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大怒,本能就要去拿驚堂木,卻見蕭逸忽然轉過身來,對他眨了眨右眼。
嗯?
這惡太子到底要搞什麼古怪?
心下一動,秦文便將剛舉起來的手,輕輕放了下去。
“我的雞啊。”胡周氏立即就跑過去,將小公雞捧在手裡,一臉的悲苦,眼淚差點都流下來。
劉張氏眼珠一轉,也跟著大喊一聲,跑過去:“我苦命的雞啊。”
一會兒工夫,兩個農婦一起哭了起來,一起哭一隻雞。
今天這事,真是太稀罕了,從未見過。
看熱鬨的,覺得有意思。
秦文和衙役,覺得哭笑不得。
童大海也傻了眼,暗想,太子殿下想吃雞肉,買一隻就是了,乾嘛還要這麼費勁呢。
“住口,誰再哭,就定誰的罪。”蕭逸大喝一聲,登時嚇得兩個農婦不敢再哭。
“不就是一隻雞嘛,不就是六十文錢嘛,本師爺賠給你們就是。”說著,蕭逸蹲下身子,從錢褡子裡掏出一吊錢。
蕭逸將繩子扯斷,數出二十文錢,放回錢褡子裡。
剩下的八十文錢,蕭逸一分為二。
“胡周氏,這是你的。”
“劉張氏,這份是你的。”
蕭逸給兩個村婦每人四十文錢,笑著說道:“現在,你們都滿意了吧?”
四周的眼珠子,幾乎能掉一地。
這也叫斷案嗎?
把雞殺了,給每人按照雞的市場價賠錢。
幸好是倆人,若是上千個人搶一隻雞,這個師爺還掏得起嗎?
劉張氏滿臉歡喜,笑容滿麵:“滿意,滿意,民婦十分滿意。”
胡周氏微微歎了口氣,點點頭:“民婦滿…民婦冇意見。”
蕭逸又問:“這隻雞歸本師爺了,你們有意見嗎?”
“冇意見,冇意見。”
“我…我也冇意見。”
蕭逸摺扇一合,淡淡說道:“好,既然這樣,你們兩個就可以走了。”
眼珠子,立即就掉了一滿地。
秦文差點冇把鼻子給氣歪了。
惡太子真是太壞了,竟然故意來長安縣衙搞惡作劇。
這叫斷案嗎?
就算是五歲的孩童去買雞,也不會出雙份錢,買一隻**。
且不說雙份錢買一隻雞,就說這雞到底是誰的?
若是我認可了你的這種做法,就是飲鴆止渴,以後長安縣衙就會有無窮無儘的麻煩。
到明天,就會有兩個人,或者三個人牽著一頭豬,過來擊鼓鳴冤。
難道我要出兩份豬錢或者三份豬錢,把他們打發走嗎?
到後天,再來七八個人,牽著一頭牛過來,擊鼓鳴冤。
難道我要出七八分牛錢,把他們打發走嗎?
王威等一眾衙役也是直翻白眼,他們經曆過三任長安縣令,五任師爺了,就屬這個師爺斷案最離譜。
那些看熱鬨的百姓,也是個個直搖頭,這種腦筋的人,也能當師爺?
童大海差點冇噴了,瞪大了眼睛,暗想,太子殿下怎麼突然跟我一樣渾了呢?
秦文實在是忍無可忍了,立即拿起驚堂木,“啪”一聲拍在了公案之上。
還冇等秦文開口,蕭逸立即就一指黃衣服村婦,搶先大喝一聲:“劉張氏,站住。”
劉張氏嚇得身體一抖,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來,一臉陪笑:“師爺,還有什麼事?”
蕭逸冷笑一聲:“這隻雞是胡周氏養的,你說本師爺喊你什麼事?”
“……”全場皆驚,這轉折也太大了點吧。
秦文心下一動,到了嘴邊的話,突然又嚥了回去。
仔細回想一下剛纔蕭逸的所作所為,秦文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劉張氏大吃一驚,急忙說道:“師爺,你可是代表著衙門,不能說無憑無據的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