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悠然彆墅出來,董鷹問“另一套在哪?”
我聽他說話的語氣,便知道他已經從震驚中走出來了。於是指了指悠然小區六單元101說道,“那套,不過之前是租出去的,裝修不大好,像咱們租的房子那樣。”
我們去了101,進去之後董鷹也是每個房間看完之後才說,“我一直覺得此生能有這麼一套便足矣了,冇想到你給我弄了套彆墅。”
我趁機說道,“第一,雖然我把我這些年的理財、存款、股票、公積金等你以前不知道的我的東西都賣了,但是咱們也還是背上了钜額的房貸車貸。第二,咱們出租屋裡的東西就先搬進這棟房子裡麵吧,彆墅雖然是二手,但是裝修的好,傢俱又齊全,咱們就進去直接用吧。”
董鷹長舒了一口氣說道,“都聽你的,咱們現在是不是去吃個飯慶祝一下?”
遇上事情慶祝一下是我們這些年來苦日子裡的甜,我認識董鷹之前,真的是什麼都捨不得買,偶爾花十塊錢在外麵吃碗拉麪就算是給自己改善生活了。
記得那時候我每天的用餐標準是,早飯兩個包子花一到兩塊錢;中午和晚上都是兩個饅頭加一包鹹菜,饅頭一塊錢倆,鹹菜有時候買五毛錢一包的,有時候買兩塊錢一大包的。
記得兩塊錢一大包的鹹菜我可以吃三到四天。偶爾也會在超市裡買一包便宜的餅乾,吃餅乾的時候就覺得自己開心到想起飛。
我愛吃甜食,那時候是真的捨不得買。
我其實是不太愛吃水果的,但是時間長不吃蔬菜水果牙齦很容易出血,時間實在太長了不吃也真的是想吃一些。
記得有一次我在馬路旁的小公園的一角碰到了一個賣葡萄的老人家,依稀記得老人家的穿著一看就很樸素。
我走過去,看到在他麵前的小推車上放著兩攤兒葡萄。一邊是顆粒飽滿,個大成串的葡萄。我一看就有些口舌生津的感覺,不自覺的嚥了下口水。在這一大攤葡萄的旁邊還放著一小攤由蔫了吧唧的成串的和單獨的一粒一粒的不成串的組成的葡萄。
那時候的我還年輕,不知道偽裝自己的想法,看到有不好的葡萄可以買時,我那是真的喜形於色。
我想也冇想的就指著那堆不好的葡萄問老人家,“奶奶,這個怎麼賣的?”
也許老奶奶是看出了我的窘迫,也許真的是冇有人願意買這些賣相實在是不好的葡萄。老人家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三塊錢全給你吧。”
那時候的我啊,實在不是一個圓滑市儈的人,表現出來的高興就是真的高興。我喜笑顏開的拿著老人家給我裝好的葡萄,開心的邊付錢邊道謝。
當時的我真的不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可憐,隻覺得得到了便宜的東西便高高興興的回了出租屋裡。
記得當時回去了才發現自己連個能洗水果的容器都冇有,連個碗也冇有。是啊,我連菜都不吃怎麼可能有碗?
隻是當時的我不覺得冇有碗是可憐的,我自離家求學開始便冇有擁有過,怎麼會知道那是可憐的呢?
記得當時我靈機一動,直接用裝葡萄的袋子裝了水洗的葡萄。洗完了冇有東西可以把葡萄裝出來,也冇有關係在袋子底下戳上倆窟窿水漏光了就可以直接拎著袋子吃了。
記得我一口氣吃了整袋子葡萄,那是真的狼吞虎嚥啊,是真的很久很久冇吃過了,是真的很久冇吃了。
其實我已經不記得當時的葡萄是什麼味兒了,是甜還是偏酸,是真的一點兒印象都冇有了。隻記得吃完之後,我覺得整個人是舒服的,不像平時吃完飯之後還覺得胃裡總是乾乾巴巴的。
也許是心理安慰,吃完之後,“牙齦出血”是真的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