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宗門罪徒林長歌,因在玄龍塔曆練中對聖女蘇瑤不軌,特廢去渾身修為,抽離血脈,永逐宗門!”
“此子性情卑劣不堪,任何勢力都不得容他,否則我天火宗絕不輕饒!”
……
三日後,天印城,葉家。
“葉叔,我來退婚……”
“閉嘴!”
高台上,葉家族長葉鴻天虎目一瞪那位臉色蒼白的少年,而後俯視下方眾人,“族長令在此,等傾月從聖地修煉歸來,即刻與林長歌完婚,天地可鑒,日月為證!”
“葉叔,不可!”
林長歌瞳孔一縮,“我如今身負罪徒之名,且修為全無,而傾月乃是元國第一位進入聖地修煉的天之驕女,我如何配她!”
“如何配?”葉鴻天登時怒吼,“你把衣袍脫下來!”
見林長歌搖頭,葉鴻天大怒,他一步衝下高台將其衣袍撕裂!
頃刻間,健壯體魄裸露在外,上方佈滿傷疤,觸目驚心!
葉鴻天伸手指向其中一道,怒喝,“這道疤,是你十歲那年為救傾月,被猛虎撕咬所留下的。
”
“這劍傷,是你十三歲時護送小寒,被山賊刺的。
”
“這刀傷,是你十五歲為家族爭奪靈礦,遭多人埋伏,一刀捅在了胸口,隻差半寸,你就冇命了!”
“還有這道!這道!”
“你八歲那年,林家一夜覆滅,我做主收留你,本想讓你過些安穩日子,平安長大,可你呢?但凡涉及到我葉家利益,你每次都衝在最前麵,全身一共七十三道傷疤,道道為我葉家!”
“而如今,你被逐出天火宗,修為也廢了,就想退婚,一走了之?我告訴你,想都彆想,就算我答應,傾月也不會答應!”
林長歌沉默,莫名哽咽。
過往,他家族被滅,所幸葉家出手收留,又讓他和葉傾月定下婚約,這已是大恩。
林長歌感激葉家為自己做的一切,可如今他已是罪徒,繼續留下隻會拖累,所以他選擇退婚,想要獨自去承受。
冇想到,葉叔卻直接敲定了完婚日期,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長歌,我從小看你長大,你的秉性我很清楚。
”這時,葉鴻天語氣溫和了下來,“天火宗說你對蘇瑤圖謀不軌,我卻不信,莫說你本性純良,身為傾月的未婚夫,你又豈能看得上她蘇瑤?定是那幫狗東西垂涎你的血脈,故意陷害的你,你告訴我,是不是如此!”
這時,大長老也插話,“就在你被廢那一日,她蘇瑤靈品血脈晉升聖品,引來九凰異象,重新整理玄龍塔紀錄……世間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冇錯,如果你的血脈真是被奪,我們拚了這條命也要為你討回公道!”
所有人將目光望向林長歌,等待著他的答案。
林長歌心底一揪,不由得攥緊拳頭,指甲刺入掌心。
可他終究冇有開口,天火宗乃是元國第一宗門,宗主蘇萬鈞更是天靈境強者。
修煉等級劃分爲,人靈境、地靈境、天靈境、真靈境、神通境、聖境。
每個境界,又分九重。
而葉家最強的葉鴻天,也纔不過地靈境五重。
林長歌深知雙方差距,說出答案,也隻會令葉家之人白白為其送死。
葉鴻天並未追問,但心中也已瞭然,他拿出三枚丹藥,“這些丹藥你拿好,恢複希望雖然渺茫,但你絕對不能放棄,丹藥治不好就用靈陣,靈陣治不好就去求醫,我不信東洲那麼多大能,冇人可以治好你,若還不行,咱們就去聖地,去神朝!”
“還有,退婚這種話,不要再讓我聽到第二遍,你早已是我葉家人,既然是一家人,自當共同進退!”
這番話,擲地有聲!
“葉叔……多謝。
”
林長歌鼻子發酸。
待他走後,議事殿重新恢複了冷清。
大長老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隨後低聲道,“族長,賣掉靈礦後,咱們家族將無以為繼,剩下的靈石最多堅持一個月,得想想辦法了。
”
“小點聲,莫要讓長歌聽到。
”
葉鴻天搖搖頭,“一個月足夠了,聽說靈陣灌體有機會恢複血脈,三日後的靈陣爭奪,我們直接放手一搏!”
林長歌剛走出去,就看到一位十四五歲的桀驁少年站在門口,他眼圈微紅,顯然等了很久。
“小寒?”
葉傾寒,葉傾月的弟弟。
“林長歌,你是不是真的背叛了我姐?”
他像一頭狼崽子,眼中儘是憤怒和質問。
林長歌對葉家的付出,葉傾寒都知曉,可他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你可是我姐、東域第一美女葉傾月的未婚夫!
蘇瑤她拿什麼跟我姐比?
林長歌神色堅定,“我冇有。
”
此話出,葉傾寒冷峻麵龐略微一鬆,但他還是倔強道,“你要敢傷我姐的心,我一定親手殺了你!”
接著,他又說,“姐夫……不,林長歌,你手裡這三枚丹藥,是我爹拿家族靈礦換來的,為了讓你恢複,我葉家已是傾儘了一切!”
