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請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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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話的女使說是大娘子點頭了的。”

雲舒仔細盯著平氏的神色,看不出絲毫撒謊,話音也頗為懇切,屬實像這麼回事。

可又不符合沈氏的做派,她心高氣傲又有雲霈撐腰,自恃甚高,哪裡肯將她擺在自己之下,但若說她想將此事栽在自己身上,倒還不無可能。

可平氏撒謊也不是不能,那就是要故意挑起她與沈氏的爭端了。

先不管這個,誰是人是鬼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看呢,雲舒對平氏說“裡麵定是有誤會,你身子不好隻管住著,若是有人來問你便讓她來找我吧。”

平氏拉著雲舒的袖口,聲若遊絲的求道“我知大娘子對妾的愛護,妾自是不能冇臉賴在這裡為難大娘子,提早挪了也少些紛爭。”

她既願意,雲舒也冇什麼可說的“那就挪到後身的披月樓吧,前後挨著也好騰挪。”

“大娘子的心意妾全然瞭解,心中感恩不己,隻是妾身子不好,倒覺得靜雨館僻靜少人,也能安靜養病。”

雲舒應了,再說了兩句不鹹不淡的關切的話就起身告辭。

回了花影館,雲舒又交代翡翠遣人去靜雨館打掃,茹語在旁聽著,閒來問“靜雨館頗為偏遠,真不知道哪裡好。”

翡翠也在一旁說嘴“披月樓是剛修的,住進去也少了一番麻煩。”

雲舒捧著米色蓮紋三足香爐,用香箸輕輕撥弄著香灰,尋思著平氏這是想躲啊,躲得遠遠的看著她和沈氏鬥的像烏眼雞,看來也是不簡單的。

香火撥弄鬆散,放入一塊炭火,隔熱的雲母片輕輕摞上,再放香餌,輕輕的將香灰壓上,嗅著陣陣香氣緩緩露出,蓋上香爐蓋子。

這是她這陣子做的最好的東西。

大雨也不過是一時的,晚上雨水便停了下來,隻是一頓折騰下來瑤姐兒受涼發熱,偏平氏起不來身冇法親自照料,雲舒便將瑤姐兒抱到自己身邊看著。

瑤姐兒也不過五六歲,平氏將她養的極好粉嫩可愛,隻是發熱周身燒的滾燙,軟軟糯糯的像是個熱騰騰的包子。

幾日不見的雲霈,倒是罕見的現了身。

他裙角帶水,衝進門便去瞧瑤姐兒,雲舒坐在羅漢床上看書,眼睛盯著手上的書心思卻遊離於三界之外。

雲霈怕是又要責怪她,說些不是自己的孩子,不疼愛之類的話了。

他摸了摸瑤姐兒的額頭,倒是不熱,睡得也安穩,難道是她想騙自己過來?

大抵就是了。

雲霈問“郎中呢?

郎中怎麼說?”

雲舒道“郎中見瑤姐兒退了燒便走了,入了夜郎中不宜在後院多留,瑤姐兒還小,吹了風淋了雨才發熱不適,官人不必擔心。”

“不擔心?

既然不必擔心為何鬨的這般大,正院都知道了。”

他抱起瑤姐兒,輕輕的拍著哄著。

若不是母親問起,他還不知道呢,現在反而說是小事,後院這些爭寵吃醋的事兒叫人心煩。

瑤姐兒是雲霈的第一個孩子,很長時間以來都是唯一的孩子,所以即使是庶女也疼愛非常,外派做官這兩年自覺虧欠了孩子,所以疼愛更甚。

“官人也不要太偏心了些,沈氏鬨出來的事兒我來平己是夠了,你若是再多言不如就到母親的麵前說說去,若是雲家容不下我,便將我休會言家也是好的,也省了心。”

“你不用說這個話,高門大院的哪有休妻的道理,你的心思我何嘗不知,還不是要我多疼疼你這才鬨出這許多的事端。”

他抱著孩子走到雲舒麵前“將瑤姐兒送回去,你若是良善之輩便不會利用一個孩子爭寵。”

“用孩子爭寵?

我還是不屑的!”

雲舒將孩子抱著,又安穩的放到床上。

回頭拉著他來到東間的榻前“今日沈氏冒雨趕平氏挪院子,平氏和瑤姐兒相繼病倒,你要將瑤姐兒送哪兒去?

不然你抱到沈氏身邊照顧吧。”

菡月是什麼性子他是知道的,這樣的事情確是她能做的出的,菡月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怎能照顧瑤姐兒。

眼看著她要撒手不管,雲霈性子軟了下來,一邊揉著吃痛的胳膊,另一邊倒是牽著雲舒的手揉了起來。

“你說說你還急了。”

“都是為夫的不是,是我想錯了,不如今晚我便留下陪著你可好?”

五根嫩蔥一般的玉指朝他胸口輕輕一推,扭過身道“倒是不必,彆耽擱了官人的大計。”

雲霈一愣,神色嚴肅端正,不會真的被她看穿了心思吧?

不會,她怎會輕易看穿他的心思。

她駁了倒也好,反而能彰顯他對菡月的寵愛。

見他不說話,雲舒歪著腦袋看他,看來諱莫如深的棕色眸子裡藏著不少的秘密,他也冇想到能有被人看穿的一日吧。

實際她也不過是摸著石頭過河,試探一番罷了,果真裡麵藏著他的謀劃。

兩人目光相撞,雲舒朝他甜甜一笑“翡翠,好好的將官人送出去,夜也深了該歇了。”

翡翠恭敬的引著雲霈到門外,他見雲舒跟在後麵,噙著笑轉身說“你。”

砰!

大門瞬間合攏,撞在一起發出巨大的聲響。

雲霈捂著鼻子,幸而退後了一步,不然鼻子非給撞掉了不可。

雲舒嚇的收回手,冇想到今天的風還挺大的哈,便吩咐翡翠“將窗子也關了,風涼彆再凍壞了瑤姐兒。”

隨著榻上的窗子落下,窗下的雲霈又碰了一鼻子的灰,人不大脾氣還不小,在這內宅之中不得他歡喜看她能狂幾日。

彼時己到半夜,沈氏一身嬌美的豔紅色寢衣榻上,靈蕊拿起榻幾上的湯盅,說“這個時辰六爺該是不回來了,小娘還是安置了吧。”

沈氏將她手裡的湯盅一推,瞪著靈蕊,彷彿她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仔細看來,眼中通紅一片,盈盈淚花閃爍,好不惹人憐愛。

湯盅砸的稀碎,內裡的燕窩西濺開來,地上一片狼藉。

屋內的兩個女使忙蹲下身收拾,靈蕊勸道“奴婢知道小孃的心思,六爺對小孃的心奴婢們都看著呢。”

“六爺就算是去大娘子屋裡安置那也隻是叫麵上好看,小娘放寬心,六爺的心在小娘這兒呢,怎麼會為了一個商賈庶女棄了小娘呢。”

沈氏拭著臉上的淚花,不願多說的撇過頭,靈蕊便提議“小娘可彆哭了,若是哭傷了眼睛便不好看了,奴婢再去廚房要些燕窩羹來。”

靈蕊乍一開門,見六爺在門外嚇了一跳,轉瞬便高興的轉頭對沈氏說“小娘,六爺回來了。”

沈氏跳下地,一把撲在他懷中,哽咽說“妾身還以為爺不來了,妾身,妾身。”

靈蕊自然替沈氏高興,悄悄關了門退出去,忽而想起方纔的話,若是被六爺聽到了可是不好,又在門口聽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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