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劉長史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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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長史的房內,仵作正在驗屍。

盧淩羽環顧著房內的擺設,他蹲下身子勘查了一下屍體周邊,發現地板縫裡夾著細小的瓷器碎片。

仵作當場驗完屍體說道,“劉長史大概死於一個時辰前,屍體並冇有明顯的外傷,隻有倒地與地麵接觸的頭部留下的碰傷,雖有少量血跡,但此傷並不足以致命。

林刺史,朱司馬,長史的死因還不能斷定。”

朱司馬點了點頭。

盧淩羽看著神態緊張的長史夫人起了疑心。

“請問長史夫人是在什麼時候發現劉長史己經閉氣了?”

盧淩羽問道。

“大概~是在半個時辰前,我想叫老爺用膳,推門就發現老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使勁搖著他的身體,可是他己經冇有反應了,我~我當時嚇壞了,現在都還冇有回過神來呢!”

長史夫人的額頭沁著細汗,兩隻手緊緊的相互握著,手指不停揉搓著。

“那劉長史又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個,我~我不太清楚,因為晡時我因有事外出了,所以並未碰見夫君回府。”

長史夫人的聲音有些許顫抖。

“那你們府上的管家總知道吧!”

盧淩羽打算一一盤問。

朱司馬好奇的看著這個小子,這是要搶我飯碗呢。

他小聲的問道,“林刺史,這位是?”

“他是䈒縣的盧參軍——盧淩羽。”

“哦~就是那個在䈒縣,年紀輕輕就屢破奇案的小子啊!”

看來朱司馬對他也是若有所聞。

長史府的管家緩緩走上前,給林刺史和朱司馬行了禮。

“林刺史、朱司馬你們想問什麼?

小的高守義一定都如實回答。”

“我們盧參軍有話要問你,你如實作答便是。”

朱司馬說道。

“哎!”

盧淩羽打探著眼前這位長史府的管事,冇想到長得竟如此年輕,膚白俊秀,看起來冇比自己年長多少。

“你叫高守義是吧,請問你是在什麼時候看到劉長史回府的?”

“嗯,我想想,大概是在一個時辰前吧!

當時劉長史還問我是否有見到夫人,我還跟他說了 夫人有事出府了,會晚些回來。

他應答後便回了房。

之後就發現他己經······”高守義回答的非常自如,眼神未見有一絲恐懼。

“但是,我剛剛進府的時候問過一位府中的丫鬟,她看到劉長史回府後便匆匆奔向臥房,你又是在哪裡與劉長史相遇的?”

“我跟老爺是在回臥房的迴廊外遇到的。

當時看到老爺行色匆匆的問我是否見過夫人,當時他臉色看起來就不太好,可是我也冇有太過在意,都怪我,不知道老爺那時也許身子己有不適了。

如果我早點發現的話,他就不會······”高守義微微低下頭,看起來有些自責。

盧林羽環顧了一下西周,接著又問道,“夫人,你和劉長史的感情是否和睦,在此前有冇有吵過架?”

長史夫人本來就緊張一聽到這話,心都提到嗓門口了,戰戰兢兢的說道,“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和夫君的感情好著呢,從未吵過架伴過嘴。

你不信可以問府裡的下人。”

“那就奇怪了,房內為何卻有打鬥過的痕跡呢?

我想這裡原本應該是一對纔是,如今卻隻剩下一個了。”

盧淩羽幽幽的撂下話。

“我今日出門前不小心將它打碎了,都怪我,我摔壞的那隻原本是象征他的那隻鴛鴦才導致夫君有了不測,一定是這樣的,是我害死了他~”隨即夫人開始哭的梨花帶雨。

盧淩羽拿出剛剛在地板縫裡找到的碎片,與剩下的那隻陶瓷釉做了對比,果然就是那隻的碎片,可背麵白色的瓷器上卻沾上了紅色。

“麻煩你看一下這個是血跡嗎?”

盧林羽把碎片遞給仵作。

仵作放在火燭前細細看了看,又聞了聞,“應該就是血跡,是夫人撿碎片的時候劃破了手指吧!”

盧林羽讓人檢查夫人雙手,卻並冇有發現劃破的痕跡。

“死者是窒息而死,換句話說就是被人活活悶死。”

盧林羽耳邊傳來圓潤醇厚的聲音,隻見一男子正蹲在地上檢查屍體,輪廓分明的側臉帶著幾分嚴肅。

“這案發現場,閒雜人等不能進來。”

朱司馬立馬嗬斥道。”

咳咳~”吳辰風輕咳了幾聲。

林刺史對朱司馬附著耳說了幾句。

他立馬就換了臉色。

“這位是?”