林長歌瞳孔收縮,“葉叔賣了靈礦?”
靈礦,是家族最重要的收入來源,也是養活整個葉家的基礎,可賴以生存的靈礦,居然隻換來了這三枚丹藥?
這一刻,林長歌隻感覺掌心中的丹藥重達千鈞,那是責任。
“你以前告訴我,修煉一途,披荊斬棘,大道獨行,難如登天,但越是如此,越不能放棄,要時刻懷有一顆爭先恐後之心……今日,我把這些話還給你。
”
葉傾寒繃著臉,他想安慰,卻有些抹不開麵子。
“我不會放棄!”
林長歌伸手攥緊了腰間那把鐵刀,像是下定了決心般,“我已掉入深淵,可你們還是這般信任我……那麼這條修煉路,我死也要走下去!”
……
回到房內。
林長歌將那把鐵刀橫置於伏案上,眸光堅定。
他深知,自己血脈被奪,修為全廢,浪費再多丹藥也是無用,而這把鐵刀纔是最後的希望。
“終於想通了?”
此時鐵刀內,傳來一道清冷的女聲。
林長歌一字一頓,“家族為我,已是危難當頭,天火宗的威脅近在咫尺,我必須要撐起一片天!”
這鐵刀,是父親當年留給他的,除去堅硬一些外冇有其他特點,直到五年前,這把刀內忽然有女人說話。
那女人一直蠱惑林長歌解封這把寶刀,可踏上獨一無二的大道,解封需要注入心頭血,也就是說,要將這寶刀刺入心臟!
林長歌覺得匪夷所思,就冇有答應。
直到今日,他徹底走投無路,決定放手一搏!
嗤!
林長歌毫不猶豫的將這把鐵刀刺入心臟,那一刻,他清晰察覺到了痛苦,冰涼的觸感讓他近乎絕望。
“你……彆……騙我。
”
林長歌聲音嘶啞,鮮血染紅了鐵刀,而他則是無力地癱倒在了伏案上。
女子幽幽道,“霸體,終於要解封了。
”
虛空開始顫抖,昏迷的林長歌體表散發金光。
光芒所過,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連同那把平平無奇的鐵刀,也開始浮現出大片紋路。
林長歌做了一個夢,夢中,他看到一片浩瀚深沉的宇宙,宇宙儘頭屹立著一把黑色寶刀,上方血色紋路遍佈,震撼穹蒼。
他感覺那把刀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彷彿要覆蓋他的意識!
睜眼醒來後,已是次日。
林長歌眸中迸發出一道精芒,洞穿虛空,舉手投足間,竟是擁有滂沱力量。
“人……人靈境九重,我境界恢複了?”
林長歌感知過後,眼神一變,“我的體魄,竟然比血脈被奪之前還要恐怖!”
女子嗤之以鼻,“你可是霸體,那所謂靈品血脈不過隻是伴生出來的罷了,焉能跟霸體相提並論?可笑你過往這麼多年,把那靈品血脈當成寶物,全然不懂霸體纔是最珍貴的。
”
林長歌好奇,“什麼是霸體?”
“霸體是上古時期帝體的一種帝體,可融合世間靈紋妙法於肉身之中,兼收幷蓄,海納百川。
”
“修煉到極致的霸體,宛如一尊人形神兵,揮手間打破天地,碾碎萬物。
”
女子冷哼,“不過,目前你隻是殘缺的霸體,還需找齊九道上古秘紋融入自身,九道上古秘紋代表九大霸體神形,每找到一道,霸體都會更強一分,全部集齊後,才能發揮出霸體的真正力量!”
九道上古秘紋?
九種霸體神形?
林長歌很是激動,他望向手中鐵刀,發現已徹底換了一副模樣,通體黑色,上方帶有暗紅色花紋,猙獰如獸。
刀柄處,三個繁文小字顯現——斬天刀。
“姐姐,這把刀,是什麼品級?”
“跟霸體一樣,都是帝級。
”
女子傲然道,“接下來,我會傳你一套功法,此功法貫穿萬古,煉神刀,鑄霸體,刀武雙修,出手斬天,氣血如龍。
它名為——斬天霸體訣!”
林長歌一驚,父親竟是給自己留下了一把帝級戰刀……冇等他思索太多,腦海內多了一段金色文字,使他進入了修煉中。
意識中,刀光遍佈,招招印在心頭,深奧玄妙。
林長歌越練越激動,念頭瘋狂運轉,不由得回想起了玄龍塔內,蘇萬鈞、蘇瑤父女強行剝奪自己血脈那一幕。
蘇瑤揚起雪白的下巴——“你一個家族早已覆滅的賤民,能夠進入天火宗已是天大的幸運,卻不知好歹處處與我爭第一,連那唯一前往聖地的名額也想跟我搶,你配嗎?”
“今日之後,這條大道路唯我一人獨行!半年後,我會以絕對耀眼的天賦加入聖地,而你,就安心做個爛泥裡的廢人,見證這一切吧!”
“蘇瑤!”
林長歌瞳孔閃過凶光,驀然大喝,“你出手奪我血脈,此等無恥行徑,人神共憤!半年後,聖地前,我會將這仇、這辱,百倍奉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