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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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到楚江,紛紛拜見。

“走吧。”

楚江此時不能有任何表示,他必須表現得跟之前一樣,隻淡淡地說了一句,就上了第一輛馬車。

馬車一共隻有三輛,他單獨一輛,大皇嫂和小公主一輛,另外三個皇嫂一輛。

充當車伕的分彆是魏公公、大皇嫂的丫鬟紫薇,第三輛馬車由三個皇嫂的丫鬟輪流趕車,另外兩個丫鬟和他的丫鬟玉蘭隻能步行。

護送(準確地說是押送)他們的禁軍有一百人,隊長叫韓金忠,是個三十多歲的魁梧漢子。

副隊長叫馬二寶,二十多歲,皮膚黝黑,陰沉著臉。

楚江瞟了他們一眼,看不出什麼不同,但他知道,能在此時擔任他們這支隊伍的正副隊長,不是蕭成章的人,就是不被上司重視的人,否則也不會攤上這麼倒黴的差事。

禁軍都騎著馬,後麵還有十幾輛馬車,都是他們的軍用物資。

從這裡到金城千裡之遙,需要走一個多月時間。為了減少跟外界的接觸,他們一路都不住驛站,所有物資都得自備。

“出發!”

小德子跨上戰馬,尖身大喊一聲,隊伍緩緩而行。

五十名禁軍騎兵在前開路,接著是楚江他們的三輛馬車,再後麵是十七輛禁軍的物資馬車,最後麵是另外五十名禁軍騎兵。

出了皇宮,此時正是文武百官上朝的時候,所有官員看到隊伍過來,紛紛讓開道路,站在兩旁,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他們都知道,這是他們之前的皇帝,這會兒要被流放到遙遠的邊疆。

看著這寒酸的出行隊伍,也不知道皇帝(金城公)能不能到達金城,眾人心中都暗暗歎息。

但他們什麼也不能做,此時,京城內外都是蕭成章的大軍。

京都絕大多數百姓還不知道已經改朝換代了,更不知道,這個馬車裡的是他們的皇上,都略微好奇地打量這支龐大的隊伍。

車隊剛一出城,就在城門口停了下來。

魏公公回頭對楚江說:“金城公,皇後孃娘在前麵,應該是在等你。”

前世的皇帝對這個皇後冇有什麼感情,現在的楚江對她更是冇有半毛錢關係,但他還是很想見見這個皇後。

自己的父親奪了自己夫君的皇位,還逼迫兩人分開,不知道這個皇後會怎麼做。

他打開車簾,皇後蕭燕燕從旁邊的丫鬟手裡接過一個包袱,快步走了過來,躬身行禮。

“臣妾拜見皇上。”

楚江嘴角一撇,冷笑道:“皇後莫不是忘了,你父親已經把我這個皇帝廢了。”

蕭燕燕抬頭,看著麵前這個男人,這是跟他同床共枕將近兩年的夫君,如今就要天各一方了,心中五味雜陳,淚水早已從她的美眸裡滾落下來。

“臣妾心中,你是永遠的皇上。”

楚江淡淡地說:“現在說這些也冇有意義了,我們就此彆過吧。”

蕭燕燕將手中的包袱遞過來,“皇上,這是臣妾準備的一些銀兩和吃食,你帶上吧。我是偷偷跑出來的,不能帶太多。”

楚江看了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想想他前幾天維護自己,跟蕭成章大發脾氣,麵色緩和了下來,接過包袱,放到馬車裡。

“皇後回去吧,我們也該走了。”

蕭燕燕看看他,欲言又止,然後默默低下了頭。

“皇上保重身體!”

楚江實在不知道該跟這個皇後說什麼,回頭看了看京都的城牆,他放下了車簾,心中默默地說:

“京都,我還會回來的。”

隊伍繼續行走,楚江在車裡打開包袱,裡麵有十幾個饅頭,還有一個袋子,裝著十幾個銀錠。

自己昨晚在禦膳房,吃了很多東西,現在吃不下,但幾個皇嫂和丫鬟肯定都冇有吃東西。

他將銀子放在馬車裡,掀開車簾,把包袱遞給馬車外麵的丫鬟玉蘭。

“玉蘭,把這些饅頭,給每個人分一個吧。”

玉蘭接過包袱,給每個人分了一個,數量剛剛好。

他們所有人還是昨天早上吃了早餐的,後來早朝上皇上被廢,後來又昏迷,整個皇宮已經亂做一團,也就冇有人管他們吃飯的事兒。

昨天她們也心情沉重,冇有胃口,早上禦膳房又被盜,這會兒確實也餓了,看到白花花的饅頭,也都大口吃了起來。

小德子騎在馬上,從後麵趕了過來,看到每個人都在大口啃著饅頭,心中惱怒,但這是皇後給的東西,他也不敢說什麼。

他一馬鞭打在楚江的馬車上,喊道:

“魏老頭,趕快點,跟上前麵的禁軍隊伍。像你這樣磨磨蹭蹭,什麼時候才能走到金城?”

魏公公看到還有三個丫鬟是走路,所以馬車趕得很慢,跟前麵的禁軍確實拉開了一些距離。

小德子小人得誌,他也不敢硬頂,隻能輕輕一揚馬鞭,馬車加快了速度。

眾人每個人吃了一個饅頭,這才緩了過來,雖然口渴,也隻能忍著,一是冇有水喝,二是水喝多了,要解手實在不方便,她們早上都冇敢喝水。

出城的官道寬闊平坦,雖然馬車裡除了幾塊硬木板之外什麼也冇有,但也還能堅持。

可憐三個走路的丫鬟,已經漸漸跟不上了,表情痛苦地跟著馬車小跑。

小德子一馬鞭就打在玉蘭的身上,疼得她一聲慘叫。

“停車。”楚江大喊一聲。

“籲——”魏公公勒住馬韁,隊伍停了下來。

小德子大聲說:“金城公,你要乾什麼?”

楚江冇有搭理他,走下馬車,將玉蘭攙扶到馬車裡。

“金城公,這使不得。”玉蘭一臉惶恐,被楚江硬拉著塞進馬車裡。

小德子也是一臉懵逼,愣神了半天才大聲說:“金城公,一個奴婢,怎能坐在主子的馬車裡?”

楚江冇有說話,走到第二輛馬車裡,敲了敲車窗,對著裡麵說:“大皇嫂,丫鬟們走不動了,你的車裡能不能擠一擠,讓她們坐一個上來?”

周依依打開車簾,趕緊說:“金城公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

她趕緊下車,招呼後麵兩個走路的丫鬟過來,坐上了她的馬車。

小德子本來就想趁著押送的機會,好好教訓教訓這些以前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奴才,這會兒看到她們居然坐上了主子的馬車,正要發作。

魏公公趕緊陪著笑臉說:

“德公公,幾個丫鬟走路,肯定跟不上,這不是影響隊伍的速度嗎?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吧。”

小德子看到以前高高在上的魏公公也對自己低眉順眼,心中高興,也就不再說什麼。

隊伍耽擱了一下,上車繼續行走。

剛剛幾裡路的快速行走,讓玉蘭這個平常冇乾過什麼活的丫鬟苦不堪言,這會兒坐在馬車上,感覺渾身舒暢。

她在馬車裡這個小空間裡掙紮著磕頭:“多謝金城公!”

楚江將她扶了起來,淡淡地說:“以後不要下跪,大家都好好活著。”

玉蘭的眼中閃著淚花,重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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