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近日受茶客追捧的新茶怎麼可能是東海王府泡水的茶葉。”
魏如豹猛地站起。
原來他派出的人抵達王府,正見王府家丁從府內搬出一箱箱茶磚。
李氏茶鋪的人等候在門前,將這些茶磚運走。
東海王府冇有瞞他派去的人,直言這就是李氏茶鋪近些日子售給茶客新茶。
眼下李氏茶鋪正在碼頭向過往商賈出售。
寧安伸了伸懶腰,嘴角掛著淺笑。
此番隨他前來長福樓的隻有冷鐵。
餘錢,素水和秋雲俱都留在王府,配合李氏茶鋪。
按照他的計劃,李掌櫃這些天故意冇有向茶客們透露新茶的來源。
隻是約定今日向茶客們出售新茶。
這一切李氏茶鋪在明,王府在暗,可謂神不知鬼不覺。
現在,運往李氏茶鋪的新茶想必已經遭到茶商們的搶購。
長安茶貴,茶商們對尋常茶葉尚且趨之若鶩,何況這款口味獨特的新茶。
“怎麼不可能?王府的茶葉無論是你魏如豹還是長福樓賭場都在每日查驗,而且想必你很清楚,這段時間東海王府冇有采購任何茶磚,本王也冇銀子買。”寧安淡淡道。
魏如豹心亂如麻,東海王說的一點不錯。
他可令人整日盯著東海王府的,的確冇有見過大宗貨物進出。
瞥見東海王似笑非笑,他忽然心中一顫。
東海王是如何瞞過他,將那些無用的茶葉變廢為寶的?
又是如何暗中勾連李氏茶鋪的?
這是又蠢又壞的東海王能做出來的嗎?
難道說東海王受了高人指點?
可是東海王性情桀驁乖戾,從不聽勸。
誰有這麼大本事讓東海王言聽計從。
一時間思緒如麻,魏如豹呆住了。
寧安不再理會魏如豹。
輕搖摺扇,他在等著茶磚售空的訊息傳來。
約莫半個時辰,餘錢出現在了長福樓。
賭場負責監督的夥計也回來了,將情況回稟給了屠四。
同時,還有不少家仆相繼歸來,進入各個包間,傳出或驚歎,或懊惱,或憤怒的聲音。
寧安心裡極爽。
想看他笑話的人終究自己成了笑話。
“殿下,咱們王府的磚茶一到李氏茶鋪便遭搶購,還有許多冇有買到茶磚商賈鬨著要預定,咱們王府要發財了。”餘錢上了三樓,一路飛奔到寧安身前。
現在,他覺得渾身輕盈,彷彿要飄起來。
然後就在今天之前,他和王府眾人還憂心忡忡。
雖然東海王信心滿滿,但他們卻不清楚其中內情。
隻是他們既然選擇了支援東海王,自然不能表露出真實的情緒。
可他們冇想到,一覺睡醒,東海王府的茶磚便成了茶商們搶購的香餑餑。
想到茶商們遞出的銀票和白花花的樣子,餘錢望向寧安的眼神充滿崇拜。
餘錢興沖沖報喜的時候,屠四將東海王府的賭牌拆了下來,掛在了賭場左側用紅布圍攏起來的區域。
這個區域專門用於懸掛獲勝方的賭牌。
長福樓賭場這是認定東海王勝了。
見狀,魏如豹的臉色更難堪,陰沉地似乎能滴出水一般。
長福樓賭場是什麼地方?這是長福公主的產業。
長福公主依仗皇帝哥哥的寵愛,一向不參與任何是非。
上至王公貴族,下至三教九流一視同仁,公平對待,從不偏頗。
長福樓的興盛固然有其裙下之臣追捧的原因,但長福樓堅持的規矩也很重要。
所以,長福樓認定東海王贏了,那麼東海王府就一定贏了。
任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這…怎麼可能!”
“不會搞錯了吧?”
“東海王府怎麼贏了,我的銀子。”
“……”
不僅是魏如豹,賭客們同樣不願意接受現實,一個個聒噪起來。
屠四臉上刀疤隱隱抖動,怒道:“我長福樓一向公允,從不徇私,你們在懷疑我們的信譽嗎?”
他聲音洪亮粗獷,頓時壓住了賭場上賭客的聲音。
三樓賭場瞬間安靜下來,賭客們坐回原位,又是疑惑,又是歎氣。
很不明白東海王是如何將泡水的茶葉賣出去的。
對他們而言,這實在匪夷所思。
哼了一聲,屠四緩步來到寧安身邊,躬身道,“東海王殿下,此番押注王府輸的銀子總計十二萬兩,但因王府隻押注了三千兩銀子,隻能連本帶利兌付九萬三千兩銀子給王府。”
頓了下,他又道:“另外長福樓三成的傭金您是瞭解的,所以最終東海王府隻能拿六萬五千一百兩銀子。”
寧安點點頭,“把這些銀子直接送王府就行了。”
這個三成傭金他是清楚的,賭場都是這個規矩。
他的話音剛落,忽然聽見一陣“噔噔噔”上樓的聲音。
兩個身穿青衫的公子徑直向他走了過來,怒氣沖沖。
冷鐵和屠四俱都眉頭一皺。
寧安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去。
乍看一眼,他覺得這兩個年輕公子身為男人實在有些俊俏的過分。
但忽然又有一種熟悉之感。
待二人到了麵前,寧安一陣恍然,原來二人是男扮女裝。
而且其中一人他竟然認識,不是彆人,正是一把硯台把廢太子送上西天的那個小妞,叫柳湘雲的。
冷鐵和屠四也看出二人是女子了。
他們隻以為是廢太子以前留下的風流債,目光由警惕轉為怪異。
“東海王,你是怎麼把冇用的茶葉賣出去的?”柳湘雲眉目含煞。
她今天得知東海王來了長福樓,便高高興興出門,等著東海王輸了銀子,便以欠銀為條件要挾東海王。
可冇想到左等右等,東海王竟然贏了。
長福樓宣佈的時候,她將嘴裡的茶水全噴了出來。
長福樓的信譽京師皆知,他們說東海王贏了,必然是贏了。
何況她派出去打聽的人也印證了這個訊息。
從東海王運出的茶葉一到碼頭,立刻遭到茶商的哄搶。
她輸了,虧了這麼銀子,又驚又怒不提。
但她最想搞清楚的是自己是如何輸的?
她總不能輸的不明不白。
於是她衝動之下才上了三樓,向東海王追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