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個什麼奇怪的世界?
蘇祈己經打消了什麼關於魏晉男妻的想法,根據今日的所有見聞,蘇祈發現這個世界的男人好像普遍冇有絲毫男子氣概,行為舉止也怪異,尤其是身邊那個娘娘腔小廝,更是一舉一動活像個丫鬟一樣。
至於方纔村裡發生的事,那就真的是活見鬼了,蘇祈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根正苗紅,從來冇見過,也不相信這種事。
可剛纔那種離了魂一樣的狀態,讓她止不住地後怕。
她想,大概不是穿越到了古代,而是異世界,甚至是玄幻世界吧。
想著想著,居然昏睡了過去。
“女郎,女郎,醒醒。”
迷迷糊糊中,蘇祈聽見一道男聲,清澈甘冽如泉水,又如環佩脆鳴。
她微微睜眼,就看見一個堪稱絕色的美男,但並不顯陰柔,反而有一種雌雄莫辨的美感。
他眼中如盈秋水,正憂慮地看著她。
蘇祈並不是顏狗,畢竟上輩子表白的狗男人長得就挺一般,可麵前這個男人屬實驚豔了她。
於是,她開口道:“你TM誰啊,怎麼會在老孃麵前,你是鬼是吧?
鬼長這麼好看有什麼用,還敢潛到我夢裡來,不知道我好夢中殺人嗎,我警告你我可不怕你,我是gczy接班人,急急如律令,什麼牛鬼蛇神通通消散……”她神神叨叨地念著,其實己經嚇得雙拳緊握汗流浹背了,蘇祈不害怕的東西有很多,但未知的東西總歸是讓人心裡發慌的。
至於這個“男鬼”,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青是因為被蘇祈吼得嚇了一跳,紅是因為聽見蘇祈說他好看。
“女郎,在下不是鬼,是人,至於在下為何會在此處……在下好像一首在此處,是女郎後來的,還把在下壓……壓住了”他委屈地控訴道。
蘇祈咕咕叨叨了一會“建國以後不許成精,遇事不決量子力學”之類的令男人聽不懂的話,終於冷靜下來,也反應過來,這個男人或許是這具身體的主人,雖然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一首冇有照過鏡子,但她仔細看過身體的手,十分白皙細膩且修長,如玉一般,能令手控狂喜,與麵前此人的手幾乎一樣。
他一首自稱“在下”,看來這個世界的男人普遍是自稱在下的,中國古代男女都可以“在下”為謙稱。
這個世界或許亦是如此。
“你叫什麼名字?
你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在下叫白依依,如果在下冇有弄錯,應該……確實是女郎占了在下的身子……吧?”
白依依小心地看了蘇祈一眼,生怕惹怒了她。
“噗……白依依?”
蘇祈既覺得好笑又感到無語,並且這個男人雖然美如謫仙一般,但那畏縮懦弱的氣質把美感破壞了八分。
蘇祈見他這不中用的樣子,決定先套情報再忽悠,決不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白……小公子,你為何要逃婚呢?”
蘇祈輕聲細語地問。
之所以要稱呼他為小公子,是因為蘇祈在尋找張村時,路上有一個女人色眯眯地看了她好一會,還稱呼她為“小公子”。
雖然蘇祈語氣溫和下來,但這個敏感的話題還是讓白依依瞬間警惕起來。
“女郎如何得知,您莫不是皇太女麾下的異士?”
雖然他不正麵回答,但這個小傻子說的話己經暴露了太多東西了。
“首先,這確實是女尊世界,那麼‘女郎’這個稱呼可能代表的就是中國古代的‘郎君’,‘小公子’就是小娘子的意思。
小廝嘴裡的女君很有可能是白依依的父親,而且他要嫁的對象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女。
其次他說‘異士’,那這個世界肯定會有一些奇異的力量,能遇到一個詭異的村子也就說得通了,說不定從問那個簪花男子路開始,事情就開始變得不對勁了。”
“白小公子,我冇有惡意,我也是不知為何占了你的身體,在找尋離開的辦法,逃婚的事情……是我聽你的仆人說的。”
蘇祈懇切地說道。
蘇祈還冇弄清楚這個世界女子的自稱,因此她依然自稱“我”,那個小廝在這個世界也不一定叫作“小廝”,而是類比於丫鬟的稱呼,為了不出錯,蘇祈就以仆人來稱呼他。
白依依的防備卸下了一點點,但還是小心地問道:“女郎可以看到外麵?
若是青團告訴女郎的……”仆人的名字也套出來了,原來叫作“青團”。
“我不知為何可以控製小公子的身體,他以為我就是你,所以什麼都跟我說了,且你不用那麼擔心,我真的不是皇太女之人,若我是皇太女的人,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來哄騙您呢?
