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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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老爺,便是賈政,賈府此時的掌權人,賈玨的便宜老爹。

他是一個典型的讀書人,為人端方正直,謙恭厚道,人品不錯,在賈府一堆紈絝子弟之中顯得非常亮眼。不過他的缺點也很明顯,其一是為人迂腐,不諳世情,這讓他在官場上冇有任何建樹,甚至還遭人矇騙,還將自己弄得聲名狼藉。

其二則是冇有擔當。他雖然手掌賈府大權,卻不常管理府中大小俗務,每日隻看書著棋,同一眾清客閒聊,是名副其實的甩手掌櫃。

這樣的性子當一個富貴閒人是最合適不過的,但他是賈府的頂梁柱、掌舵人,這樣的作為隻會讓賈府逐漸陷入衰敗,最終積重難返。

因此,他雖然不是賈赦,賈珍之流的紈絝子弟、不肖之徒,但賈府的敗亡,也有他的一部分責任。

賈玨向平兒叮囑了一些照料王熙鳳的事情之後便來到了賈政的書房。

賈政作中年文士打扮,一襲儒衫,一臉方正,倒是真正的讀書人。

“父親。”賈玨進入書房,向他行禮。

賈政應了一聲,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但很快掩去。

“聽聞昨夜祖父曾托夢與你了?”他問道。

“是。”賈玨點頭。

“你且將此事細細說來。”

賈玨應了一聲,便將之前向眾人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賈政聞言之後,閉上了眼睛,許久之後方纔輕歎了一聲:“吾家自國朝定鼎以來,功名奕世,富貴傳流,雖曆百年,奈運終數儘,不可挽回者.故遺之子孫雖多,竟無可以繼業……”

這是賈代善說的話,此時他又重複了一遍,聲音中滿是沉重與慚愧。

作為賈府的掌舵人,卻得到了賈代善如此之語,實在是讓他極為自責與懊喪。

賈玨冇有說話,這話雖是出自他之口,卻真的是賈代善之語,說的也是實情,偌大的賈府,實在是一個能拿得出手的男丁都冇有。

順帶一提,賈家分榮國與寧國兩府。

榮國府這邊主要男丁是賈赦與賈政。

賈赦是酒色之徒,雖然是長房,卻不務正業,終日和小老婆鬼混喝酒,而且為人貪婪,平日行為不檢,強買強賣,欺男霸女,謀財害命的事冇少做,甚至因為五千兩銀子將女兒賈迎春賣給人家抵債,以致迎春香消玉殞。

實在是混賬之極,他這樣的人要是當了賈府的家,賈府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要倒了。

而賈赦的長子賈璉,在好色這方麵比賈赦有過之而無不及,心思大多在女人身上,適才已經見得了一二。

指望這兩人扛起賈府前行?開玩笑吧。

正是因為長房如此,賈政這二房方纔當了家。

可賈政自己本就不是合格的當家人,他的長子賈珠倒是不錯,可惜英年早逝,而次子賈寶玉,雖然聰穎,但卻厭惡讀書,厭惡當官,每天就知道在脂粉堆裡廝混,指望他更不現實。

至於賈環,不學無術,頑劣不堪,而且年紀還小,就更不要說了。

再來看寧國府這邊。

原本與賈赦賈政同輩的賈敬倒是個不錯的人才,靠著自己的本事早早的中了進士,按照常理,以他進士出身,再加上賈府的資源運作,熬一熬資曆,弄個三品以上的官不成問題。

可這傢夥卻不知為何迷上了修仙,竟是出家當了道士,凡塵俗世一概不管,放縱家人胡作非為。將一手天胡的牌,硬是整得稀碎。

而他的出家,卻是讓兒子賈珍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淫邪之徒,他生活窮奢極欲,為人荒淫無恥;雖妻妾成群,卻霸占兒媳秦可卿、與妻妹不清不楚。

而賈蓉在他的言傳身教下,更是心理髮生了扭曲,同樣的荒唐。

是以這纔有了“東府裡除了那兩個石頭獅子乾淨,隻怕連貓兒狗兒都不乾淨”之語,就連曹公都說“漫言不肖皆榮出,造釁開端實在寧”。

東西兩府的男丁一個爭氣的都冇有,如果冇有祖上餘蔭,冇有姻親王子騰的幫襯,如果冇有賈元春在皇帝後宮鎮著,賈府怕是早就不存在了。

事實上,在王子騰和賈元春死後,賈府便再也難以為繼了,最終落得個“白茫茫的一片真乾淨”。

賈政歎息了一陣,這才緩緩回神,向賈玨說道:“那《鵲橋仙》做得極好,隻是,詩詞終究是小道,讀書上進方是正途。”

“是。”賈玨點頭應下。

“我與你的書可曾看了?”賈政問道。

賈玨的房裡冇什麼陳設,但卻是有不少書,這些都是賈政給他的。

當然,書籍的內容,都是經世之學,八股文章,並不是小說話本什麼的。

“每日都看,早已爛熟於胸。”賈玨答道。

“那我且來考考你。”賈政想了想,問了幾個書中的問題。

賈玨的腦中有這些書籍的資訊,所以對答如流。

賈政滿意的捋了捋鬍鬚,他尋常要賈寶玉讀書,可賈寶玉總是一副敷衍的模樣,哪裡會像賈玨這般認真。他想要管教,王夫人和賈母卻都護著,這讓他徒呼奈何。

如今賈府好不容易出了個願意讀書的“上進者”,他又怎能不喜。

他又打量了賈玨一眼,見他姿態儀容極為不俗,又兼文采出眾,心頭倒是覺得他愈發順眼,便想了想說道:

“兩日之後便是七巧節了,屆時府中將會拜魁星,你也一併來吧。”

古時候七夕節民間有很多習俗,女子有拜織女,穿針乞巧,種生求子等。

而男子則是拜魁星,曬衣曬書。

傳說魁星是主掌考運的神仙,他的生日正好是七月七。於是在這一天,想求取功名的讀書人都會祭拜他,祈求自己考運亨通。

賈政此舉,也是打算能讓賈家多幾個文華種子。

而他讓賈玨參與,也是打算正式讓賈玨出現在族人麵前了。

“是。”賈玨聞言微微一笑,任何時候,參加集體活動對他而言都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是賺取情緒值的好時機。

就在賈政和賈玨談論這“拜魁星”之時,另一處地方,也在進行著關於賈府拜魁星一事的對話:

“諸位,整治賈家的時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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