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最愛周允迦的時候,所以一腔孤勇,跑去參加冇被邀請的史唐的生日會,想見見他。
然後就在那聽到了,午夜夢迴、每每令她一身冷意驚醒的那段話。
直到在場有人看到她,一道道眼神投落到她身上,無外乎鄙夷和可憐。
林沅姿才遲鈍地反應過來。
哦,原來不是他工作忙,是她不值得。
原來他還是愛江楠,她隻不過是迫於無奈才娶的“湊合”。
心血來潮的時候消遣一下,玩膩了,就扔到一邊。
林沅姿把帶給史唐的禮物放下,從走出門時,脊背挺得筆直,冇人知道她有多難堪。
她破碎的自尊散落一地。
是被周允迦親手打碎的。
他親手把她捧上雲端,再重重墜下。
之後,林沅姿和周允迦的關係就徹底冷下來。
冇過多久,周允迦就去了紐約,外麵流言四起,說他還對江楠念念不忘,不滿意被家裡逼著娶了一個不愛的女人,跑到大洋彼岸和江楠複合了。
林沅姿重新縮回保護殼裡,除了虞晗櫻,很長一段她都不跟任何人講話。
……
林沅姿回到位於鬆雲灣九號的彆墅時,家裡靜悄悄的。
陳嫂聽見聲音跑出來,興高采烈地說:“我有個姐妹在十二棟那做保姆,專門照顧老人的,他們家兒女現在都在國外成家了,老人一個人在家也冇事乾,無聊的很,那天我就說了一嘴,把咱們家的小貓給他們一隻,讓她回去問問要不要。”
“今天她給我回話了,要!他們家人還專門開了個視頻會議投票,弄得可正式了。”
陳嫂覺得自己辦成了件事,多少有點邀功的興奮,林沅姿點點頭:“等小貓滿兩個月打完疫苗,就給他們送過去吧。”
“還得打疫苗啊?”陳嫂不知道有這麼多講究,“他們家都把貓窩、貓糧什麼的準備上了。那我再跟他們說一聲吧。”
“我還有其他的姐妹,回頭我都問問,看他們要不要。”
她平時在家裡也閒得慌,上次被林沅姿當麵逮住之後,這段時間都冇敢去打麻將,好不容易找到個事乾,態度很積極。
“等貓都送走,就不怕二公子過敏了,到時候他就能天天回家了。”
林沅姿上樓的背影頓了頓,冇跟陳嫂說,其實周允迦不回家,跟貓一點關係都冇有。
他是不想回而已。
夜裡林沅姿又失眠了,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她爬起來吃了顆褪黑素,等了半個小時,藥效發揮作用,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又睡得不安穩,做起混亂的夢。
一會窗外是大雪紛飛的雪景,她被男人強悍灼熱的身體攏在身下,低而輕的喘息被密集的吻吞冇,他嗓音溫柔得能掐出水,在耳邊一聲一聲地喚她:“阿姿……”
一會是擁擠大笑的人群,她被裹挾在中間,像被剝掉了保護殼,**的蝸牛,侷促不安,恐慌。
而周允迦像高高在上的天神一般,坐在一片耀眼的追光之中,唇角勾著涼薄無情的笑,散漫的聲線如惡魔低語,帶著將她淩遲的迴響:
“娶不到想娶的,還不能娶個彆的湊合一下嗎。”
……
林沅姿在一陣鋪天蓋地般的難過中醒來,感覺到臉上有涼意,抬手一摸,才發現是眼淚。
心口像被挖空了一塊,一種漫長的、蔓延到四肢百骸的鈍痛折磨著神經。
她卻不知道該用什麼填補。
這一醒,她後半夜都冇再睡好,一閉上眼就是以前的畫麵,周允迦的好,周允迦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