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27年!
皇都紫禁城!
大明王朝第十六位皇帝登基大典!
“先皇驟崩,歸於五行,朕奉大行皇帝之遺命,入奉宗祧。
內外文武群臣及耆老軍民,合詞勸進,至於再三,辭拒弗獲。
謹於今時,隻告天地,即皇帝位。”
少年天子朱由檢手持天書,木然唸完全部內容,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不知啥滋味。
昨日,他是新世紀剛畢業曆史係大學生,在為找工作而苦惱。
一覺醒來。
就在太監宮女服侍下,被動穿上龍袍。
在記憶融閤中,身體僵硬著,按照流程,完成了登基儀式。
和傳統史實相同。
臨近王朝末期,內有宦官亂政,朝廷開支無度,官府貪墨橫行,民不聊生,天怒人怨。
外有女真族在遼東建都,國號後金,虎視眈眈。
曆史悠久的蒙元族伺機而動,以報血仇。
不同的是。
充斥著許多耳熟能詳的人物。
鐵膽神侯朱無視、東廠副督主曹正淳、西廠督主雨化田、錦衣衛指揮使沈煉……
而這些人。
出自天下第一、龍門客棧、繡春刀等背景中。
顯然。
皆是擁有極高武力的存在。
俠以武亂禁。
這皇位。
不亞於燙手的山芋。
“叮,恭喜宿主綁定大明國運,成功啟用係統。”
冰冷的機械聲。
對朱由檢而言宛若仙音。
【叮,國運計算成功,為宿主匹配獎勵中。】
【叮,恭喜宿主獲得九轉金丹。注:一粒金丹吞我腹,我命由我不由天,服用後立成陸地神仙。】
一粒金色丹藥浮在麵前。
丹香嫋嫋。
散發著致命吸引力,朱由檢不由得張開嘴。
入口即化。
磅礴藥力瞬間爆發。
朱由檢不禁臉色大變,一股恢宏氣勢由內而外席捲而出。
與此同時。
禮成的鐘鼓齊鳴。
垂首跪在禦道東西兩側的文武百官,冇注意到新皇的異常。
隻覺得肩上一沉,像是壓下一座大山,不由得額頭碰觸地麵,山呼海嘯的聲音響起。
“吾皇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萬歲!”
……
乾清宮。
朱由檢笑容滿麵。
難怪曆朝曆代無數皇帝追求成仙。
凡軀轉化為仙體,歲月流逝不在己身留下痕跡,長生不老隻是其一。
萬物衰敗我不敗,敢於推倒一切重來。
這,就是底氣。
這感覺,太美妙了。
接下來。
該是拿回皇帝的福利了。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咚咚咚!”
“陛下,司禮監秉筆太監、東廠提督太監魏忠賢覲見。”
“宣!”
嘎吱~
殿門被推開。
一位長相忠厚老實,嘴角時刻都勾勒出笑意的太監踮著腳走入。
“陛下,這是秋後要處決的死囚名冊!”
隨意翻開名冊。
惠世揚、劉宏化、解學龍等東林黨著名人物的名字赫然在列。
謀逆罪名是莫須有的。
罪證是構陷的。
閹黨的強勢。
流露於表。
“魏公公!”
朱由檢合上名冊,笑著對上那雙時不時閃爍精光的眼睛。
似是要看透人心。
“小臣在。”
魏忠賢微微一愣,而後忙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在心底,則是掀起萬丈波瀾。
“朕未登基時,曾聽聞公公在朝野上下,有“九千歲”的美譽,不知是真是假?”
“噗通!”
魏忠賢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惶恐道:“小臣在入宮前,因在家中排行第四,常被人叫“魏四”。
入宮後,因生性愚魯,隻被人叫過“魏傻子”,從未聽過“九千歲”,望陛下明鑒。”
“嗯?”
朱由檢似笑非笑,俯身輕聲道:“朕還聽說,在民間,公公有生祠,日夜受萬民香火供奉?”
“小臣惶恐,入宮時,臣就捨棄了二兩肉,身體殘缺,等死後甚至入不得祖墳,隻能做個孤魂野鬼,何德何能讓百姓立生祠,是萬萬不敢受萬民香火。”
“那“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兒”、“四十孫”,又是些什麼人?”
朱由檢笑容消失,聲音像是數九寒天的風,冰冷到極點。
前身他的畢業論文,主寫明末黨爭,對魏忠賢的“乾兒閒孫”們並不陌生。
“小臣不知。”
魏忠賢冷汗直流,不一會,渾身都濕透了,硬著頭皮回答道。
這三問。
任何一問都能誅九族。
即使是死也不能承認。
“是不知道這些人,還是這些人不存在?”
朱由檢突然笑了,伸手扶起魏忠賢,淡漠道。
此言一出。
魏忠賢雙膝一軟,差點又跪在地上,卻被皇帝扶著紋絲不動,下意識的抬起頭。
那雙龍目不帶有絲毫感情。
不知道?
就代表著可能存在。
一旦查實,九族夷滅。
而不存在。
活生生的人兒,又如何不存在?
這一刻。
尚未完全入冬,魏忠賢卻感受到徹骨的寒意。
“小臣想,應是不…不…不存在。”
魏忠賢閉上眼睛,心中升起無儘悲意,磕磕絆絆道。
“乾兒閒孫”們。
雖不是他親生卻勝似他親生,原本,還指著他們養老送終,看來,是指望不到了。
“如此,朕就放心了!”
朱由檢鬆開了手,緩聲道:“公公早些回去休息吧!”
“小臣不累。”
“去吧!”
朱由檢重新拿起名冊,沉聲道:“以後這政務的事,有朕和內閣,不勞煩公公操心了!”
“小臣遵旨。”
魏忠賢環顧四周,忽然有點天旋地轉,強忍著不適,躬身行禮告退。
跌跌撞撞走下禦階。
“著旨,召見東廠副督主曹正淳、西廠督主雨化田!”
聖旨降!
魏忠賢清醒了不少,腳步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快步走出宮殿,在無人的角落,呼呼喘著粗氣,良久,才感覺壓抑感消失了些。
倏然。
臉上傳來一陣冰涼感。
抬首發現漫天飛雪紛紛揚揚落下。
天啟七年第一場雪。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