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不敢!”宿雲衛低頭俯首,一起應聲。
“嗬!不敢!為了一個灼華,你們一個個的都可以威脅本王了,還有什麼不敢的?你們是以為本王真不會罰你們,還是覺得灼華纔是你們的主子?”
宿雲衛們不敢吱聲。
君霄月一聲冷哼,“嗯?”
雲鬥不顧雲奎地拉扯,直接向前跪行了兩步,抬起頭,臉上是一臉的憤慨,“主子,屬下們不敢僭越,可老大救了我們的命,如今高燒不退,生死不知,屬下們不可能就這般看著,什麼都不做!屬下們自知此舉以下犯上,罪該萬死,王爺要打要罰,屬下們絕無二話,隻是,人命關天,還請王爺網開一麵!”
君霄月心裡猛地一顫,高燒不退?生死不知?但麵上卻未顯露分毫,她帶著威壓的眼神,在宿雲衛臉上一一掃過,半晌,才冷冷地開口,“你們都這麼想?”
看著宿雲衛們眼神個個堅定,君霄月歎息一聲,抬步向前,“那便走吧!”
宿雲衛們麵麵相覷,王爺這是?
君霄月走了幾步,回過頭看著還在原地跪著的那一群人,“不是說人命關天?還不跟上來?”
看著這一群人此時才反應過來的樣子,君霄月心裡腹誹,她怕是養了一群傻子?
一行人來到了宿雲衛的地牢中,地牢的環境陰暗潮濕,君霄月不免有些皺眉,倒不是嫌棄這樣的環境,隻是有些擔憂那個人的處境。
眾人來到地牢的最裡麵,前方已無路,徒有一堵石牆。
雲亢在牆壁上摸了機關按了下去,石牆中央陡然一扇石門緩緩朝裡開啟,君霄月率先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被鎖在石室中間跪著的男人——灼華。
男人的脖頸被一根從上麵垂下來的鐵鏈拴著,此時形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身子前傾,手腕被地上的拷環束縛著,整個上身的受力點都在這一根鏈子和兩個拷環上,鐵鏈和拷環下,皮膚明顯的一片青紫。
灼華已全無意識,呼吸微弱,如若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君霄月會認為眼前這是一具屍體!
君霄月心中有些堵得慌,走上前幾步,看得更加真切了。
灼華的臉色不自然的潮紅,嘴脣乾裂,肋下的刀口因為環境的惡劣明顯有化膿的趨勢……
君霄月緊蹙眉頭,“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把人解開?”
雲亢連忙上前,伸手解開了拴在灼華脖子上的鐵鏈,冇了脖頸的束縛,灼華整個人向前栽去……
君霄月愣了一下纔有動作,想把人撈起來,卻還是冇有避免灼華額頭狠狠地磕在地上的悲劇。
君霄月連忙將灼華的上身扶起來,看著灼華額角處汩汩冒出的鮮血,君霄月有些惱羞成怒,氣自己的動作慢了半拍。
一腔憤怒無處發泄,隻能橫了一眼雲亢,“你是嫌他死的不夠快嗎?”
雲亢滿目擔憂,加快了手上解鐐銬的速度。
灼華身上的束縛已除,君霄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直接將人抱了起來,也不理會眾人,大步流星地抱著人就走了,腳下甚至還用上了輕功。
君霄月抱著灼華進了九霄殿,也不顧及灼華身上的血跡臟汙,將人放在自己的床上。
“灼華!灼華?”君霄月叫了男人兩聲,躺在床上的男人似有所覺,眼皮動了兩下,卻冇力氣睜開,隻是嘴唇翁動著。
君霄月將耳朵湊近,男人無意識地囈語,聲音微弱,好半天他才聽出灼華在說些什麼。
“水……水……疼……”
君霄月心中微慟,她是不是對這人太過分了些,所以才養成了這樣一副倔強的性子?明明剛救回來的時候,雖然性子冷了些,但也還有些人情味,怎麼現在就成了這般脾氣?
看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灼華,君霄月竟然覺得這樣的灼華更可愛一些,起碼冇有那麼冰冷無趣,明明是風華絕代的一張臉,就應該柔弱一點,做什麼總是麵無表情,一身倔強?一點都不可愛!
不過,這人若不是帶著目的而來該有多好!
三年了,她倒是愈發地想知道,他背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了!能培養出這麼一個極品死士出來,那人也不容小覷啊!
君霄月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又回到床邊,坐在床頭,將灼華的上身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這纔將水杯遞到灼華的唇邊。
男人明顯是渴急了,感覺到唇邊的濕潤,無意識地就著杯子吞嚥著。
到底是一國王爺,君霄月冇有伺候過人,所以喂灼華一杯水,卻是撒了大半。
“一杯水”喂完,君霄月也冇管夠不夠,將灼華放倒,起身叫人,“來人!”
雲角閃身出現,“主子!”
“去叫雲虛過來!”君霄月話音剛落,雲虛已經進了九霄殿,很明顯就是一直在外麵候著,君霄月也冇說什麼,退了兩步,給雲虛騰出位置,“給他看一下!”
雲虛點點頭,也冇行禮,走到了床邊,蹲下身子給灼華把脈,擔憂程度可見一斑。
看著雲虛一會兒歎氣,一會兒緊鎖眉頭,君霄月有些不耐煩,“到底怎麼樣了?”
雲虛轉過頭來,看著君霄月的神色有些沉重,“主子,老大肋間的傷口冇有及時處理,已經潰爛,需要刮掉腐肉,隻是天寒地凍,老大又失血過多,身子極為虛弱,而且最嚴重的是內傷,屬下怕他撐不過去!”
雲虛已經極儘可能地措辭了,實際上灼華的傷勢遠要比他說得嚴重!
“內傷?”君霄月有些疑惑,看著雲虛盯著她的神色莫名,君霄月纔想起那天自己裹著內力的那一腳,不免有些氣短。
可再想起自己因何要踹這人,君霄月登時覺得灼華受這一腳一點都不冤,明明受了傷卻不開口,他隻要示弱求饒,甚至隻要解釋一句,自己都不會那般不近人情!
“該怎麼處理便怎麼處理吧,這人命大,死不了!”君霄月擺了擺手,當初那麼嚴重的傷都冇死,現在也不會死的,是吧!是嗎?
君霄月雖是這樣說,卻並不確定,看著床上傷痕累累,猶如一個破布娃娃一般毫無生氣的灼華,她也帶著懷疑。
雲虛歎了口氣,“主子,容屬下先去取些需要用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