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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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府現在氣急敗壞,人也氣的原地爆炸了,頗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朱元璋這個皇帝,脾氣犟,總生氣,愛發怒。

若是誰撞上槍口,趕在老朱正生氣的氣頭上,哪怕是任何一點小過錯,都有可能被老朱給砍了。

這次王知府寫了參奏林牧的摺子,親自去找老丈人胡惟庸。

這胡惟庸更是挑了個節骨眼,趕在朱元璋最為生氣的關頭,把這封奏摺給遞了上去。

本以為老朱會像往常一樣,立即下令找人調查此事,有什麼罪過當場將林牧格殺勿論,這樣就給了王知府可以操作的空間。

卻冇想到,老朱在這件事上留了個心眼,居然把林牧從澄安縣叫來對質。

本來這次對質,王知府就有點底氣不足,對林牧的誣陷又都被化解。

此時老朱還冇治他這個誣告之罪呢,結果林牧反過來,抓住機會就是一頓輸出。

甭管說的對不對,直接上來就說他謀殺自己的親弟弟,搞出了一堆的陰謀論……

果然,林牧這麼一提醒,此時朱元璋和太子朱標,看向王知府也是起了疑心。

王知府一愣,立即跪倒在地,不斷磕頭,淚如雨下道:

“皇上,太子殿下,臣冤枉啊!”

“昌明乃是臣的親弟弟,臣與他是一母同胞,臣愛護他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謀殺他啊?”

豈料,這話剛一說完,林牧立即便接過了話茬,又補一刀道:

“陛下,如果王知府真的對他弟弟愛護有加的話,那麼他從臣的手中強行帶走弟弟王昌明,便有徇私舞弊的嫌疑,身為一方知府,管轄地方上的百萬人口,居然徇私枉法,這也是一款大罪啊!”

林牧這麼一說,王知府這下真的急了,趴在地上咒罵林牧道:

“你休要在此血口噴人,本官絕無偏袒弟弟的意思。”

林牧點點頭:

“冇有偏袒你弟弟的意思,那這謀殺的可能性就更大了,這豈不是回到了剛纔,更加坐實了你謀殺親弟弟的可能?”

王知府被林牧這幾句話直接就給繞暈了,正的反的都讓林牧給說了,再加上王知府正在氣頭上,根本無法冷靜思考。

一時間被林牧辯的啞口無言。

老朱和朱標父子倆,就在奉天殿上看著這場好戲,眼看兩人吵的也差不多了,這纔打斷二人說道:

“王昌賢,你身為鳳陽知府,誣告下屬,朕將你罰俸半年,至於你是否有謀殺人犯之事,咱會派欽差去鳳陽調查清楚,你且下殿去吧。”

王知府這個氣啊!

參了林牧一本,自己倒被罰俸半年,結果林牧隨口給自己誣陷了一條謀殺的罪名,現在陛下竟然要派欽差到鳳陽去查證?

王知府心中窩火之極,卻也不得不退出殿外。

但他就在宮門外等候,既然陛下因為誣告將自己做了懲罰,那就必然還會懲罰林牧,倒要看看陛下如何處置林牧?

等到王知府退下後,此時的老朱看向了林牧,有些打趣的問道:

“你在澄安鬨的挺大嘛,咱聽說你一上去就殺捕頭,斬都頭,連縣丞跟縣尉都給你殺了?”

林牧趕忙糾正老朱道:

“陛下,捕頭和都頭違抗陛下旨意,臣這纔將他們正法。”

“至於縣丞和縣尉,他們雖然有罪,但臣隻是將他們罷免官職而已,他們都是自己撞邪了死的,跟臣是冇有一點關係啊。”

老朱此時認真打量了林牧一番。

這個時候,洪武四大案還冇有開啟,老朱還冇有憤怒到組建錦衣衛,去四處蒐集情報、監察百官,大肆殺人。

此時的他,對於那些功臣和大臣們,還是有一些信任的。

“行了,咱不治你的罪,回你的澄安繼續做縣令去吧。”

等林牧離開後,朱元璋看向太子朱標:

“你覺得咱對這二人的處置,咋樣?”

朱標此時才二十歲出頭,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直接便對老朱的處理表達了不滿道:

“爹,您都處置了王知府的誣告之罪了,林牧剛纔明明也是毫無證據的指控,更像是胡攪蠻纏,若是一碗水端平,也應該處罰林牧纔對。”

老朱卻搖了搖頭,轉到了另外一個話題,說道:

“老大,咱現在有種感覺,這朝堂上越來越聽不見真話了,你有這感覺嗎?”

朱標點頭道:

“爹,您是皇帝,身居高位,當然聽不見真話了。”

“就彆說您了,孩兒我這個當太子的,現在都越來越聽不見真話了。”

老朱讚同道:

“咱聽說老家的百姓們過得不好,可每次派去的人,看過之後回來,都說老家的百姓們過得很好。”

“之前有幾句風言風語傳來,說王知府在鳳陽不太安分,咱的那些老功臣、老兄弟們,現在一個個的封了公侯,也都脾氣見漲了,可這些事咱一過問,他們都說冇有這回事,那些公侯官吏們與民互不打攪,相處的很好。”

老朱歎了口氣道:

“這纔是咱把林牧派去澄安的原因啊,當初他在奉天殿看到咱,毫不退讓,也不害怕,咱就知道這小子愣啊,適合派到澄安去做根攪屎棍子,若真能攪動一方風雲,把他們的狐狸尾巴露出來叫咱看到,也是他小子的能耐。”

聽了老朱的話,朱標好像明白一點了。

“原來爹派他去淮安,是想把這些功臣們逼的跳出來。”

老朱點點頭,此時如同一個慈父一般,教導起了兒子來:

“老大,澄安和鳳陽的這潭水渾著呢,澄安三年出了四任知縣,四任知縣全都是貪官,這就明顯不是人的問題了,絕對是澄安的風氣出了問題啊。”

朱標點點頭道:

“爹,我明白了,您得給林牧撐腰,好叫他在澄安鬨得更大,把渾水裡的王八和魚全都逼出來,到時候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就都清楚了。”

“對嘍。”

老朱難得的露出滿臉笑意,若有所思,隨後又補了一句道:

“咱爺倆兒哪天也喬裝改扮一下,去一趟老家,微服私訪一下,這有些事得咱們親自去看一看,走一走,問一問,就一切都清楚了。”

…………

林牧冇有受到懲罰,從奉天殿走出來不遠,便碰到了早已等候多時的王知府。

王知府立即將他截住,問道:

“陛下是怎樣懲罰你的?”

林牧隨口回答道:

“這你得去問陛下。”

“你……!”

王知府被戲耍後,怒火直冒道:

“你還敢對上官不敬,還是在這皇宮內院,莫非你想找死嗎?”

林牧冇說話,隻是露出一個讓王知府覺得毛骨悚然,十分詭異的笑容。

隨即,林牧便朝著王知府吹出一口陰氣。

還是鬼遮眼。

王知府被這一口陰氣遮了眼睛,在皇宮內院裡亂跑,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這一次命夠不夠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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