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平安坊的大街上，一家平日生意不好的雜貨鋪，已經被清理一空，全部堆滿了漆黑的煤球。
並且在商鋪門口樹立了一塊巨大的木牌。
無煙煤球，一個銅板一塊！
除了這塊招牌之外，門口還堆著一個火盆，裡麵正燃燒著售賣的煤球。
殷紅的火焰在寒風之中搖擺，但是所散發出來的熱氣，數米的範圍之內，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
“店家，你這煤球真的冇有煙毒？”
雖然從冇有見過這樣的煤球，但是被吸引而來的百姓依然為了好幾圈。
滿臉喜色的店家管事，裂開了大嘴，露出了兩排大白牙，見人便笑，耐心的解釋道：“老哥要是不放心的話，到跟前聞一聞不就行了？”
“再說了，我們這麼大一個店鋪，又跑不了，隻有一個銅板一塊，買兩塊回家試一試，又冇有多大的損失不是？”
聽得管事這麼說，周圍的人也紛紛議論。
“這個小哥說的也是，那就給我來兩塊，我先回家試試，要是好的話，我明天再來！”
“那也給我來兩塊，這天氣越來越冷了，要是不趕緊備上一些燒炭，恐怕冬天都過不去了。”
“是啊，經你這麼一說，我也攢上一些，算了，既然店家你都敢在門口直接燒，我還怕你騙我不成，給我來一百塊！”
“給我來五十塊，一塊一個銅板，這也算是良心價了，我昨天到崔氏商鋪哪裡，木炭都漲到十個銅板一斤了。”
聽到店家的話，有些人意動之下，當即就準備回家實驗一番，然後再決定買不買。
但是也有一些心大的，直接就買了不少數量地回去。
更有一些早就準備囤積物資的，都已經打聽好價格了，或許是害怕再漲價，乾脆直接一步到位的。
“真的嗎？都已經漲到十個銅板了？那給我也來一百塊的！”
“給我來八十的......”
原本還有些觀望的，一聽說木炭竟然漲價了，紛紛開口求購起來。
整個長安城開張的十家店鋪，都是如此的情景。
尤其是當首批買回去試驗一番，發現竟然真的如那店家所說，冇有煙毒，而且還十分耐燒，於是再次返回到店鋪裡麵增加購買量的。
新老客戶就在店鋪的門口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一時之間，世家店鋪都人滿為患。
“掌櫃的，我打聽過了，在整個長安，有數家新開的碳鋪，銷售一種無煙煤球，重要的是價格非常便宜，兩個銅板一斤，現在都快賣瘋了，所有人都在哪裡排隊呢！”
“喏，您看，我還特意買了幾個回來，就是這個東西！”
看到店鋪的顧客開始迅速減少，盧氏木炭鋪的掌櫃，就派自家店小二探查一下情況。
結果店小二就將他打探的訊息，如實地告訴了自家掌櫃，甚至還帶著實物回來。
“煤球？燒一個試試！”
看著這一團漆黑的東西，掌櫃的皺著眉頭，對著店小二吩咐起來。
在店小二點燃煤球的時候，掌櫃地也拿起一塊仔細地觀察起來。
輕鬆地就將一塊煤球掰碎，然後拿到麵前仔細地觀察起來。
“我怎麼感覺這像是石炭，卻又有點不同呢？”
常年經營木炭，對於碳的瞭解，肯定要強於普通人，掌櫃的仔細檢視一番，就發現，這所謂的煤球，竟然和石炭有關。
看到這裡，掌櫃的嘴角帶著一絲冷笑，要回到石炭是帶煙毒的，除非是鍊鐵或者戶外燃燒，否則大家是都不敢用這東西的。
而如今這新開的店鋪，竟然敢賣給百姓用這東西在房間裡取暖，這是自尋死路啊。
但是接下來的事實卻狠狠地給了掌櫃一個耳光。
店小二燃起的煤球，不僅爐火旺盛、持久，甚至連一絲嗆人地氣味都冇有，和他印象當中的石炭，完全就是兩種不同的東西。
一時之間，掌櫃的也冇有什麼好的辦法。
“那就在觀察幾天，我就不信他們能有多少煤球，那些泥腿子遲早有一天會來求我們的。”
“那......掌櫃的，我們的木炭價格要降麼？”
“降什麼降，我們不僅不能降，等到他們再回來的時候，我們還要漲。”
算盤打得很好，可是等了將近十天的時間，賣煤球的店鋪門口，雖然排隊地長龍依舊，但是煤球卻一點售罄的跡象都冇有。
失算了的盧氏木炭鋪的掌櫃，眼睛裡閃過陰毒的目光，找到了其他世家、勳貴之中，經營木炭生意的掌櫃，開始聚集密謀起來。
然後第二天一大早，在所有銷售煤球的商鋪門口，就有好多人開始鬨上了門來。
“你這個黑店，叫你們掌櫃的出來，不是說你們的煤球冇有煙毒麼，怎麼我家竟然有人中毒了......”
“對，你這就是黑店，趕緊叫你們東家出來，賠償我們的醫藥費！”
“哎呦，不行，我現在還頭疼的厲害......”
“我......我好暈......嘔......”
看著門口這麼一群人，竟然一大早就來鬨事，店小二的眼睛都快直了。
彆人不清楚，自家的東西他還能不清楚？
尤其是那位乾嘔的傢夥，你要是再近點，我都能被你的酒味給熏暈過去了。
你這是中毒了，但是酒喝多了中毒地吧？
到了這個時候，店小二哪裡還不清楚，這些傢夥是有人致使著鬨事了。
想到這裡，店小二的眼睛也瞪大了起來。
在冇有來店鋪招呼之前，他也不是什麼普通的老百姓，都是國公府上的小廝或者奴仆。
不過是因為自家少爺要還越王的人情，所以纔派他們來店鋪裡招呼，像他這樣的，其他九家都一樣。
如果不是越王特意交代了不能表露身份，店小二都想把這些傢夥直接敲斷了腿。
以為稍微打扮一下，他就認不出來了？
帶頭鬨事的那個傢夥，乾脆就是崔氏木炭鋪的夥計！
“我勸你們在鬨事之前打聽打聽，這裡是你們隨意撒野的地方？”
“要是再鬨事的話，我不介意直接把你們送到縣衙們裡去。”
“如果你們覺得你們的東家不怕長安縣令的話，那麼我不介意直接把你們送到刑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