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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煥發幽綠暗芒的病房中,雪白的牆麵,隨著黑暗的侵襲,一下子像是過去了幾十年,牆皮發黑,斑駁落下,源自死界的亡靈氣息彌蕩。

“冥府司天師府臣下鐘馗!叩見……”

“多大的禮啊,我可受不起。”清幽低迴的音調滌盪,打斷。

容祈拔了生命體征監測器的電源,眨眼離開了亡靈4444號的軀殼。

她真容展露,鋪滿後背的微卷墨發輕揚,一雙勾魂桃花眸下,眼角紅痣閃著詭光,腰線婀娜,長腿纖直,絕色之姿,虛幻縹緲。

“乾嘛來了?是不是想起拿了我什麼東西,來賠罪了?”

容祈儀態萬千,往床沿一坐,撩起裙襬,露出瑩潤皙白的長腿,慵懶交疊,上手就甩了鐘馗一記小巴掌。

鐘馗虎軀一震!忙掏出提前備好的小手絹兒,小心翼翼的給容祈擦手,“彆,臣下大臉臟的很,打臟了手還疼,多不值。”

鐘馗,冥界·酆都鬼城·冥府司·天師府大都督,化名鐘彪馗,時常扮成普通人,遊曆陽間,除邪祟殺惡鬼,道行極深,酆都大帝座下猛將之一。

鐘馗和白天完全判若兩人。

“臣下有罪,不知那編號4444的亡靈是您的小女鬼!”

“本想早些送歸,可中途……出了點小問題。”

鐘馗單膝跪地抱拳,渾然威武似大將軍,話落,使喚身後鬼差,將亡靈4444號放出。

4444號小可憐一出來,委屈崩潰的往容祈懷裡撲。

它顯然是被嚇壞了,瑟瑟發抖,嚎啕大哭。

“怎麼哭成這副德行?”容祈低眸,陰著臉。

鐘馗犯難,一臉尷尬,“我長太醜,嚇到它了?”

容祈鎖眉,柔聲輕哄了幾句。

“不如,我們讓馗馗給你表演一個倒立行走,猩猩點燈?你得答應我,他逗你笑了,就不準哭了。”

4444號單純,怯生生的“嗯”了聲。

勢如奔馬的鐘馗,魁梧彪悍,龍行虎步,起了個範兒,立馬學著大狒狒的樣子抓耳撓腮蹦躂了幾下,又羅圈腿的倒立行走,繞病房一圈,完了才恭敬道:“祈祖宗,臣下這可是獨一份的表演!咱可不興往外傳呐!”

4444號不哭了,挽著容祈的手臂,天真的晃著腿,崇拜道:“你今天好帥,讓我繼母吃癟成那樣……”

容祈眼神陰冷,譏諷:“這才隻是開始……”話落,容祈眸光瞥向鐘馗,低眸微微一笑,語調婉柔,“好馗馗?”

“……您儘管吩咐!”鐘馗自覺上前俯身。

“小女鬼死的蹊蹺,死前幾小時記憶全無,疑似人為抹去,你去查一個叫喬姿的人,她今日見我的反應異常奇怪,我想看看,她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容祈試過數次了,根本無法獲取4444號喬楚的死前記憶,所以,她隻能從旁人下手。

鐘馗悟了!當即帶著鬼差,消失於潮水般的黑暗中。

病房內,一切歸於原狀,容祈也不閒著。

“我問你點問題。”

4444號腦袋輕靠容祈香肩,哼唧了聲。

“你和那下作胚的婚約,是怎麼定的?你的記憶太亂,我一時半會兒,理不清頭緒。”

一提霍凜,4444號露出恐懼之色,小聲道:“是我媽媽和霍媽媽定的,她們是好閨蜜……在我剛出生的時候……後來,我媽媽過世了,霍媽媽和霍叔叔也離了婚。”

從亡靈4444號喬楚口中,容祈得知了一係列驚人真相!

喬楚親生母親曾是真正的豪門千金,帝城名媛,喬父白手起家,一窮二白過來,全靠喬楚母親孃家幫襯纔有今天!

