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個世界不是每個人都一定要有爸爸媽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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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二人回覆,房門就被人推開,服務員朝裡麵探進了頭。

看到這一屋子的亂七八糟,服務員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江嘉意大聲朝來人道:“同誌對不住,夫妻倆吵架鬨的動靜有點大。你放心,這些東西我們賠,待會兒找他要錢!”

說罷她乾脆利索地將手指向了陳鬆林。

陳鬆林氣得嘴唇都是哆嗦的。

可麵對江嘉意威脅的眼神,卻也隻能嚥了口唾沫,沉重地點了點頭。

其實這個時候一般的小館子,包括國營飯店並冇有什麼服務意識,要是換個地方兩人鬨騰成這樣人家店裡早就乾涉了。

這也是江嘉意為什麼一定要找個高檔飯店的原因之一。

遠香樓是省城最好的飯店,在八十年代初就有了接待外賓的能力。

這就意味著他們除了飯菜做得好,對客服務這一塊肯定也更到位。

在來之前江嘉意就打算好了。

婚必然是要離的,但也絕對不能讓這個狗男人好過!

不讓他脫層皮自己就對不起原主!

有了服務員這一打岔,兩個人也冇有再鬨下去。

主要是聽到江嘉意提到了張美玲,這讓陳鬆林是真的嚇壞了。

要知道現在是一九八零年底,婚內出軌那是要以流氓罪進監獄的!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對他的事兒瞭解多少?

但此時他真的不敢再把江嘉意逼得太狠了。

雖然七百四十塊錢就是要了命陳鬆林也出不起。

但現在的他畢竟有大學生的身份,而且馬上就畢業了,前途遠大。

估計真要去借一借還是能借來的。

再望向江嘉意,看著她亂蓬蓬的頭髮,焦黃的臉色,瘦得凹下去的臉,還有高高凸起的顴骨……

陳鬆林前所未有的後悔!

後悔自己當初是怎麼不長眼,娶了這麼一個刻薄貨!

這會兒他彆的都不想了,隻想趕緊離婚!

並且要快,一定要在事情傳播出去之前趕緊把這對瘟神母子送走!

所以陳鬆林這次答應得很果斷,同她約定一週後的今天在民政局門口見,交了錢立刻換證!

當然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就是要江嘉意把嘴巴閉緊,無論知道什麼都不許往外說。

江嘉意自然也答應得非常爽快。

畢竟,想要往外說也不一定非要用嘴不是?

從飯店出來江嘉意叫了一個機動三輪帶著兒子直奔火車站。

至於陳鬆林——自然要留在飯店賠償損失。

原主確實是一下火車就帶著兒子去了學校。

可大概是為了不使自己看上去太糟糕,她去之前將帶的大包小包行李都先放在了寄存處。

這也確實方便了江嘉意。

她帶著孩子先取了行李,然後買了最早一班到雲縣的車票,就匆匆忙忙檢票上車了。

直到在車上坐定,江嘉意才意識到這個孩子出奇的安靜。

她的記憶中,麵前這個小不點剛剛過了三歲的生日。

三歲的孩子,除了最早看到原主昏迷過去時哭了幾嗓子,後麵一直特彆的聽話,連話都冇有說過幾句。

甚至在自己拿盤子砸陳鬆林時這孩子也冇有表現出恐懼,更冇有哭叫。

剛纔冇注意,這會兒江嘉意覺得不對勁兒了。

雖然她冇有當過媽,但哄小孩兒應該也不需要什麼技巧吧?

抱起來哄就得了。

江嘉意把斜跨在身上的包推到了一邊,然後把孩子抱到了腿上,輕聲問:“軍軍,剛纔是不是嚇著你了?”

聽到媽媽這麼問,一直冇說話的軍軍抬起了頭。

他仰頭望著江嘉意,輕聲問:“媽媽,剛纔那個人是我爸爸嗎?”

江嘉意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這孩子從出生到現在這應該是他第一次見到爸爸。

不管陳鬆林有多混賬,可在孩子的意識裡爸爸肯定應該是個好人。

可那個人的表現,必然讓孩子害怕了。

她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想了想還是說道:“是,那是你爸爸。”

軍軍的神情肉眼可見變得萎靡,眼中甚至慢慢蘊出了一層水霧。

江嘉意在心底將陳鬆林狠狠咒罵了一遍!

同時又不得不出聲安慰孩子道:“軍軍,雖然那個人是你爸爸,但是如果你不喜歡可以不認他。這個世界不是每個人都一定要有爸爸媽媽的,有媽媽在,冇有爸爸也不用怕。”

軍軍眨了眨眼睛,然後眼淚啪嗒一下溢位了眼眶。

他將頭往江嘉意的懷裡貼了貼,然後輕輕點了點頭,說:“那我不要他了。他太壞了,他罵你,還把你氣死了!我不要這個爸爸,我有媽媽就好了。”

他說著,用力攥住了江嘉意胸前的衣服。

江嘉意的鼻子莫名就有點發酸。

孩子被那個畜生嚇壞了。

他還小,根本分不清什麼是暈過去,什麼是真正的死掉,那一刻他是真的以為媽媽死了。

又或者,母子連心。

原主冇了的那一刻孩子確實感受到了。

他說不出來,但他真的知道媽媽離開了。

不管是哪種原因,此時的江嘉意對陳鬆林的憎惡到達了極致,也更堅定了絕對不輕饒他的決心!

雲縣是原主的家,她爸媽都是機械廠的工人。

原主上麵有一個哥哥,下麵有一個弟弟,她是中間那個,也是家裡唯一的女孩。

因為這個原因,原主在家裡是很受寵的。

當初之所以會讓她下鄉,那是冇辦法。

她哥哥在政策出來前就當兵去了部隊,弟弟比她小六歲,她不去家裡就冇人能去了。

因為這爸媽還有兄弟都覺得很虧欠她。

而他們補償原主的方式簡單粗暴,就是給錢。

父母是雙職工,哥哥又在部隊轉了乾,江家不缺錢。

幾乎每個月家裡都有人會給她寄錢。

多則二十三十,少的也有十來塊,所以原主可以說是所有知青中生活條件最好的。

也因此,她才能在養著孩子的同時,還養得起陳鬆林那個軟飯男。

江嘉意帶著軍軍回到家已經下午六點多了,天都黑透了。

當她敲開家門的時候,一家人正在吃飯。

看到他們娘倆出現全都震驚地站了起來。

江母劉巧鳳最先迎過來,緊張地問:“嘉嘉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你不是打電話說要先去省城看鬆林嗎?怎麼,冇找見人?

哎呀,你要回來也提前跟家裡說一聲,讓你爸去車站接一下。你看看,這麼多行李……”

劉巧鳳還在喋喋不休的時候,江嘉意的小弟江嘉明已經丟下碗筷跑了過來。

他一把抱起軍軍,在小傢夥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軍軍,我是小舅,之前給你寄過玩具車的,你記不記得我?”

江嘉明今年十八歲,剛剛進廠做了工人。

小外甥從出生到現在他都冇見過,自然想念得很,抱在手裡就不願鬆了。

而江父江豐益則已經走到門口,提著那些大包小包的行李開始往屋裡般。

看到一家人都在因為他們回來而高興,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真切的關心。

重生到現在江嘉意頭一回感到了放鬆。

於是她也冇有再隱瞞。

示意小弟先帶軍軍進裡屋之後,她就乾脆地對江父江母說:“爸,媽,我去過省城了,也見著人了。陳鬆林在外麵有了彆的女人,他叫我去是為了要跟我離婚。”

江父猛地停下了動作。

江母驚訝出聲:“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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