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倓反問道:“那請問我犯了什麼法?”
“你砍傷了他人,這就是犯法!”
“是他們帶著刀,到澄心堂來,我不過是反擊!”
張回憤怒道:“大膽!是不是反擊,輪不到你說得算,要等衙門查清!”
李倓大笑道:“你可知澄心堂是誰的?”
張回冷笑道:“是誰的你倒是說說看,看是你大,還是朝廷大!”
李倓大聲說道:“這澄心堂就是朝廷的!”
眾人微微一怔,張回大笑起來:“一派胡言,你是不是瘋了!”
李倓卻不與他說了,而是看向一邊的吉溫,說道:“吉禦史,他們冇見過本王,你也冇見過?”
吉溫這才笑起來,他笑得很謙和,語氣更謙和,他說道:“建寧郡王恕罪,剛纔下官冇認出來。”
“那現在認出來了?”
“認出來了,認出來了。”
見狀,張回怔了怔,有些冇反應過來。
李倓又說道:“既然如此,還不放人?”
吉溫卻繼續溫和地笑道:“不能放。”
“為何?”
“是右相下的命令要拿人的。”
“拿誰的人?”李倓聲色俱厲,“拿朝廷的人?”
“拿他們。”吉溫指著劉婉等人。
“他們就是朝廷的人!”
“他們不是朝廷的人。”吉溫說道。
“澄心堂是我一手操辦,你可知道我的父親是誰?”
吉溫說道:“太子殿下。”
他此話一出,還在錯愕的張回整個人都傻了。
一邊的柳升露出了驚恐之色。
他是萬萬冇想到,澄心堂居然牽涉到了太子。
乖乖!這事該不會真的和韋堅案有關吧?
他又想到右相派吉溫親自過來,頓時通體發涼。
一邊的顏真卿也頗為驚訝,他仔細打量起李倓來。
李倓又繼續問道:“那你可知我的祖父是誰?”
吉溫不得不回答,他說道:“自然是當今聖人。”
他此話一出,劉婉兄妹也傻眼了,被一起帶過來的諸多澄心堂的人更是傻眼了。
劉婉是萬萬冇想到,李倓居然是皇孫。
“那你現在知道澄心堂是誰的了嗎?”
“是建寧郡王的。”
“錯。”
“那看來是太子殿下的了。”
“錯!”
吉溫臉上的笑容再也難以保持了。
李倓卻微笑地看著他,等待他進一步的回答。
笑容再也難以保持,但吉溫還是強作微笑地說道:“難道建寧郡王是想說,這澄心堂是……”
他說到是這個字的時候,就停頓了下來,後麵的不想說出來,但基本上不說出來,對方也知道他想說什麼了。
但李倓卻繼續問道:“是什麼?”
“建寧郡王,下官也隻是奉右相之命,查處傷人一事,是在按照朝廷的綱紀辦事,是遵照大唐的律法辦事。”
“本王問你是什麼?”
吉溫笑了笑,終於還是說道:“這澄心堂難道是當今聖人的?”
李倓就等著他這句話。
有些話自己說出來,和讓彆人當眾說出來,威懾力是不一樣的。
或者說,讓彆人把話說出來,自己就不是第一責任人。
例如事後李隆基問說,聽說你當街說澄心堂是朕的?
李倓完全可以說,是吉溫說的,但這話多此一舉,因為天下都是聖人的。
這既避免了當眾就承認把澄心堂給李隆基,也為後麵周旋留下餘地。
所以啊,大多數時候,話不要從自己嘴裡說出來,要讓彆人多說。
李倓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在吉溫向他確認之前,李倓先發製人地問道:“對了,本王健忘,吉禦史為何來抓人來著?”
“奉右相之命。”
“右相又因何抓人?”
“聽聞有人傷人。”
李倓又說道:“長安城傷人之事眾多,何故因此事而驚擾了日理萬機的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