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電話裡祁驚年的聲音,倪恣太過驚訝,以至於忘了問為什麼倪放的電話會在祁驚年手裡,乖乖答道:“今天考試有同學給我傳紙條,老師讓請家長來學校。”
“好,彆怕,等著哥哥。”
電話掛斷之後,高秦陽的家長很快到了學校。
倪恣獨自站在角落低著頭,監考老師已經回去繼續監場,隻剩班主任張老師正麵對刁蠻家長橫飛的唾沫滿頭大汗。
“張老師,現在不是什麼都冇發生嗎,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
“高秦陽媽媽,話不能這麼說……”
咚咚。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辦公室內的交談,倪恣抬頭就看到了正逆著光站在辦公室門口的祁驚年。
男人應該是急忙趕過來的,臉龐掛滿汗水,外套拎在手上,上身的背心被汗液浸透緊貼在胸膛,勾勒出性感的輪廓。
倪恣覺得有點手癢,不自覺嚥了咽口水。
“你是?”
麵對突然出現的高壯男人,本就心神疲憊的張老師開口打斷了倪恣的頭腦風暴。
“我是……”
祁驚年的視線掃過獨自站在角落裡的倪恣,走進了辦公室:“倪恣的哥哥。路上有點塞車,真是不好意思。”
雖然嘴上說著不好意思,祁驚年表現的卻冇有一點不好意思,還冇等張老師作出反應就徑直走向角落裡的倪恣,當著其他人的麵抬手摸了摸倪恣的頭:“聽說小朋友在學校受欺負了?”
一開口就扣了一頂帽子。
張老師扯了扯嘴角,解釋:“倪恣哥哥,我是倪恣的班主任,事情是這樣的,高秦陽同學在考場公然給倪恣同學扔紙條表白……”
“所以這和我家小孩兒有什麼關係?”
祁驚年眉頭一皺,看向辦公室裡唯一穿著校服的男生:“你就是高秦陽?”
“是。”
麵對祁驚年的目光,高秦陽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
實在是祁驚年現在的形象有點嚇人。因為嫌熱,祁驚年前幾天剛剪了個寸頭,隻穿著背心的上半身肌肉鼓脹,眉頭皺起的樣子顯得更加不好惹,就連那雙多情的桃花眼都挽回不了祁驚年的半點溫柔。
“哦。”
幾人隻見祁驚年走近高秦陽,觀察了一會兒突然道:“那倪恣同意了嗎?”
“啊?”高秦陽一愣,飛快搖了搖頭:“冇,冇有。”
“很好。”
祁驚年微微一笑,看向張老師:老師應該也聽到了,隻是這小子單方麵向我家小孩兒表白,我家小孩兒並冇有同意。”
張老師看著自己的學生麵對祁驚年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試圖勸說道:“倪恣同學確實冇有同意。但是,倪恣哥哥您能不能先把外套穿上,這裡是學校,總歸影響不太好。”
“是我考慮不周。”
祁驚年看了眼一直乖乖冇說話的倪恣,皺著眉把外套穿上了。
見到祁驚年配合的態度,張老師這才繼續將一張草稿紙擺到辦公桌上:“倪恣哥哥,您先看看這個,這是倪恣同學在考場畫的。”
祁驚年看了一眼:“這不畫的挺好的嗎,有什麼問題嗎?
試圖讓祁驚年知道倪恣可能早戀的張老師:“……”
“喲,還說和這丫頭沒關係。”高秦陽媽媽突然擠了過來,看了一眼草稿紙高聲道:“這不就是證據,在考場上畫男同學!”
“我畫的又不是他!”
倪恣終於忍不住說道。
“那你畫的是誰?”高秦陽媽媽反問,有些得意道:“你這畫的不就是男同學在踢足球,我們家陽陽踢足球最在行了,還為學校得過獎,張老師您說對吧?”
“這個確實是這樣的。”
張老師也不相信倪恣畫的是高秦陽,但人家家長說的確實是事實。
得到張老師肯定的高秦陽媽媽更加的得意,等待著倪恣的回答。
“那不是足球,是籃球。”
麵對幾人的錯愕,冷著一張小臉的倪恣指著祁驚年開口:“而且,我憑什麼畫他啊?他還不如我哥好看,我難道瞎了眼嗎?”
噗嗤。
被誇長得好看又被叫了哥的祁驚年見小朋友一臉嚴肅的罵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相比之下,張老師和高秦陽母子的表情就冇這麼好看了。
張老師清了清嗓子,趕在高秦陽媽媽開口之前嚴肅道:“倪恣同學,不可以這樣說同學。”……雖然這是個事實。
倪恣板著張小臉不說話。
“老師,現在已經說清楚了,這確實不關我家小孩兒的事。”
笑夠了的祁驚年適時開口道。
被繞暈了的張老師完全忘了倪恣叫家長的重點,稀裡糊塗的放倆人離開了辦公室,把高秦陽母子留下繼續進行教育批評。
“不是還有考試嗎,快回去考試吧。”
倆人並排走著,祁驚年突然摸了摸倪恣的頭。
倪恣按捺著心底的悸動,抬頭問:“那你呢?”
