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棺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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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一聲清脆的咳嗽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是那老獵人,他手裡提著野雞和兔子,從山上下來了。

我們站在最裡層房屋的頂上,他站在正中央的廣場,我和林玉堂俯視著他,他也正抬頭盯著我們,雖然他的眼神很懶散,可是我卻有種錯覺,覺得那老獵人能一眼把我們都看透了。

“老爺子,中午跟你蹭頓野味,你有肉,我有酒,你看咋樣?”林玉堂看見老獵人手上的野味兒,一股腦把所有事情都拋到腦後。

我雖然覺得這個神秘的山村處處都充滿了詭異,但是眼下卻冇辦法離開,那倒不如多跟那人喝幾杯,冇準兒他一喝多,話就出來了。

“有酒你不早說,我們這些常年在山裡打獵的人,好幾個月都見不著一個活人,唯一的消遣方式那就是喝酒。”老獵人突然變得熱情起來,讓我心裡有些不適應。

“得嘞,您等著!”林語堂從後備箱裡抱出來兩箱子白酒。

都說男人之間的友誼,是從喝酒開始的,可老獵人前後變化也太大了,難道酒真的有這麼大的魅力?

果不其然,這頓酒一直從中午喝到了太陽下山,林玉堂和那老獵人喝得七葷八素,三個人喝完了六瓶十五年的白雲邊,還不肯散場。

“你們等著,我炕底下還有一罈子好幾十年的陳年好酒,那可真是捨不得喝啊,等著啊,老漢難得遇見你們倆,高興,高興!”老獵人說話都有些不利索,舌頭已經開始打捲了。搖搖晃晃的從炕上跳了下來,在炕下摸索出一個黑乎乎的陶瓷罐子。

他把那黑乎乎的陶罐在我們麵前晃悠了一下,就像那裡邊裝著王母娘孃的玉露瓊漿。

打開封蓋之後,一股醉人心脾的酒香飄了出來,這是我不曾聞見過的酒香味。

老獵人故作神秘的跟我們說,這罈子酒可不一般,那是他打獵的時候,在一座老墳圈子裡發現的棺材酒。

所謂“棺材酒”就是在墓主人下葬的時候,陪葬的一罐子五穀,因為長時間深埋在地底下,自身發酵,加上棺材裡的特殊的環境,被屍氣熏染,天然形成的酒漿。

古時候下葬,都有一定的講究。帝王的墓穴稱作陵寢,王侯的墓穴才能稱作古墓,而平民百姓的墓穴稱作墳塚。

下葬的禮儀也不相同,埋葬的越深,墳包子上的土越厚,就說明此人生前的地位越高,所以纔有“厚葬”的說法。

並且下葬的陪葬品也是跟這些人的身份、地位相對應的,帝王死後陪葬品不光有金銀銅器,還會有活人殉葬。諸侯王公的陪葬品也大都如此。但是尋常百姓冇有那麼豐厚的家底,拿不出來什麼值錢的陪葬品,就在棺材裡放一罐子糧食陪葬,意味著就算是死後也不會淪為餓死鬼。

可是這種棺材中,卻能發掘出“棺材酒”。

一般如果發現棺材酒,冇人會輕易拿來品嚐,因為這東西價錢不菲,甚至比諸侯王公陪葬的金銀玉器更值錢,說是價同黃金,有價無市都不為過。

因為數萬副棺材中,都不一定能發掘出一罈棺材酒。

這東西形成條件極為苛刻,棺材乾燥,密閉,還有屍氣也跟死者的屍身有緊密的聯絡,如果屍身腐爛過快,那麼這罈子酒長期被屍臭包裹,肯定是冇法喝的。

罈子包裹的太嚴實,屍氣進不去也不行。可密封措施不到位,酒精也會揮發掉,等被髮現的時候,隻剩下個破罐子了。

“老爺子,您這罈子酒要是賣出去,起碼能換回來兩三瓶82年的拉斐。”林玉堂感歎道。

“洋人的酒,老子可喝不慣,還是咱山裡人實在,糧食釀的酒,養人!”老獵人也喝了不少,說話比烈酒還衝。

我見他高興,給林玉堂使了個眼色,他也心領神會,忙著跟那老獵人套近乎。

一番馬屁之後,他才問:“老爺子,您常年混跡在這大山裡,應該知道大柳樹村吧,咱們兄弟倆確實是有事,您要是知道,給我們指條道。您放心,我們不白問您的話,事後我給您拉一車子好酒,您看咋樣?”

老獵人沉默了一陣兒,才說:“已經快六十年冇人問及大柳樹村了,估計你們不來,這個村子就要和老漢我一起深埋地下了。”

他說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就是原來的大柳樹村,隻是在六十年前,發生了一樁怪事,村子裡的人都死絕了。

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半大的小嘎子,和他爹一塊上山打獵,才勉強逃過一劫。

可當他們回來的時候,村子裡一個人都冇剩下,所有的人都死得極其詭異,屍體還被掛在村中心的老槐樹上。

事情得從生產隊大鍊鋼鐵說起,當時采礦的隊伍,在後山礦場上挖出了一座巨大的古墓,古墓的規模大得驚人,裡邊不知道擺放著多少口棺材。

這事情驚動了上邊,派下來十幾個專家和工程隊,沿著礦區一直開挖,最後就發現了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這座完全由棺材搭建起來的碉堡。

可是進來的人,卻冇一個能活著出去,甚至連出去的路都找不到,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宮,不管你怎麼走,最後都會回到這裡。

我和林語堂對視一眼,心想,完了,我們不就呆在這座棺材堡壘中麼,難道這個地方真的出不去了?

可是前後一番思量,又覺得這個老獵人說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

我在心裡邊分析了一下,首先他出去打獵,我們聽到槍聲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這就證明他知道怎麼出村子。

其次在我們剛剛跌進這個村子的時候,他總是想把我們趕出去,如果說這個地方出不去的話,那他乾嘛還要攆我們走呢?

並且他也說過,如果我們想走他會送我們出村子,這就證明他肯定是知道怎麼出去。

這麼一想,我心裡就釋然了,也冇那麼緊張。

老獵人在我們碗裡各倒上二兩酒,然後說道:“其實這麼多年了,六十年前發生的事情,我就算說了估計也不會有人相信。”

他說,上世紀六十年代,當時百廢待興,為了響應國家號召,在生產隊的組織領導下,村裡組成了工程隊,在後山采礦鍊鐵。

可有一天,施工隊突然在礦場挖出來一副巨大的青銅棺材,棺材十分古舊,看起來有不少年頭了,棺材上佈滿了銅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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