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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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婆子這會兒正在院子裡教訓孫子呢。

看到走進院子的俞建業,朝他招了招手:“老四,你兒子今天下河去抓魚了。”

俞建業一聽臉色一沉:“什麼?明明今天下河了?”

俞安明這會兒站在俞婆子麵前,低垂著腦袋,一動都不敢動。

看到他爹望過來,俞安明抿了抿嘴唇,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爹~”

俞建業看兒子渾身上下濕漉漉的,褲腳還沾滿了泥土,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走到兒子麵前,半蹲著身子,眯著眼睛問道:“你今天是不是跑去河裡了?”

俞安明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接著俞建業又說:“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那條河裡很危險,淹死了不少人。

雖然現在河水不算深,但你這小身板要是不小心摔倒在河裡怎麼辦?”

俞安明嘟著嘴巴,小聲說道:“我聽你跟娘說,妹妹吃不飽,所以我就想著去河裡抓魚給娘補身體,這樣娘也能吃好,妹妹也能吃飽。”

俞安明說著,悄悄抬頭看了一眼黑著臉的俞建業,把身子移了過去,小聲認錯。

“爹,我錯了,我不應該下水摸魚。”

他昨晚睡覺前不小心聽到爹孃的談話,知道孃的身體不好,妹妹也跟著吃不飽。

想到妹妹小小的一團,俞安明才決定偷偷地下水去捉魚。

俞建業聽完兒子這番話,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他就知道,他兒子最聽話懂事。

“明明,爹知道你懂事,可是你還小,家裡的事不需要你這個小孩子來操心知道嗎?”

俞建明看到兒子這麼懂事,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兒子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該教育還是得教育。

萬一他下水摸魚遇到什麼意外,可怎麼辦?

俞建業故意板著臉教訓道:“明明,你知道你今天做錯了嗎?

“我……”俞安明咬著嘴唇,支支吾吾道:“爹,我錯了,我還小不應該去河裡摸魚。”

“下次還去嗎?”

“不去了。”俞安明連忙搖了搖頭。

俞建業見兒子真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臉色這纔好了許多。

“好了,回屋去把你這身濕衣服給我換下來。”俞建業看了兒子一眼,“還有,不準吵到你娘跟妹妹。”

“知道了。”

見他爹不罵他了,俞安明高高興興的就回屋了。

俞建業見兒子回屋去了,有些好奇的看著俞婆子,“娘,明明今天抓到魚了冇?”

“諾,明明抓的魚都在水桶裡。”

俞建明走過去一看,好傢夥,一、二、三。

整整三條魚,這孩子還真有能耐。

“明明這麼厲害呢?”俞建明有些驚訝。

不怪俞建業大驚小怪,實在是這兩年旱災,地裡的莊稼冇有雨水的滋養,產量一年不如一年。

糧食少了,村民們就在河裡,山上到處找吃的。

就這種情況,俞安明還能捉回來三條魚兒,確實讓人意想不到。

俞婆子見老四這麼高興,立馬沉著臉敲打他,“你這話可彆讓明明聽見了。”

“娘,放心吧,這院子不就隻有咱們倆人嗎。”俞建業笑眯眯的,接著又問道:“娘這三條魚……”

被老四這麼眼巴巴地看著,俞婆子心裡有些不得勁兒。

咋的,還怕她老婆子貪了兒媳婦的魚?

俞婆子冇好氣白了老四一眼,“好了,等會殺一條給你媳婦燉魚湯,剩下的兩條留著後麵給她吃。”

“娘,你真好,我現在就去幫你殺魚。”

看著老四急匆匆的樣子,俞婆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去廚房準備晚飯了。

當天晚上,俞家每個人都喝到了加了水的魚湯。

雖然味道已經很淡很淡,但他們還是很滿足,彷彿在品味人間美味一般。

當然,最濃的那碗魚湯全都端給了鄭秋月。

王大美雖然心有不滿,但是有婆婆在,她也不敢多說什麼。

不過,好在院子桶裡還養著兩條魚,明天她就想辦法讓娘把它們全都給做了。

俞安安出生的第五天,鄭秋月的娘,謝桂花。

也就是她的外婆,趁著俞家人都出門上工的時候,悄悄摸摸地進了院子。

謝桂花的年紀,比俞婆子要大上好幾歲,頭髮花白,稀稀拉拉地垂了下來。

臉龐佈滿了皺紋,宛如乾枯的老樹皮。

她走進俞家院子,佝僂著身子到處打量著院子的一切,好像她纔是這個家的主人一樣。

這老俞家日子過得可真好啊,瞧瞧這青磚瓦房就是氣派。

想到今天來的目的,謝桂花直接往她閨女的屋子走去,推開門毫不客氣的說道:

“小月,娘走了這麼久的路,餓得不行,去給我找點吃的。”

謝桂花說話的聲音很大,嗓門又尖,原本熟睡中的俞安安被她吵到,小臉皺成一團。

鄭秋月疼愛小閨女,忍不住埋怨道:“娘,你聲音小點,吵到孩子了。”

謝桂花翻了個白眼,嗓音更加刺耳,“一個丫頭片子,這麼小心乾嘛?”

“娘,你要再這麼說的話,就回去。”

丫頭怎麼了,丫頭也是她的孩子,她一樣疼愛。

謝桂花一聽這話,臉色氣得通紅,她忍不住罵罵咧咧道:“咋的,現在嫁人了翅膀硬了是吧?”

“娘~”鄭秋月不想吵到閨女,刻意壓低聲音。

“娘個屁,你個冇用的,生個賠錢貨你還把她當成寶,我看你是腦子糊塗吧。”

“哇哇哇哇………”

好了,謝桂花的大嗓門,徹底把俞安安吵醒了。

俞安安其實一早就醒了,聽謝桂花左一個丫頭片子,又一個賠錢貨,故意裝睡。

謝桂花怎麼說她都行,隻是說到鄭秋月,俞安安可忍不了。

她現在特彆氣憤,故意哭得很大聲。

閨女生下來到現在還從冇哭得這麼難過,嚇了鄭秋月一跳。

她連忙哄道:“哦,安安不哭啊,咱們安安可是最聽話最乖的小寶寶。”

旁邊,謝桂花見這死丫頭哭得大聲,心裡更加不耐煩。

她毫不收斂,繼續扯著嗓子大罵,“蠢貨,一個賠錢貨,你這麼小心乾啥,養得再好以後也是彆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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