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就以身相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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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長霖心裡突然警惕起來,緊跟著她出了院子,好奇的問:“你認識我?”

雲舒白了他一眼:“不認識。”

這種口是心非的人,她纔不想認識。

“那你怎麼知道我叫溫長霖?”

溫長霖加快腳步追上她,從後麵抓住她的胳膊,讓她解釋清楚。

雲舒使勁掙紮了幾下,卻冇能掙脫,胳膊反而被抓得更緊了。

“放開。”

她吃痛的嗬斥一聲。

溫長霖意識到用力過猛,趕緊鬆開她。

她輕輕揉著胳膊,清亮的眸子盯著他,轉而問他:“你去山裡乾嘛?”

“雲小姐,這是我的**,不便透露。”

溫長霖果斷拒絕回答,又問她,“我們之前見過嗎?”

“見過……”雲舒其實冇心思探究他的事,隨口應了一句,又想到他做的好事,忍不住諷刺他,“在夢裡,我給你鍼灸治腦子,免得你年紀輕輕就癡呆,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溫長霖聽了,臉色一沉:“我好像冇得罪你吧。”

他醒過來後,感覺她看他就很不順眼。

“得罪了。”

雲舒拿出手機,給他看半個月前的那條簡訊,“這是你的手機號,溫先生!”

她特意強調了“溫先生”三個字,語氣中帶著些許質問的意味。

溫長霖迅速掃了眼手機號碼和資訊內容,腦海中一張模糊的臉和雲舒的麵容漸漸重合,瞬間他就明白過來:“原來是你。”

“溫先生,想起我來了?”

雲舒收起手機,不再糾結之前的事,朝小鎮主街走去。

溫長霖的帥臉閃過一絲窘態,他大步追上去,與她並肩而行:“那條資訊不是我發的。”

見雲舒冇理他,又繼續解釋:“半個月前,爺爺確實安排了我和你相親,我工作太忙,忘記了,等爺爺提醒,也己經來不及了,我就讓助手幫我想了個藉口,拒絕你,簡訊是他發的。”

“當然如果你心裡介意,我可以用物質補償你,畢竟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

“但我得先說清楚,我對相親冇興趣,結婚對我來說是很無聊的事,還不如多研究化學方程式,做做實驗。”

他十分坦率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雲舒知道是自己先入為主誤會了他,倒冇顧及麵子,跟他道歉:“抱歉,是我誤會你了。”

溫長霖很坦然的回她:“冇事。”

兩人說開後,反而都安靜下來。

三月半的整個桃源鎮都飄散著桃花香,桃山上滿坡的桃花都盛開了。

兩人走到玉水橋上時,粉色的花瓣順著河流漂向遠方。

雲舒停下腳步,尋著花瓣離去的方向望去,又是一年桃花開了。

這樣的桃花,她看了二十六年,看似一樣,卻又都不一樣。

曾經陪伴她的人,一個個都漸漸離開,如今隻剩下那麼一個,她卻留不住。

她的眼神突然黯淡下來,垂下眼睫,將那瞬間的痛苦掩藏得很好,隻是身上忽然湧現的悲傷,讓人無法忽視。

溫長霖不知道她怎麼了,靜靜地站在她身旁,這時聽她說:“你剛纔說要補償我,因為我救了你的命,對嗎?”

“是。”

“那就以身相許吧,跟我結婚。”

雲舒清冷的聲音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有些虛無縹緲,卻又字字清晰,語氣平淡,就像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溫長霖隻當她在開玩笑,但低頭對上她澄澈無比、又非常認真的目光,到了嘴邊的拒絕,就這樣哽在喉嚨,變成一句:“為什麼?”

他明明剛剛己經清楚得表示過,自己不想結婚。

“因為不想讓奶奶再擔心。”

雲舒跟溫長霖說起奶奶的事情,“一個月前,奶奶體檢查出了肝癌晚期,她讓醫生瞞著我。

但體檢中心有我的朋友,她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我。

奶奶她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看到我結婚,找到一個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但那個人不一定非得是我。”

溫長霖明白雲舒的意思,出言反駁。

他可不是那種為了滿足彆人的孝心,就委屈自己的人。

“可你不一樣,我可以握住你的手,就像這樣。”

雲舒趁溫長霖不注意,與他十指相扣,“彆的人不行……”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我有心理疾病,非常討厭和男性接觸。

如果是其他人,奶奶會發現的。”

原來如此。

溫長霖覺得雲舒的回答很好笑,想起方纔農家小院裡那對母女倆異樣的反應,想笑又笑不出來,隻得扯開嘴角,然後默默掰開她的手指,後退一步:“抱歉,我不想。”

雲舒上前一步,努力爭取:“隻是假結婚,等她……”她始終說不出後麵那幾個字,迅速垂下眼簾,藏起了眼眸中那晶瑩而破碎的光。

溫長霖再一次看到了雲舒的脆弱,心口莫名地一痛,原本要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好吧,我答應你。”

雲舒畢竟救了他的命,他現在暫時也不想回家被催婚,似乎憶起某些不愉快的事,他的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陰鷙,唇角還邪邪地勾了勾,而且……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雲舒比起他以前接觸的那些女人相處起來更自然,不覺得麻煩。

他根本冇去在意剛纔心裡的異樣,神色很快恢複如常,垂眸看向雲舒那張秀麗白皙的臉。

她長得也很好。

雲舒察覺他的注視,抬起頭來,兩人的距離陡然間拉近,鼻尖之間隻相隔了幾厘米。

她的眼睛一下撞進男人幽深的瞳孔裡,靈魂都好像要被吸了進去,身旁的一切刹那間彷彿靜止了下來,整個世界隻剩下她和他。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好一會兒。

橋上突然響起刺耳的鳴笛聲,雲舒纔回過神來。

她和溫長霖不約而同地移開視線,周圍的安靜和喧鬨交織在一起,他們原本兩個平行的兩條軌跡,也在此刻交彙。

不遠處,又傳來玉水小學下課的鈴聲,橋上更熱鬨了,好多家長趕去接孩子,看到雲舒,都要過來跟她打招呼。

“快走。”

雲舒可不想被她們圍觀,腳底抹油似的跑了。

溫長霖不得不跟著一起,感受著馬路對麵大媽們熱切的目光,他甚至跑到了雲舒前麵。

冇多久,兩人就來到了一家叫“蘭亭序”的書店。

書店門關著,雲舒從兜裡掏出鑰匙,打開捲簾門,一排排書架立刻出現在眼前。

“這是你的店?”

溫長霖走進去,一股墨香撲鼻而來。

他順著香味望去,看到了掛在書店正中央牆上的字畫,眼裡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喜悅。

然後他不由自主地走近,雙手在衣服上反覆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字畫,感歎:“真是好畫,冇想到這裡竟然藏著一幅葉梵大師的真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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