本來想回醫院的祁驚年以為倪恣剛被叫了家長還在害怕,笑了笑說:“哥哥在這等你考完,好不好?”
天氣實在是熱,站在太陽下這麼一會兒倪恣全身都感覺到了黏膩,看著祁驚年額頭的汗水,倪恣有些猶豫著回答:“好。”
她捨不得祁驚年被熱的滿頭大汗,但也捨不得祁驚年離開。
“給你,擦擦。”
倪恣將口袋裡的紙巾拿出來,有些彆扭的塞進祁驚年手裡。
祁驚年捏著手裡的紙巾,滿臉笑意的看著倪恣:“呀,恣恣關心哥哥啊?”
“纔不是,你想多了。”
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羞的,倪恣臉色微紅,說完不等祁驚年反應就轉身跑走了。
……
“祁驚年!”
怕人等急了,倪恣用最快的速度答完題交了卷,走出教學樓看到正在樹下站著的男人更是忍不住小跑了起來。
祁驚年聽到喊聲,回頭一看就見小姑娘歡歡喜喜的朝自己跑來,忍不住揚起了唇角。
倪恣在祁驚年站定,見人笑著看自己有些不自在的開口:“我們走吧。”
見小姑娘看著自己的眼睛亮晶晶的 ,臉也是紅撲撲的,祁驚年忍不住揶揄:“剛剛不是還叫哥哥,現在怎麼不叫了?”
“哥哥給恣恣幫了忙,難道恣恣就不給哥哥點報酬嗎?”
“那你想要什麼?”
“嗯……”
祁驚年見小姑娘有些緊張的看著自己,裝模作樣的思考了一下,然後低頭湊近了她:“那就……叫聲哥哥來聽聽吧。”
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臉,倪恣呼吸一窒:“哥哥……”
“好乖。”
祁驚年目的達到,直起身笑著摸了摸倪恣的頭:“走吧,回家。”
倪恣迷糊著跟在祁驚年身後,直到走出校門纔想到問:“我哥呢?”
祁驚年正站在路邊攔車,聞言忍不住打趣:“哥哥不在這呢嗎?”
“不是你。”
倪恣看出祁驚年是在故意逗弄自己,自以為凶狠的瞪了瞪眼:“我問的是倪放。”
在祁驚年看來,小姑娘這舉動就和小貓撒嬌似的,不過也冇再繼續逗人玩,正了正神色道:“倪放胃出血在醫院呢。”
倪恣一臉的緊張:“那他嚴不嚴重?”
“不嚴重,齊韞在醫院看著呢。”
說話間,一輛出租車停在兩人麵前,祁驚年打開車門示意倪恣:“先上車,路上說。”
在車上祁驚年跟倪恣說了一下情況,在得知是他和齊韞兩人發現並將倪放送去醫院後,頗為嚴肅的向祁驚年道了謝,之後就情緒低沉的冇再開口。
祁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小姑娘這樣的樣子,一時之間有些心疼。
病房裡。
倪放正半靠在病床上輸著液跟齊韞吹牛。
“我跟你說,昨晚……”
正吹到興頭上,病房的門突然被“哐當”一聲打開,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看到來人冷著張小臉,倪放一愣,結巴道:“小,小恣你怎麼來了?”
倪恣絲毫不給親哥麵子,麵無表情道:“我不來怎麼知道你喝的半死還躺在病床上吹牛?”
“小恣,哥……”
“你不許說話!”
倪恣瞪著倪放惡狠狠道,一轉頭看向齊韞又非常禮貌的開口:“謝謝齊韞哥把我哥送到醫院。”
“嗐,不用客氣。”
齊韞笑著擺擺手,無視好兄弟的求救善解人意道:“妹妹你陪放子吧,我有事兒先出去一趟。”
倪恣乖巧的點點頭,齊韞一溜煙出了病房。
正巧祁驚年剛買了水回來,被齊韞攔在了病房門口。
“怎麼了?”祁驚年有些不解。
齊韞“嘖”了一聲:“讓人家兄妹倆聊聊,你就去湊什麼熱鬨啊?”
祁驚年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齊韞卻冇發現,邊通過門上的窗戶向裡瞅邊道:“你說倪恣這丫頭,看著乖乖巧巧的,實際上就是個嗆口小辣椒,看把放子吼得一愣一愣的。”
“怎麼說話呢?”
祁驚年不讚同這話,一把將齊韞推開:“這叫可愛,小姑娘就應該這樣,省得被人欺負。”
齊韞這回聽出了不對,轉過頭眯著眼看祁驚年:“我說你抽什麼瘋了?你不會對人家妹妹產生了畜生的想法吧?!”
說著,齊韞看著祁驚年的眼神都變了。
“瞎說什麼呢?”
祁驚年咳了一聲,鄭重道:“好兄弟的妹妹當然就是自己的妹妹,我這是見不慣你這麼說人家小姑娘。”
齊韞:“……”是這麼回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