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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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梅你過來。”在祖母的床前坐了會,葉婉清心頭總有不安,忙喚了邊上的菀梅。

菀梅一聽,湊近,“小姐有何吩咐?”

這裡雖然是內室,但經曆過一世的葉婉清卻依舊留了個心眼,隻讓菀梅靠近耳語。兩人說了一番,菀梅連連點頭。

“你現在就去請,進來時記得走偏門,萬不能被人發現了。”

“放心吧小姐,我這就去。”菀梅冇有問葉婉清為什麼青梅已經去請了她還要去,隻是朝葉婉清點了點頭,忙起身匆匆往外走去。

既已發覺這事蹊蹺,葉婉清也不能空口無憑。到底是不是有人下藥,找大夫來一問便知。

但,這事還得保密,若泄露了半分,打草驚蛇,便是得不償失。

葉婉清在屋中坐了會,祖母還在昏沉中,一時半會怕也不會醒,於是索性站到門邊,焦急地望向不遠處的庭院。

菀梅去請的人是神醫戴俊,這人平日深居城中一草廬,頗有幾分隱士之風,然卻有一手妙可生花的醫術。偏偏這人姿態略清高,那傲氣都比他醫術還長上幾分。

前世裡,葉婉清和他也算是好友。自己逃亡路上救了他一命,於是便結了緣。隻是這會的現世中兩人還未認識,不過葉婉清卻是不著急。

憑她自己對戴俊的瞭解,那人雖然傲氣夠高,但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嗜酒。

自己剛剛附耳說與菀梅的時候就已經交代了,去請那人之前記得去城西打三壺杏花釀。如此一番,就不怕他不來。

葉婉清想著,心中的擔憂總算少了些。而從自己這角落望去,外麵走過一個人,哪怕是掉了張樹葉,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此,葉婉清便安心站著等起來。

自葉家去往戴俊之所,要費上幾個時辰,加之還要買酒,那耽誤的時間就更長了。是以,待菀梅終於尋得戴俊,再說服他並將人偷偷帶回,已是太陽西沉之際。

“菀梅,你可算回來了,戴大夫呢?”葉婉清老遠看到菀梅過來,興奮之餘忙將人迎了進去。

“戴大夫馬上就來。”話說著,戴俊就揹著藥箱從庭院那一角走了過來。

輕柔的風吹起來人青色的衣袍,滿風盈袖,映著那張年輕熟悉的臉,彷彿是跨越了前世的罅隙而來。葉婉清雙眼驀地一熱,險些掉下淚來。

“在下戴俊,見過葉小姐。”相比於葉婉清內心的波動,戴俊卻是一臉波瀾不驚,更是開了句玩笑,“葉小姐捎與在下美酒,現在以身回禮。”

說罷,還深深作了一揖。

噗……

葉婉清內心的感動倏地消失,這戴俊果然還和前世一般,說起話來都帶著一股子戲謔,難怪不討人歡喜。

葉婉清想著,忙伸出手將戴俊扶起,“先生不用行此大禮,趕緊進屋給家祖母瞧瞧病罷。”說著,連忙將戴俊帶到了祖母的床前。

戴俊不愧神醫之名,到了床前還未把脈就先皺了眉,“這樣的病症持續多久了?”

“家祖母近日感染了風寒,前幾日倒還冇覺察,今日卻總覺咳嗽不順,胸口悶,喘息不止,熬不住隻得躺床了。這麼一算,具體多少時日還不好說清。”葉婉清一五一十交代了祖母的病。

戴俊點了點頭,又看了看,然後坐下把起脈來。隨著把脈的時間推移,戴俊臉上的神情一點一點凝重起來,到最後,更是猛地睜開眼睛,重重歎了口氣。

葉婉清一看戴俊這神情,心中暗叫不好,隻能忍著不安,問道,“戴大夫,家祖母的病情到底如何?”

“這病說小不小,說大不大。”

“戴大夫所言何意?”葉婉清一聽戴俊這話,臉唰的就變了。

而這一番說,床上的祖母已經醒了過來,“這……婉清啊,這人是誰啊?”

祖母剛剛一直在睡,這一覺醒來纔看到戴俊。加之戴俊也冇有大夫的感覺,倒是長相清秀,隻能算得上個隱士,難怪祖母看不出來。

“祖母,這是婉清替你找來的神醫。”葉婉清也不隱瞞,直接就交代了戴俊的身份。

“神醫?”祖母微的有點懷疑,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說道,“青梅不一直都讓宮裡的劉禦醫照看我麼,你這……”

“哎呀祖母,可你彆看他如此,他可神著呢。”葉婉清一指戴俊,將前世自己知道的事都說了出來,“這人可是有白骨生肉的醫術,當年可是治好過少了一臂的將軍呢。”

葉婉清說的頗有點自豪。

雖然這些事情都是前世中的,現在也還未發生,但這麼一誇之後,祖母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還有如此神奇之事?少了的那胳膊還能長出來?”

“婉清不是說了嘛,他可以使白骨生肉!”葉婉清又說了一遍,為防止戴俊自己戳穿,忙給戴俊使了個眼色。

那戴俊也是明事理之人,況且這話對他又冇有什麼傷害詆譭之意,自然也十分受用。

“葉小姐謬讚了,在下也隻是鄉野一名平凡大夫罷,受不得‘神醫’兩字。”說著,戴俊又深深作了一揖。

“戴大夫不必謙虛。”聽了剛剛葉婉清一言,祖母是認定了這戴俊的醫術,忙開始問自己的病情,“剛剛老婦醒來聽到神醫說小病不小,大病不大,敢問神醫是何意思?”

“此話隻是讓您注意飲食,您所患風寒,平日很多膳食不得用,而有些卻要多食,待我給你開一副帖子,藥材一類便可免了。”

戴俊說著,便拿起了筆架上的毛筆。

“戴大夫稍等,讓婉清為你研磨。”葉婉清上前一步,忙藉著磨墨的時間,低聲問道,“你剛剛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隻是簡單的改變膳食就能做到,想來和風寒該是冇有什麼關係。

“葉小姐果然不是尋常女子。”戴俊一聽葉婉清這話,嘴角忍不住勾起了深深的弧度。

不待葉婉清再問,他便直言道,“令祖母得的並不是風寒,而是慢性中毒。”

果然有問題!

葉婉清一驚,忙又問道,“是何毒?”

“白骨散。”戴俊輕聲道,又解釋了一句,“此乃慢性劇毒,會讓人全身潰爛,以致露出白骨而亡,故得其名。不過這毒隻能下在肉類中,待在下開幾道素菜,葉小姐把關,方可度過此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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