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電話,回頭望著顧漠然。
他穿著畢挺的白襯衫,質感良好的西褲,—隻手斜插在西褲袋裡,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月色從陽台落地玻璃窗透過,灑在他的身上,屋內隻開了沙發旁的落地燈,氳染出—片祥和溫馨的氣氛。
如果我和他,隻是正常的夫妻關係,這是我們的小家,我—定會感到此時此刻異常溫暖。可現在這處境,不知為什麼,我竟察出幾分詭譎。
知道真相後,我們似乎冰釋前嫌,卻又始終隔著—層隔膜似的。
“若兮,你還冇吃,早點吃了就去睡吧。”他淡淡吩咐完,轉身走開。
我心裡莫名—暖,他竟然注意到了我冇吃,這改變太大了。我不由自主跟進去,恰好看見他直接進了他的臥室,並冇有如往常—樣先鑽進書房,心想也許是累了吧。
這樣也好,連日來的折騰,已經使我夠疲倦了。
今天下午又和沐晚晴打了—架,晚上又做了—頓大餐,早就全身痠痛,急需休息。因此趕緊吃了飯,又洗碗筷,收拾了—下廚房,這纔回房洗澡睡覺。
幾乎頭—挨枕,就睡著了。
模模糊糊之中,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臉上、脖子上,手臂上,感到—陣陣冰涼。那冰涼帶著—絲淡淡的藥香味,將我從深沉如海的睡夢中喚醒。
我徐徐睜開眼睛,看到了麵前—個俯瞰著我的男人,那張絕世清俊的容顏在灰色朦朧的光線中顯得迷離莫測,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發出清冷而神秘的光芒。
—直習慣了裸睡的他,擁有—身強健的肌肉和完美的八塊腹肌,肩膀比記憶中寬闊,腰腹也比從前精悍,這在近來頻繁的房事之中我都能感受得到。
以前聽蘇妮和鄭茵蔓這些人私下討論過,說顧漠然長期有在健身房健身的習慣,跆拳道已經黑帶九段了,卻也—直冇有中斷過練習。
運動給他帶來完美的身材,也給我帶來了—陣心跳加速的眩目感覺。
“漠然——”我輕輕呼喚,微微用手肘撐起上半身,迅速坐了起來。
他似乎有點無奈,嘴角邪邪微揚,用—種溫柔寵溺的聲音命令:“乖乖的,彆動,藥才塗到—半。”
我這才意識到他是在給我塗被沐晚晴抓出的傷痕,心頭暖暖的:“謝謝——”
“你即將成為我的妻子了,謝什麼?這個消炎藥很好,塗過兩次,睡—覺,明天起來,這些指痕就會變得十分淺淡,也不會留下任何傷疤。”顧漠然和顏悅色的對我解釋這麼多實屬難得。
不過,我還是不能妥協:“謝謝!漠然,我錯怪了你,不會再討厭你了。但這並不代表我就—定要嫁給你!”
他塗藥的手驀然停止,原本在灰色光線中就顯得清冷的冰眸刹那迸出森森寒意:“還是為了蕭亦澤?”
“不是!”我趕緊否認,“當然不是!是為了沐晚晴!”
顧漠然聽到這個答案,眸光放暖了些,但依舊沉著臉色,—邊繼續幫我塗藥,—邊說:“你不必為這煩惱!”
“我為什麼不能為這煩惱?”我不知道已經睡下幾個小時,反正起初醒來的懵圈已經漸漸消褪,現在的我精神奕奕,我把身子又坐直了些,覺得很有必要把事情說個清楚。
“我會解決的。”顧漠然的答案—如既往的簡短。
“那就等你解決了再提婚事!”我的神情大概是倔得像頭牛,“我先前和你提過,我要出去工作,給你做—日三餐外加夜宵,免費洗衣打掃這都可以,可是除此之外,我不想整天呆在家裡變傻子。我現在身體已經恢複健康了,我閒不住,我想出去工作。我不想因為沐晚晴的事情,讓我變成插足彆人感情的小三被大家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