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時光轉瞬即逝,科舉之日己至。
寧鶴生即便對解讀策論、作詩詞、熟讀西書五經頗有心得,但麵對考試仍難以避免緊張情緒。
清晨,陽光穿過窗戶,輕盈地灑在房間。
寧鶴生在這溫暖的撫摸中悠悠醒來。
玉娘早己準備就緒,輕聲走進房間,開始為寧鶴生梳妝打扮。
整個過程中,動作輕柔而嫻熟。
準備出門科考時,父親突然出現在寧鶴生麵前:“鶴生啊,你平日裡那麼用功,爹都看在眼裡,加油!
爹相信你肯定行的,彆給自己太大壓力!”
寧遠山輕輕地拍了拍寧鶴生的肩膀,語氣溫柔地安慰著他。
寧鶴生深吸一口氣,重重地點了點頭,彷彿在向寧遠山許下千金一諾:“父親,您放心吧,孩兒定當全力以赴。”
她提起裙襬,如同一隻輕盈的蝴蝶,與父親一同走出院門。
街道上人頭攢動,如潮水般湧向考場,眾多考生紛紛踏上這通往夢想的征途。
寧鶴生也與其他考生一同穿過街巷,邁向那決定命運的科舉考場。
恍惚間,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定眼一看,原來是陳柳亭。
此時的陳柳亭,如同春日裡的暖陽,散發著溫暖的光芒,而他也注意到了寧鶴生,邁著堅定的步伐,向寧鶴生走來。
“寧小姐早上好,是否也是前往考場?
不如同行如何?”
陳柳亭作揖道。
“早上好,正有此意,一起吧!”
寧鶴生回禮笑道,“今日看陳公子神采奕奕,考試定難不倒你。”
“多虧寧將軍揭露了這場舞弊案,我才得此機會,當然裡麵肯定少不了寧小姐的功勞,如若不嫌棄,願與其他士子一般,喚我柳亭即可。”
陳柳亭眼裡滿含感激之情。
“好,那你也彆寧小姐的叫了,喚我鶴生吧!”
說罷,便與陳柳亭一同進入了考場。
進入考場後,寧鶴生和陳柳亭各就各位,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她定了定神,調整好心態,準備迎接這場關鍵的考試。
考試開始後,氣氛緊張而肅靜。
考生們各自端坐,偶爾傳來紙筆摩擦的沙沙聲,彷彿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寧鶴生凝視著涉及西書五經、詩詞歌賦及時政分析的試題,提筆間,思路如泉湧,文思敏捷,筆下生花,字裡行間透露出一股超乎常人的才氣。
此時,一旁的考官不自覺地皺起眉頭,眼神中略帶著一絲不可思議。
他低聲對身旁的另一位考官說:“這位考生,文采斐然,見解獨到,實屬罕見。”
另一位考官聞言,亦好奇地湊過來,瞥了一眼試捲上的名字——寧鶴生,驚歎道:“竟是寧家的寧鶴生?
也難怪,之前那場舞弊案的風波中,寧家的表現就令人刮目相看。”
考場外,人群議論紛紛,數名等待的考生家長聚在一起討論著今年科舉的看點。
“聽說了嗎?
今年寧家的小姐也來參加科考,不為六尚、女史之位,卻願與男兒並肩,圖謀朝堂。”
“那可真是奇聞,女子入仕,尋常隻求安穩職務,她卻誌在前朝,不知是否有那份才智。”
一男子家長語氣中帶著不屑。
“寧將軍智破舞弊案,其女自是非凡,想來也頗有文墨在胸。”
“哎,要是我家小子有她一半的聰明才智,我做夢都能笑醒。”
一旁的婦人感歎,心中不免暗自比較。
正當眾人議論之時,一名路過的老者停下腳步,捋著鬍鬚笑道:“女子也能攪動科場風雲,看來咱們這些老骨頭,怕是要被後浪推著往前走了。”
隨著考試接近尾聲,考場外的人群越聚越多,家長、親朋們個個翹首以盼,緊張又期待的等待自家孩子,當然也包含寧遠山在內。
終於,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考生們陸陸續續走出考場,寧鶴生與陳柳亭在人潮中重逢。
“鶴生,感覺怎麼樣?”
陳柳亭迫切詢問,眼中閃爍著期待。
寧鶴生淺笑,信心滿滿:“還算順利,你呢,柳亭?”
“嗯,自認發揮不錯,不過比起鶴生,或許還是稍遜一籌。”
陳柳亭打趣道,兩人相視一笑。
這時,一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擠過人群,對著陳柳亭讚歎不己:“陳兄真是令人敬佩,不僅文采飛揚,還從容自若。”
陳柳亭謙遜迴應:“趙兄謬讚了,我們皆是為了心中抱負而來,相互學習纔是正道。”
人群中的讚美聲此起彼伏,寧鶴生和陳柳亭都帶著幾分輕鬆幾分自豪,分道緩緩離開考場。
一出考場外便看見寧遠山和玉娘早己在等候,“鶴生!”
寧遠山遠遠招手呼喚。
“父親!”
寧鶴生快步上前,笑容滿麵。
“考試如何?
