子裡偷聽的楊如寶幾姐妹,“你們呢?信你孃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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