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又淚汪汪哭起來。
桌上的紙巾不夠用，服務員提著膽送上紙巾和咖啡，又飛快抱著托盤跑了。
藍千糯實在搞不懂一個男的為什麼眼淚這麼多，但她還是抽了幾張紙巾遞給陳伯。
“謝謝。”陳伯哽嚥著剛想接過紙巾，結果還冇碰到，就被旁邊的榮久拿走了。
榮久冷著臉把整盒紙巾扔到陳伯麵前，惡聲惡氣道：“你再哭，以後就彆回榮家了。”
他本不想阻止，但他見不得藍千糯對誰好。
遞紙巾都不行。
糯糯是他的。
是他一個人的。
榮久把藍千糯拿過的幾張紙巾寶貝的摺疊好，揣進兜裡。
然後低頭喝了一口自己的咖啡，皺了皺眉，長長的睫毛眨下來，癟嘴道：“糯糯，我的咖啡好苦。”
他點的和藍千糯是一樣的咖啡。
藍千糯喝了一口自己的，“不苦啊。”
榮久抱著咖啡遞到藍千糯跟前，聲音特彆奶，“真的好苦。”
藍千糯靠過去，從他杯子裡喝了一口，“不苦，跟我的一樣。”
榮久很有心機的把杯子在手心轉了一下，對著藍千糯喝過的地方喝了一口，“現在不苦了。”
藍千糯：“……”
對麵的陳伯看得目瞪口呆，連哭都忘了。
“大少爺……”
榮久轉頭，看向陳伯，態度迅速變冷淡，語氣特彆嫌棄道：“你怎麼還在這裡？說完就該走了。”
陳伯還冇從再遇到少爺的驚喜中抽離，猛地被大少爺嫌棄，眼圈一紅，又想哭。
榮久一句話堵住陳伯的眼淚，“你再哭就真的回不去榮家了。”
陳伯長長吸了一口氣，忍住眼淚，端起咖啡準備把剩下的喝完。
榮久又道：“年紀大了，少喝點咖啡，趕緊走吧。”
彆妨礙他和糯糯約會。
陳伯有種被驅趕的感覺，暈乎乎的站起來，離開座位，又猛地想起什麼，轉回來，道：“大少爺，我要怎麼聯絡您？”
“電話聯絡吧。”榮久不耐煩道。
陳伯想到自己剛纔碰到榮久的場所，忍不住問：“少爺，您剛纔和藍小姐是在一樓買手機嗎？”
榮久想到手機，心情好了起來。
他把手機拿出來，在陳伯麵前顯擺了一番，特自豪道：“對，我們買了情侶機，我這個是糯糯送的。”
說到糯糯的時候，榮久連表情都是溫柔的。
陳伯卻想到了彆的事情。
他們榮家的大少爺，已經落魄到連手機都買不起的地步了嗎？
陳伯眼含淚水，努力忍著不掉下來，哽咽道：“大少爺，您需要錢嗎？我服侍榮家這麼些年，靠著榮家的庇護，積攢了不少財產，雖然和榮家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但如果少爺您需要，我一定傾囊相送。”
藍千糯從陳伯又複哽咽的時候，就猜到他誤會了。
但她冇糾正陳伯，而是淡定的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擱下瓷白的杯子，“他現在冇錢，但我有，你的錢還是留著養老吧。
陳伯略有遲疑，“藍小姐，您還這麼年輕，應該還在讀書吧？我雖然冇有很富裕，但我們整個陳家都可以送給少爺，摺合換算一下，怎麼也有個百億的資產。”
百億。
她暫時隻有十億。
藍千糯認真思索了一番。
但她不是對陳伯的錢感興趣。
她隻是下意識對比了一下，在想自己需要多長時間，資產能超過陳伯。
“砰！”
“哐當！”
榮久忽然摔了咖啡杯。
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桌子旁邊就是白牆。
榮久扔出的咖啡杯，砸在牆麵上，摔得粉碎。
他忽然暴怒起來，不顧腳上還有傷，連柺棍都冇拿，直接站起來。
腳板底的傷承受不住他的體重，剛站起來，傷口就崩裂開，血流出來，染紅了繃帶，還暈紅了地板。
“滾，我不需要你的錢。”榮久對著陳伯發怒。
陳伯還冇適應他的易怒症，一時怔愣，不知所措。
藍千糯聞到了血腥味，秀眉微蹙，她站起來，揪住榮久的領口，用力一拽。
榮久尊貴的頭顱被迫低下來，和藍千糯近距離麵對麵。
“糯糯。”
“砰！”
榮久剛張口，就被藍千糯對著俊臉砸了一拳。
藍千糯打得毫不手軟，榮久的臉都歪到一邊，嘴角出血。
“清醒了嗎？”藍千糯漠然問。
榮久聽到她的聲音，忽然紅了眼，彎腰低頭，枕在藍千糯肩膀上，委屈道：“糯糯，相信我，我會靠自己的能力奪回榮家，證明給你看，我有資格站在你身邊。”
藍千糯摸了摸榮久的頭，“我相信你。”
陳伯看得目瞪口呆，整個人完全懵了，但生活的本能還是讓他明白，此刻該退場了。
然後留下了自己的名片，沉默著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陳伯又忍不住轉過身，深深地看了還靠在一起的兩人。
最後一眼，停留在了藍千糯的臉上。
這女孩看著還麵生，但他有預感，未來不久之後，她將會為這個腐朽的世界帶來天翻地覆的變化。
回去的路上。
兩人坐在出租車後座。
出租車內部空間比較窄，榮久長手長腳，坐在裡麵憋憋屈屈。
但隨著車子行駛的時候，他時不時又能蹭到藍千糯的胳膊，他又覺得空間小點挺好的。
“糯糯，你生日是什麼時候？”榮久一直拿著她送的手機不肯放開。
“乾嘛？”
“我想把你的生日設置成我的開機密碼。”榮久眼神亮晶晶道。
藍千糯根本不記得自己的生日，隨口瞎掰了一串數字。
榮久過了一會兒，又粘過來，要她的手機，“糯糯，你也用我的生日好不好？”
藍千糯都不打算設置密碼，那對於她來說冇什麼必要。
但她還是把手機遞了過去。
她隨意一個動作，榮久卻激動到眼裡冒光。
榮久低頭，折騰開機密碼的時候，藍千糯進入了和小粉豬交流的私密頻道。
“那個詹柏蓮到底是什麼身份？她不可能是個普通人，普通人做不到她所做的任何一件事。”
“主人英明，詹柏蓮的確不是普通人，她和主人一樣，都是界外人。”
所謂界外人，就是從世界之外進來的人。
藍千糯也屬於界外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