可喬楚母親病重的時候,喬父反手把她母親家族毀了,並全部侵吞,占為己有。

被害得家破人亡,丈夫還在外養了三兒,喬楚母親最後抑鬱跳樓而死,那年,喬楚才5歲,同一年,柳熙鳳就帶著和喬楚一樣大的女兒,風風光光嫁進了喬家大門。

4444號神情恍惚,含著淚,“後來我才明白,爸爸娶媽媽之前,就有了柳熙鳳,還有了另一個女兒,為了不被人說閒話,爸爸把妹妹的年齡改小了3歲,他啊,從小就教導我,妹妹在外麵吃了很多苦,身子還弱,要多讓著妹妹一點……”

4444號苦笑:“我真的讓給了她好多好多……父愛、朋友、考試得來的第一、我的錄取證書……我什麼都不剩了。”

容祈陰著臉,“霍凜未婚妻的位置,也是你讓給她的。”

“嗯?”4444號微怔,“嗯……”

容祈反手朝4444號就是一巴掌,罵了聲:“不爭氣的東西!”

那天晚上,吃了一巴掌的4444號抱著頭蹲在牆角哭了很久,半夜裡哭累了,才偷偷爬上病床,怯生生的挨著容祈。

容祈不理它,徹夜未眠,腦子裡全是陰陽人的算計和心眼子。

直至翌日,醫院早八點開放探視。

容祈輸著液,黑髮濃密鋪滿白枕,麵色冷白異常,人偶般精緻的臉上,眼下兩道紺青,冇睡好,人都蔫了。

容祈掐著點,算著時間,心想霍凜那下作胚也該來了吧?

結果,容祈冇等來霍凜,等來的是兩個長舌婦,一個喬碧蓮。

病房門被推開,但被人阻止了,雞叫似的嗓門很響。

柳熙鳳:“滾開!這是霍太!你個下人不認得?”

霍凜留下的親信縮回了手,立刻轉身,去打電話了。

【爺,出了點情況,您得來一趟。】

【喬太太又帶女兒來了,這回霍太也在,小姐心臟不好,怕是要受不了。】

柳熙鳳挽著霍太,身後跟著虛弱的喬姿。

“親家母!您是冇見昨天那小sao蹄子勾引霍爺的手段,她本來不這樣,怯生生的都不敢正眼瞧人,估計就那兩天夜不歸宿,出去和哪個臟男人鬼混了兩宿,身子都不乾淨了,這種人,跟在霍爺身邊,不得臟死?不像我們姿姿,乖巧懂事……”

霍太太將信將疑:“真有你說的這麼離譜?讓我看看,她到底成了哪種貨色。”

珠光寶氣的霍太和雍容豔俗的柳熙鳳步入病房,拐了個彎,迎麵就撞見自己舉著輸液袋,正光腳走來的容祈。

容祈病服裹身,邁著碎步,姿態優雅,落落大方,熱情的握住了霍太的手。

“貴客到訪,我怠慢不周,有失遠迎了。”

“你……”霍太是錯愕的。

容祈又低眸,哀愁滿麵的含悲道:“繼母偏心,方纔門口說的話,我大抵也聽到了,我母親早亡,她說什麼都是對的,隨她去吧,我明白霍太如此有檔次的人,自然明辨是非,眼光獨到,無需我多說的。”

容祈隨即就攙扶著霍太在沙發坐下。

接著,她驀然轉身,一左一右,摟住了怔色的喬姿和瞠目結舌的柳熙鳳。

壓低聲,陰笑著:“哪個下水道冇關好又讓你倆給爬出來了?”

“柳熙鳳你知不知道你那張大臉塗口紅好像那個煎餅果子涮大醬。”

容祈貼近柳熙鳳的耳朵,陰陽怪氣:“嘴碎閒著,你怎麼不去舔馬桶呢?”

柳熙鳳當時就在那喘著粗氣,瞪著容祈,憋得臉通紅,像頭膨脹的富貴大豬。

容祈斂眸淺笑,假模假樣要親柳熙鳳似的,做了個“mua”的動作,貼在她耳畔,說了句“絕殺”的話:

“怎麼了嚒,腳氣發作哮喘啦!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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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懟懟真的好賤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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