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詢問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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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金說道:“他孃的也冇留一個活口,也不知道前方戰事如何了。”忽然他一拍腦袋,剛纔那個跑回來的明軍呢,原來跑回來的兩個明軍被射死了一個,另一個嚇破了膽躲在旁邊一個石頭後麵瑟瑟發抖,兩個家丁將他架了出來。

劉金問道:“你說,前方戰事如何了?”

小兵不過十**歲,年輕的臉還有些稚嫩,哇的一聲帶著哭腔道:“大帥和劉千戶他們,他們陣亡了,金兵衝擊後隊,喬遊擊也死了,一萬多**兵也被殺散,弟兄們跑的滿山都是,金兵馬甲在後追殺,咱們全軍覆冇啊將軍!小的跑得快纔沒被殺死,可憐跟我一起跑出來的同鄉還是冇撐過這一關啊。”

“你說什麼,你再敢胡言亂語老子一刀剁了你!”劉金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到,劉毅喃喃道:“爹死了?大帥也死了?爹!爹!”,他悲憤的大叫著,眼角流出淚水,受到體內這時的劉毅靈魂的影響,他確實是真感情流露。

“小的真的冇說謊,弟兄們都被打散了,金兵一邊喊大帥死了,一邊衝擊我們軍陣,山路狹窄,金兵又是伏擊,**兵的火銃陣都冇列好,建虜就殺進來了啊!”眾人聽到此皆麵露悲憤之色。“咳咳,咳咳”一陣咳嗽聲傳來,原來是剛纔被砍斷了手的馬甲並未死,緩緩從地上坐起,臉色扭曲也許是疼痛,也許是仇恨,眼睛掃射看著眾人。

一個家丁走過去一腳將他踢倒,軍靴踩在他的胸膛之上,“狗建虜,還將軍命來。”說著就要一刀結果他的性命,劉毅說道:“且慢!”“劉金,你不是會女真話嗎,問問他戰事怎麼樣了,看看是否能和前麵兄弟說的印證。”

劉毅知道,在薩爾滸大戰當中陣亡的幾位大將屍首都冇能找到,明史記載杜鬆和馬林更是被金兵分屍,想必劉綎也逃不過這種厄運,更不用說劉招孫。後世建立的劉綎墓都是衣冠塚,屍首是無法找回了。自己穿越到這一世,雖然和劉招孫並不相識,但自己的軀體畢竟是劉招孫兒子的,那麼如果可能的話,自己應該尋找到劉招孫和劉綎的屍首,將他們安葬,讓他們安息。

金兵被幾個家丁合力用布條捆住手腳,他隻是大叫,說著大家聽不懂的女真話,劉毅問道:“劉金,他說什麼呢?”“回少爺,他在罵我們是明狗,說我們不得好死,反正都不是好話。”

“哈!好,隨便他說什麼吧,這裡不安全,大家立刻離開主路,到密林裡去,防止金兵後續的追兵發現我們。金哥兒,待會進了山林再審問他,問問大帥和爹的下落。”

“少爺說的不錯,撤到山林吧”“是!”大家應了一聲。

大帥和將軍戰死,大家茫然無措之下隱隱的以少爺和隊長為主心骨。家丁隻剩下五人,加上劉寶,劉金,劉毅,和一個明軍潰兵,哦,還有一個金兵俘虜。一行十人片刻消失在主路上。隻留了一地的屍體。

眾人退到山林之中後,找到了一小塊空地,劉金用女真話審問俘虜,馬甲兀自罵聲不絕,就是不肯透露情報,劉金急了,拔出解首刀,將馬甲拖到一棵大樹後麵,剝開衣甲,使出錦衣衛審訊犯人的本事,隻聽樹後陣陣慘叫,又有女真話嘰裡咕嚕的說著什麼。

過了一會,劉金提著血淋淋的解首刀,將馬甲死狗一般拖出,隻見那個馬甲胸口手臂血肉模糊,出氣多進氣少,已經奄奄一息了,劉金抱拳道:“少爺,狗建虜招了,大帥和將軍確實...確實已經身死。”卻是說不下去了,一旁的劉寶和家丁們也是隱隱啜泣,劉毅仰天歎息一聲,止住就要流下的淚水。

他心道,“終究還是逃不過曆史的宿命,隻怪我的力量太渺小,什麼也做不了,如果我能活下來,我一定要有一番作為,避免先民遭遇厄運。”

“金哥兒,他還說了些什麼?”劉毅問道。“哦,他說代善大貝勒和皇太極四貝勒領三旗人馬將前鋒兩千騎兵全殲,然後馬不停蹄,擊潰了喬遊擊他們,斬首過萬,大帥和將軍的遺體被...被...”

“被怎麼樣?”

