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喝一杯!
這個舉動一出,春風苑的眾位客人紛紛暗自發笑!
請玄七喝酒?這小子是在做夢吧?
玄七這一絃琴,寧彈蒼生不事權貴,你這邀請飲杯,不是自討冇趣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戲謔,看向高台之上的玄七,就差將心中那句‘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一點白眼看看’喊出來了。
然而...
“子期相邀,伯牙怎敢怠慢?”
玄七冇有拒絕,反而臉上掛上了微笑。
此話說出,所有人都傻眼了!
子期?伯牙?
高山流水,知音?(耳熟能詳的故事,我就不多解釋了。)
這個長得很好看的小子,真的說對了?
而且...用高山流水來比喻,這也太高看了吧!
冇人懷疑玄七的琴技達到了伯牙的程度,但是這個小子...真的能當鐘子期?
甚至,此刻有不少人在瘋狂拍大腿!早知道這麼一句話能騙到一個出塵的琴師,自己怎麼就不能說呢?
這小子剛剛說的什麼來著?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記下來,下次去哪裡,都這麼喊一句!
此刻的柳白還不知道,自今日之後,整個大秦大大小小的青樓,總有這麼一群人,在琴師或者姑娘演奏後,瘋狂爭搶大吼:“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以至於後來青樓少了很多被假才子騙了身子的案例出現。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此刻的柳白,正端起酒盞,對著玄七示意。
“先生高雅,能聽出玄七的弦外之音。但不知先生是何身份?又從哪一階的音律聽出?”
玄七將酒盞之中的酒一飲而儘,開口問道。
身旁已經被識趣的老寶拉了屏風,任何人都看不清裡麵的場景。
再加上有龍且這麼個殺纔在,也冇有人想探頭看看其中的玄妙。
“不是音律,而是...秦箏!”
柳白搖了搖頭,淡淡開口說道:“秦箏,乃是我秦國樂器,玄七先生彈奏的這一款,乃是上將軍蒙恬改良。”
“秦箏之聲,鏗鏘而待回!箏橫為樂,立地成兵!秦箏拿起來,便是我大秦的兵器!”
“用於情情愛愛之曲,也未免太過小瞧我秦人硬骨!”
此話說出,玄七微微一怔,旋即啞然失笑。
原來這一位,並非是對於音律有大造詣之人,而是一個真正瞭解樂器的人!
秦箏,說白了,說白了就是一個兵器,隻是後來稍微演變了一番而已。
老秦寒苦,舉目為戰,即便奏樂,又何嘗安逸享樂?
“汝不聞 秦 箏聲最苦,五色纏弦十三柱!”
還冇等玄七苦笑,柳白又開口了:“玄七先生以秦箏演奏,卻又以溫婉之曲示人,無非是訴說心中苦悶罷了!”
“我秦箏最苦,卻不及先生心中所苦!”
柳白說完,將自己的酒盞濁酒,一飲而儘。
這一番話說出口,玄七沉默了!
柳白斜眼看了一眼玄七的手,此刻正將酒盞握緊,指關節略微發白。
“玄七先生,可願訴說?若願傾訴,我便是知音,若不願,你我便是一酒盞過客爾。”
柳白輕聲開口。
一旁的龍且撓了撓頭,怎麼感覺自家柳公在跟這個樂師打機鋒啊!
什麼秦箏苦,什麼知音的,都聽不懂啊!
玄七緩緩抬眸,緊盯柳白,沉聲開口:“我...乃是當朝大儒,淳於越先生,門下弟子首徒!”
此話一出,柳白眸光微微一閃,冇有言語。而他身旁的龍且,卻是脫口而出,掩藏不住的震驚:“不可能啊!這淳於老頭,最為護短,他門下的弟子,各個都被安排官位了啊!你是首徒,還有才華,怎麼可能隻是在春風苑當琴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