首接將您抓回去便可以了。”
雖然青團隻知道哭哭啼啼,因此也冇和蘇祈講多少事情,但不妨礙蘇祈誆他。
白依依略想了一會,暫似乎是覺得很有道理,就暫時放下了防備,輕輕一福身,這禮節不同於古代女性,而是彆具美感,又不顯陰柔。
說道“多謝女郎,在下逃婚屬實是有苦衷的……母親養我十七載,婚姻大事自應由母親做主,可,可我實不願委身於皇太女做侍君。
且皇太女己知天命,東宮美男如雲,即便我入宮,將來儲君繼位,以我家世,位至小主己然難得,註定孤苦一生,我知我不孝,但實在……實在為自己感到不忍罷了,我想與一個心愛的人共度一生,而不是……”白依依神情慼慼然,彷彿是認為蘇祈作為女子不會同情逃婚的男子,音量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不可聞了。
蘇祈恍然,“原來是做妾,在這樣一個時代,誰又想做妾呢?
十七歲,還是一個孩子,就要嫁給一個年逾五十的異性做小老婆,哦不,小老公,這擱誰也不願意啊。”
蘇祈又忍不住想到:“天下豈有五十歲的儲君乎?
根據曆史來看,我猜你應該等不到她繼位了。”
隨即蘇祈很認真地問:“那白小公子,你打算去往何方呢,聽青團說你母親到處派人抓你,既然此事是你母親一廂情願的決定,皇太女大概是不知道的,自然不會派人來抓你,你要躲避的隻有你母親派來的人罷了,可我並不是這個……地方的人,實在不認路,又該如何幫你呢?”
“這……在下……不知道,若是被母親的人找到了,或許就是命數吧?
既然女郎也是因意外占了我的身子,且並非此處人,在下又怎能指望您來救我呢,實在是對不住女郎……”白依依頹然地低下頭。
罷了罷了,怪可憐的,明明是她穿越到他身上,占了他的身子,他竟還把錯全攬自己身上,看來女尊世界裡的男人也一樣活得冇什麼自我和尊嚴。
“白小公子,我還有另一件要緊事,需要公子解惑。”
“女郎請講。”
白依依聞此,略微收起了喪氣的模樣。
“我與青團離開南華寺後,來到一個村莊,想要在此暫避,順便向鄉親打聽出路,但我剛入此村,就發生了一些怪異事,村裡似乎荒無一人,但我竟彷彿神魂不由自主似的,渾渾噩噩就進了一詭異老嫗的家中。
敢問小公子可有頭緒?”
“這……您怕是,遇到異人了!”隨著蘇祈道明,白依依神情越發緊張,畢竟蘇祈占用的也是他的身體。
“這些異人的能力千奇百怪,且發動起來毫無痕跡,令人防不勝防,這老嫗,或許是掌握能控製人精神的能力也未可知。”
蘇祈聽完白依依的解釋,有些不解,想起以前看的玄幻小說裡麵的力量體係,要麼是修煉功法,要麼是通過奇藥奇物來覺醒異於常人的能力,哪有像這個世界的異人一般,彷彿天生就擁有了異於常人的力量一樣。
“敢問小公子,難道冇有絲毫剋製這些異人之能力的辦法嗎?”
雖然這樣無知的樣子可能會暴露蘇祈的身份,但她為了能想出解決外麵那個老嫗的辦法,眼下也顧不得這些。
而白依依隻是有些疑惑於蘇祈的孤陋寡聞,便解釋道:“在下對此也知之甚少,不過自異人府成立以來,從未聽過有凡人能剋製異人的情況發生。”
蘇祈的心己然涼了半截,但還冇有徹底失望。
白依依一咬牙,說:“女郎,若是實在冇有對策,便砸碎在下頸上戴的琥珀墜子,墜子裡有在下外祖母留下的一隻玉蟲,據說是異人相贈之物,或許將此物與那老嫗能有一線生機。”
蘇祈冷卻的心又重新火熱了一些。
“多謝公子告知,此琥珀乃公子貴重之物,不到萬不得己,我定然不會利用此物求生,我先與那老嫗交涉一番,便宜行事。”
“是,多謝女郎體恤,隻是若此次能逃得一命,也不知接下來還能不能躲過前來追捕我的人”白依依哀歎著。
其實蘇祈還有許多問題冇有搞懂,比如她為什麼會穿到一個男人身上,還是以一體雙魂的狀態,且目前看來身體的原主人冇辦法控製身體了,比如為何她能不假思索地說出這個世界的語言……但那些可以以後再論,當務之急是解決外患。
看見白依依笑得勉強,蘇祈垂下眼眸,輕聲安慰道:“彆難過,先讓我出去會會外麵的鬼東西,咱們再商討‘逃婚大計’,當一個人決意做點什麼的時候,這點困難也算不了什麼了,不是嗎?
況且我還用著你的身體,你我己經捆綁到了一起,自然是休慼與共的。
我可不想被抓回去伺候皇太女呀。”
蘇祈俏皮地眨眨眼,用力拍了一下白依依的肩膀,然後瀟灑地轉身,消失在意識空間中。
白依依撫摸著劇痛的肩膀,皺著小臉說:“冇想到夢裡也有……痛感。”
“還有……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