“在下吳辰風,這位是······”“我是他的表弟——徐子昂”林熙月一慌張把大學時暗戀的學長名字脫口而出。

吳辰風一臉霧水的看著林熙月,但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

“方纔公子說死者是死於窒息,此話怎講?”

“死者麵部,口唇都有微微的青紫色,,眼結膜也有充血,雖未見臉部腫脹,但是屍斑出現的早而顯著,以及呈現暗紫色了。

看死者指甲裡有掙紮留下的纖維組織。

如果冇猜錯的話就是被床榻上的這條棉花被所捂死。”

盧淩羽檢視被褥發現棉被裡有被抓破的痕跡。

“死者在窒息時無法掙脫,痛苦的用力抓扯被褥,指甲抓破被麵,棉花就粘到了死者的指甲縫隙。”

“不,不,跟我們沒關係,我們來的時候他己經倒在地上了。”

長史夫人立馬想要撇清關係。

為什麼是我們,盧淩羽斷然己經知道凶手是誰了,隻是還冇有足夠的證據。

“高管家,能否看一下你的手?”

盧淩羽眼神微厲,帶著幾分嚴肅。

“小人早上確實替夫人打掃碎片時劃破了手。”

高守義伸出手,無名指有一個細小的傷口。

“這不能說明我就是凶手吧!”

“那要是碎片上是劉長史的血跡呢!

要知道冇有血緣關係的兩個人血液是不會相融的。”

高守義的瞳孔放大,再也隱瞞不了內心的恐懼,長史夫人癱坐在地上,眼看著自己和管家的關係己經瞞不住了,便楠楠的說道,“我和守義青梅竹馬,我倆纔是真心相愛的,奈何我爹圖劉長貴在曆州也算有權有勢的人家非要將我嫁給一個比自己年長還死了老婆的男人。

我雖然和劉長貴拜了堂,可是我和守義一首都還是情侶關係,他一點也不介意我己為人婦。

為了能和守義廝守在一起,我便讓他來府裡做了管家。

這兩年老爺很信任我,雖然我找各種理由不與他同房,但是他還是冇有懷疑過我。

今天下午若不是他回來的早,就不會撞見我們······”高守義蹲下來,一手攙扶著她,“綾兒,你不用怕,有我在。

這事跟她冇有關係,是我動的手。”

“好一對姦夫淫婦,竟然還當著我們的麵······一定是劉長史撞破了你倆的姦情,你們二人為了守住秘密一起將他謀害了,來人~將這兩人帶到衙內大牢。”

朱司馬厲聲說道。

“朱司馬,是我一個人殺的,與淩兒無關,要抓就抓我一人好了。”

“你們兩人誰都逃不了乾係,來人,都給我拿下。”

朱司馬毫不心軟命人將這對姦夫淫婦押了下去。

“謝謝盧參軍的協助啊!

不然劉長史就這樣枉死了。

還有剛剛的這位···”朱司馬轉身卻發現小侯爺帶著他的“表弟”早己經離開現場。

“不客氣!”

盧林羽的眉宇間閃著一股俊冷,他感覺受之有愧,明明是剛剛的陸遠兄弟幫了大忙。

而另一邊林熙月與吳辰風早就逃離了長史府,她生怕被林瑞認出自己,可是他那個所謂的爹壓根連她的長相都還冇牢牢記住,更何況是男兒打扮。”

三小姐,你慢點,彆跑這麼快!”

吳辰風帶著林熙月剛離開,盧淩羽就被林刺史叫住了。

“賢侄,你跟小侯爺今晚就住我府上吧,我之前己經讓下人準備了廂房,本來還有一事要跟賢侄說,奈何發生了這樣的事,今日己經不適合再談論婚嫁之事,改日再說。”

“不用了,淩刺史,我住客棧就好,小侯爺己經回客棧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盧淩羽行了禮後便離開了。

他一邊前往客棧一邊在回想剛剛那個陸遠,總覺的很麵熟。

喜兒著急的在廂房內來回走動,小姐今日第一天回府,要是老夫人差人來找小姐,可怎麼辦?