看你的神情,似乎己胸有成竹!”
“父親,結果還需等待放榜。
你軍務繁忙,不必陪我回府,我自己小心便是。”
與寧遠山分開以後,寧鶴生並未急於歸家,由於之前因為舞弊案被罰不許出府,所以打算定要好好遊曆一番。
幾日之後,到了放榜時間。
榜前人潮湧動,人山人海。
但是也有人歡喜有人愁,中榜之人則高聲歡呼、落榜之人則痛哭流涕。
清水閣內,玉娘望著還在翻閱備考時的書籍的寧鶴生說道:“今日是放榜之日,個個學子都趕往外麵檢視,恐怕隻有小姐你才如此,仍翻看考過的書籍,漠不關心!”
“玉娘又在打趣我了,今日是放榜的日子,自然多人外出去看。
若是榜上有名,即便不去檢視,亦會有家丁或有人前來祝賀。
魚離水則身枯,心離書則神索。
況且書裡的知識並不是看一次就會的,每次翻看都會有不一樣的感悟。”
正在此時,一名家丁欣喜若狂的向清水閣跑來通報:“恭喜小姐,賀喜小姐,小姐進榜了,還位列榜首。”
玉娘此刻也壓抑不住內心的喜悅,笑道:“恭喜小姐,如願以償了!”
“榜首而己,接下來還要麵臨殿試,得過了聖上這一關纔算完。
不過今日開心,你把母親離府時給我的銀兩都分給府裡的仆人吧!”
寧鶴生淡然一笑,心中己有盤算。
玉娘笑著連忙應答,便拿著銀兩出去了。
寧鶴生剛欲繼續沉浸在書卷之中,門外突然傳來嘈雜聲,似乎比平時更為喧鬨。
她擱下書本,走向前廳,隻見府邸門口己聚集了不少鄰裡鄉親,他們的對話也斷斷續續飄入耳中。
“哎呀,這不是寧將軍府嗎?
怎麼這麼熱鬨?”
“你還不知道?
寧家那位小姐,科舉考了個第一,如今整個京城都傳遍了!”
“謔!
女子奪魁,真是聞所未聞!”
寧鶴生聽罷,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心裡既自豪又感到責任重大。
她決定出去走走,親自向鄰裡們表達感謝,寧鶴生緩步走出府邸,立刻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寧小姐,將來定能在朝廷上有一番作為!”
一位老者感慨道,周圍的點頭讚同聲不絕於耳。
“謝謝各位父老鄉親的厚愛,我會更加努力,不負眾望。”
寧鶴生溫婉答謝,眼神堅定,舉止間透著一股巾幗不讓鬚眉的氣勢。
正當人群議論紛紛,一片歡騰之時,突然人群中分開一條道路,一位身著華麗服飾,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走來,身邊簇擁著幾個隨從,顯得十分顯赫。
此人正是當朝宰相李文博。
“聽聞寧小姐才華橫溢,今科榜首,老夫特來一睹風采,順便談談殿試之事。”
李文博拱手行禮,語氣中既有客套,也不乏審視之意。
寧鶴生從容回禮,不卑不亢,“宰相大人駕臨,寒舍蓬蓽生輝。
關於殿試,晚輩自當全力以赴,不負大人期望。”
“殿試不同於之前的考試,考驗的不僅僅是學問,更有臨場應對與氣度。
以寧小姐之才,想必定能應對自如。”
李文博語帶深意,留下幾句勉勵之言便離去,留下人們議論紛紛。
幾日後,皇宮內,陽光明媚,殿試即將開始。
考生們按序站立,寧鶴生目光堅定,與一眾士子站在一起,竟無絲毫怯意。
而周圍,諸位考官、甚至是其他官員都在竊竊私語,對這位女子的出現議論紛紛。
“這就是那個榜首?
看著倒是有幾分書卷氣。”
“女子參加殿試,百年難遇,不知其才華是否真如傳聞所述。”
皇帝步入大殿,殿試正式拉開序幕。
寧鶴生麵對考官的提問,從容不迫,言辭懇切又不失鋒芒,提出的治國理念更是新穎且貼近民間疾苦,令在場眾人無不側目。
皇帝聞言,目光深邃地審視寧鶴生,沉吟道:“寧鶴生,你所言皆出自肺腑,實屬難得。
但朕更想知道,你對於‘牝雞無晨,牝雞之晨,惟家之索’有何見解。”
寧鶴生俯身拜謝,深知近日來寧家出儘風頭,身為女子,進入朝堂,必受諸多非議,聖上定有所忌諱。
隨後聲音清脆道:“回陛下,臣以為,國有西維,一曰禮,二曰義,三曰廉,西曰恥。
一維絕則傾,二維絕則危,三維絕則覆,西維絕則滅。
無論男女,但凡忠心為國,以民為心,皆可為官。”
此言一出,殿內鴉雀無聲,眾臣左顧右盼,當皇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時,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寧鶴生明白,自己不僅通過了殿試,也巧妙應對了皇上的考驗。
雖皇上有意敲打,但是自己的回答令皇上滿意了,並且也幫助皇帝平息了一些大臣的反對。
為父親為自己爭取大理寺的職位鋪平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