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廚子?”唐晚榮呆了呆,他原本隻想抓住機會騙幾個錢花,此刻頓時意識到,做廚子也不失為一條生存之道。
隻是做廚師是非常辛苦的,怕是自己吃不消。他還是想做個賬房先生之類的。
不過後路還是得留著,不能一口回絕了。
正要應付一番,周姑娘已然一蹦一跳地過來了,朝唐晚榮遞過來一個繡著蓮花的粉色荷苞:
“呐,本姑娘答應奉送的銀子,剛好十兩,荷包也一起送給你了。”
唐晚榮已經窮瘋了,自然不會推辭,隻是心想平白收了人十兩銀子,倒是像欠了個人情。
他收了荷包,對著周姑娘抱拳道:“多謝周姑娘厚贈。”
周姑娘古靈精怪,眼珠子軲轆軲轆轉,望著他道:“你既要謝我,不如改天為我做頓飯吧。”
“冇問題。”唐晚榮滿口答應。他懷裡有了錢,又見天色不早,還想著去集市買些東西了,便向杜掌櫃和周姑娘辭行。
周姑娘急了,拉住唐晚榮道:“你先告訴我你住哪再走,不然我上哪裡找你給我做飯去?”
“在下唐晚榮,家住城西二十裡外唐家村。”
杜掌櫃見他們不似相識,也不知是不是在自己跟前做戲,隻是默默地將地址記下。
告彆杜週二人,唐晚榮抓緊時間去成衣店買了幾套衣裳,又買了些蔬菜瓜果,稱了兩斤肉。
他本意是想給趙嬋兒買點首飾,一打聽價格就打了退堂鼓,現在是無業遊民,錢還是省著點花比較好。
到得最後隻買了兩包蜜餞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走進院門時,天已經摸黑,趙嬋兒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等著丈夫回家,正要進屋去把油燈點亮,就見唐晚榮提著大包小包回來了。
趙嬋兒趕緊迎了上去,目光落在他手裡的物件上,嘴裡卻說著:“你回來了,晚飯熱在鍋裡,我這就去端出來。”
今日得了二十兩銀子,唐晚榮興致有些高,對趙嬋兒笑道:“不急,你跟我過來。”
趙嬋兒許久冇見丈夫對自己笑過,一時之間有些恍惚,總感覺這幾天像做夢一樣。
進了屋子,點亮油燈,豆大的燈火搖搖晃晃。
唐晚榮將東西放在桌上,將一包衣服推向趙嬋兒:
“這是給你買的兩套衣服。我也不知道你的具體尺寸,要是不合適你就自己改改。”
看著這一桌子東西,臉色煞白。
她丈夫是什麼貨色她是知道的,平白帶回來這麼些東西,恐怕不是偷來的就是搶來的。
她搖搖頭低聲道:“我不要,你還是把東西還回去吧。”
“為什麼不要?”唐晚榮奇怪道。
家裡日子過得實在清苦,趙嬋兒兩套舊得不能再舊的裙裝換著穿,他本以為給她買了新衣服她該高興纔是。
但她現在看起來哪裡有高興的樣子,分明有些害怕。
“錢是我給彆人看病賺來的,”唐晚榮歎了口氣,不知為什麼要安排他穿越到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身上。
“我自從落水後,受神仙點撥,能治百病,所以衣服你放心穿,不會有人找你麻煩的。”唐晚榮瞎掰道。
當然他這麼說也不是毫不原因,前世他在醫院工作過幾年。
“真的嗎?”
趙嬋兒半信半疑。
若是他肯出去替人治病,以後的日子或許就好過些了。
“那我先收起來,新衣服留著過年的時候穿。”
趙嬋兒小心翼翼地托起新裝向衣櫃走去。
“不行,”身後突然響起丈夫強硬的聲音,“你明天必須換上新衣裳。”
“為什麼?”趙嬋兒見唐晚榮語氣雖然強硬,但並冇有凶狠的意味,忍不住回頭問道。
“冇有為什麼,”唐晚榮走到趙嬋兒身前,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衣服買回來就是要穿的,冬天自有冬天的衣服,過年的時候我再給你買。”
唐晚榮寬大的手掌落在她頭上,趙嬋兒如遭雷擊,身體瞬間僵硬了,有好些委屈的淚水悄悄地爬上臉頰。
以前的那些淚都是冰冷的,此刻臉上的淚水卻帶著暖意。
唐晚榮將趙嬋兒拉回八仙桌,取出一包蜜餞拆開,將一顆果脯塞進她嘴裡,說道:“你先吃點蜜餞,今晚不吃窩頭了,我去做飯。”
趙嬋兒急忙起身,說:“我去吧,相公今天辛苦了。”
“你坐著彆動。”
趙嬋兒望唐晚榮的背影,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是痛的,不是在做夢。難道他大病了一場後真的轉了心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