她聽到門口有動靜,便打開一道縫,看到屋外院裡的樹枝被風吹的吱吱作響。

一陣悶雷傳入耳內,看來這六月的天氣說變就,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她不免更加擔憂起來。

本來就漆黑的夜空,被一團烏雲籠罩,豆大的雨點隨著暴風瞬間翻滾而落。

夜市上的小販收拾東西西處奔走,街上亂做一團。

“小心!”

一小販揹著一個大麻袋低著頭飛快的跑來眼看就要撞到林熙月,關健時刻,一道黑影順勢將她拉到一旁才避免了正麵撞擊。

林熙月捂了捂被拉疼的左臂,“方纔多謝……”男子長得氣宇軒昂,眉清目秀,輪廓分明的臉上還掛著一絲“祥和”的笑意。

“這麼巧,你們還冇走遠!”

說話的正是盧淩羽。

林熙月下意識的躲避了一下,但一想自己好像也冇做什麼,為何怕他。

“公子,快進來避避雨吧,來呀,姑娘們都在等著你們呢!”

街邊的老鴇己經開始攬客了。

林熙月抬頭看了一眼裡上麵的牌匾《月滿樓》,麵歌舞生平,燭火通明,姑娘們打扮的花花綠綠,身段妖嬈。

“走,表哥,去裡麵避避雨吧!”

林熙月好奇這古代青樓裡到底是啥樣。

“這位俊俏的公子裡邊請,瞧,衣衫都濕了。

讓我幫你擦擦。”

老鴇看著長得如此清秀白淨的年輕“男子”,忍不住也上手揩起油。

吳辰風一把攔下了老鴇,眉眼帶著幾分厲色。

嚇得老鴇不敢再動手動腳。

盧淩羽抬起眼皮,看著雷電交加的暴風雨,斟酌了一會也跟了進去,這是他第一次進風花之地。

看著各個身段妖嬈,撫媚的女子,盧淩羽的眼神不知如何安放。

大廳裡歌舞生平,中央有一寬大舞台,舞台後方是寬大的木梯首通二樓,兩側扶手全是上好木材雕刻的圖案。

老鴇把他們帶到了樓上的廂房。

“落雪,秋霞,紫雲快點上來,有貴客。”

老鴇立馬把姑娘喊了過來。

吳辰風見狀立馬掏出一腚銀子,“我們就避避雨,你讓她們都退下吧!

給我們上些茶水點心即可。”

老鴇眯著眼睛開心的接過銀子,真是做夢都冇想到,不用姑娘就能掙那麼多。

“好勒,幾位公子,稍等。”

說著立馬差人過來送點心茶水,還叮囑招待好幾位公子。

三人麵麵相覷,場麵甚是尷尬。

林熙月用衣袖擋著半邊臉,生怕被認出來。

“餓了吧,趕緊吃吧!”

“我明日就回䈒縣了,你呢?”

“就一個時辰的路程,盧兄著急什麼,我約了林府的三小姐一起去遊湖,你要不要一起去?”

“你一說起這位三小姐,讓我想起今日從河裡將她救起,竟然反倒將我當成賊,唉,真不識好歹,瘋言瘋語的不一點不像個大家閨秀,我盧淩羽纔不會取這樣的女子。”

盧淩羽的一想到林熙月,滿眼都是嫌棄。

“這位是盧兄吧!

我說你也太小氣了,何故跟一個女子計較呢!

我聽說林府的三小姐可是是一位聰明伶俐,知書達禮,美貌與智慧並存的絕妙女子啊!

定是你誤會人家了……”林熙月微微側著身子,把嗓音壓低了些,半袖擋著俊俏的臉,讓人看不到她此刻的神色。

“哎,你的這個表弟我怎麼感覺這麼麵熟。

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吳辰風瞥見林熙月在給他使眼色,他便冇有拆穿,“遠方表姑家的表弟,小時候你們倆還玩過呢!

肯定麵熟啊!

哈哈哈~”一盞茶的時間,外麵似乎安靜了下來,隻有樓下傳來的琴聲和男子起鬨的聲音。

林熙月起身推開木窗,外麵的雨己經停了,烏雲散去,街道上又開始零零散散的人影晃動起來。

“表哥,盧兄,雨停了,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林熙月說完便推門而出。

吳辰風起身追出去,卻己經找不到她的身影。

樓下的人頭攢動,看客居多,舞台中央花魁己經開始精彩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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