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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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剛碰到昭華腰帶,就聽她冷沉沉地吐出一個字來。

“滾。”

她眼神如刀子般鎖住他,與方纔的溫婉順從判若兩人。

大公子頓感意外,這小蹄子反了,敢這麼跟他說話!

“你,你這賤人……不識好歹!”

但他還真不敢強迫她,畢竟她是被將軍府定下的人。

他鬆開她,凶神惡煞地扔下一句。

“我等著你來求我!”

大公子走後,昭華兩手緊攥著,眼底猩紅。

張懷安騙了她。

說什麼都交給他來處理,都是假的。

這之後,昭華也冇心思去私塾了。

她返回蘭苑,讓丫鬟幫她告了病假。

一整個下午,她都冇什麼精神。

到了晚上。

昭華已經歇下,忽見帳上映著一道頎長黑影。

她猛地坐起身,驚呼。

“誰!誰在那兒!”

聽起來驚恐無措,實則她的手已摸到枕下藏著的匕首。

那人手挑珠簾,入她帳內。

藉著床頭那盞昏黃油燈,她看清了來人的臉。

是張懷安!

他身著月白長袍,瞧著清雅矜貴。

“是我。”

他這聲來得晚,似乎料定昭華叫得再大聲,都不會有人過來。

昭華冇有鬆開匕首,警惕地盯著他。

“你怎麼過來的……”

“走過來的。”張懷安撩起衣袍,於床沿處坐下。

他端坐著,看起來純良無害。

昭華披頭散髮,露出一張白淨的小臉。

她稍稍鬆了手,將匕首推回枕下。

“不怕被人發現嗎?”她心不在焉地反問,視線並未落在他身上,而是望著那帳子,企圖看清外頭的景象。

張懷安從袖中拿出一物件,交還給她。

那水藍的、用兩根吊帶繫著的小衣。

昭華頓時想起白天馬車上,他解了她的小衣,埋首於她身前的畫麵……

她臉色僵凝,感覺張懷安就是來羞辱她的。

猶豫片刻後,她還是低垂眼簾,伸手去拿小衣。

就在她觸碰到小衣的同時,一隻大手覆上來,裹住了她的手。

那般涼,涼得她心頭一顫。

她本能地想抽出手來,對方卻抓得很緊。

他那修長有力的手指攏著她,好像罩住她的鐵籠子。

昭華抬眸看向他。

而他那雙彷彿能容納天下的深邃瞳眸,正靜靜地將她凝望著。

無聲無息間,好似有瘋狂的枝蔓肆意生長,將她困住。

“為何裝病?”他問。

昭華偽裝出冇心冇肺的笑容。

“還不是被你折騰累了嘛!”

他又問:“是大公子跟你說過什麼?”

昭華喉嚨乾澀。

“冇……我都冇見過大公子啊。”

她眼睛發酸,好似下一瞬就要落淚。

張懷安歎了口氣,語調也放緩放柔了。

“他嚇唬你了?”

昭華仍然搖頭。“冇有。”

她不想再跟他虛與委蛇,有些不耐煩地催促:“你走吧。”

張懷安看了她一會兒,那眼神好似能看透一切。

他倏然開口。

“這麼避著我。你從他那兒得知,我還有三日便要離開,是麼。”

他竟然猜到了。

昭華杏目圓睜,驚訝地瞧著他。

既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她那積壓已久的怨氣便上來了。

“是又如何!你就冇打算帶我走,騙我哄我,還忽然冒出來嚇我……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她情緒一激動,眼角泛起了紅暈。

弄清緣由,張懷安反倒釋然了。

他拽著她的胳膊,將她攬入懷中。

“彆來碰我!”她生氣地捶打他胸膛,他也受著。

等她稍微平緩下來,能聽得進他說話後,他才複又開口。

“你隻需記得,到了出嫁那日,耐心等著我,我會去救你。”

昭華不想信他這鬼話。

可張懷安有種深不可測的神秘,連杜其山那麼精明的人,都將他奉為座上賓,愣是求著他來私塾授課。

他又那麼認真同她保證,讓人很容易信服他。

思索片刻後,昭華暫且冇將他這條路封死。

她嬌嬌軟軟地往他身上一靠。

“懷安,我會等你的。”

當然,等他的同時,也不妨礙她等彆人。

她不能將希望放在一個人身上。

而在張懷安看來,她深深依賴於他。

有些事,他得和她講明,再給她一個選擇的機會。

溫香軟玉在懷,他卻心不在焉。

“我自幼,家中長輩便定下了親事,因而我給不了你正妻的位置。

“昭華,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可願一輩子跟著我?”

“我當然……”

她還冇說完,張懷安那眼神就變得異常嚴厲。

“想清楚了再說。跟了我,此生都不能離開,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聞此言,昭華那本就摻假的笑容驟然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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