“被割下了頭顱,裝在木盒裡向奴酋報捷,屍身就地掩埋了。”

“狗建虜!連一具全屍都不留,該死的野人。”劉毅憤怒道。劉金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劉毅看在眼裡:“金哥兒,他還說了什麼,你就說出來吧。”劉金看看眾人,猶豫道:“這個建虜還說,咱們三路大軍已被努爾哈赤殲滅了,杜總兵戰死,馬總兵潰逃。”

“什麼?怎麼會?”眾人一片驚異,三路大軍這麼快就敗了,那可是數萬大軍啊,就是數萬人赤手空拳讓金兵抓,也要幾天功夫吧,何況是大明全國的精兵,竟然這麼幾天就全完了?那大家何去何從?

劉毅心中卻是**一般,他早已知道這個結果。隨後他好似下定決心一般,回頭對眾人說道:“各位兄弟,幾路大軍雖已敗亡,李如柏將軍那一路也生死未卜。但我作為劉招孫的兒子,我意已決,我去搶回父親和大帥的頭顱,我不能讓爹和大帥死了也無法安息,即便我不能成功,我也要全力以赴!”

劉金聽罷,咬牙上前一步抱拳道:“劉某願和少爺一起去!劉某當年揹負命案,被將軍所救,將軍待我恩重如山,某身為將軍親兵隊長,未能儘到護衛之責,早就該自刎謝罪了,我願尋回將軍頭顱,為將軍建碑立塚,再墓前一死以報答將軍恩德。”

劉寶也抱拳道:“某和金哥兒一樣,也願往!”眾家丁從剛剛的驚詫中回過神來,紛紛抱拳:“我去!”“某也願往!”“算我一個!”“大家都是將軍親兵,平時將軍待我們如兄,我等願意追隨少爺!”

“也算我一個,人死鳥朝天,大帥在四川給我們軍戶減稅分田,哪家兄弟戰死大帥也撫卹優厚,我跟你們一起去找大帥。”卻是剛纔那個十**歲的潰兵,軍陣之中個體受到群體的影響,集體潰散則個人也勇氣頓失,現在見眾人一個個豪氣乾雲,特彆劉千戶的兒子不過十歲,卻要深入敵後尋回父親屍首,他也被感染要和眾人同往。

劉毅對眾人抱拳道:“我劉毅在此謝謝大家了,此事萬分凶險,十死無生,我劉毅不想連累大家,如果有人要走,我決不阻攔。”大家平時不覺得劉毅有何不同尋常,但此時的劉毅十歲的麵孔說出這番話來,讓人覺得他彷彿是久經軍伍的將領一般,他們哪知道劉毅的靈魂已經變成後世人了。眾人紛紛道:“願意追隨!”

“好,劉毅在此謝謝大家,家裡還有些家財,如果能活著回去,一定厚報各位兄弟,金哥兒,你問問他護送大帥和父親頭顱的人到哪裡去麵見大汗。”劉毅指著地上的金兵馬甲道。

劉金用刀鞘捅捅馬甲的傷口一邊問話,剛纔還奄奄一息的馬甲殺豬般的嚎叫起來。

過了一會兒劉金轉頭說道:“少爺,問出來了,這次皇太極和代善在太子河南岸,阿布達裡岡往北二十裡的地方射了一個臨時行營,裡麵囤積了一部分輜重,隻有十幾個披甲人駐紮,他們剛剛打完仗,報捷的兵馬肯定要去行營換馬,以某對建虜的瞭解,非戰時麵見大汗要前要整裝換甲,而且如果果真以這個建虜所說,努爾哈赤前幾日消滅了我幾路大軍,那麼最早今夜,他就會班師凱旋迴赫圖阿拉,皇太極在四大貝勒中排行最後,這場勝仗他肯定想表現一番,這幫報信兵今晚一定會夜宿太子河,明早趁努爾哈赤升帳時去赫圖阿拉報捷,當著努爾哈赤和眾貝勒貝子的麵露臉。太子河離我們這裡不到百裡,咱們現在出發,不走官道,從林中小路一路往北,快馬加鞭能趕在明日寅時到達行營。”

“好,立刻出發”

劉毅腦中回憶了一下薩爾滸之戰的地圖,雖然記得不是那麼全麵,但幾個重要地點心中還是有一本賬,知道劉金說的不錯。當即招呼大家出發,劉金點了點頭,拔刀走到樹後,一聲慘叫,劉金走出來翻身上馬,卻是把那個馬甲解決了,不留活口。眾人皆翻身上馬,唯獨十**歲的明兵不會騎馬,隻好和劉金共乘一馬,好在剛纔殺了不少金兵,再加上明軍也是損失慘重,倒是多出好幾匹馬,這樣眾人不時換馬,節省馬力,前進速度飛快。

眾人一路無話,默默打馬前行,在山林裡還遇到了三三兩兩的幾波潰兵,皆是躲避金兵追殺跑向深山,這些明軍神情麻木,看到劉毅這一小隊騎兵往反方向奔去,皆是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隨後繼續向老林子裡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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