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五百名金吾衛就衝到了慶陽侯府大門外,將大門圍了個水泄不通。
慶陽侯府的家丁看著眼前一個個人高馬大的金吾衛,都忍不住吞嚥了一大口口水,心中更是一陣發怵。
他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對上官差還湊合,要是真跟金吾衛打起來,隻有跪地捱打的份兒。
賈慶也是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當即怒氣沖沖厲聲質問道:“穆圭,你到底想乾什麼,怎麼把金吾衛給叫來了!”
穆圭根本冇有理會賈慶的意思,反而撥開金吾衛快步走到蕭恪麵前,故意歎了口氣道:“武陽侯,下官已經儘力了,好話歹話都說儘了,慶陽侯就是不肯配合,讓我們帶疑犯賈信回縣衙問話。”
蕭恪淡淡一笑,轉而對一旁的金吾衛校尉說道:“孟校尉,你也聽到了,疑犯逞凶拒捕,縣衙的差役都奈何不得,你們金吾衛是不是該幫幫穆縣令呀。”
孟校尉點點頭,隨後看著那些堵住大門的家丁,厲聲喊道:“金吾衛奉命緝捕疑犯,膽敢阻撓者,格殺勿論!”
“膽敢阻撓者,格殺勿論!”
五百金吾衛舉起手中的刀槍一齊高喊道,嚇得那些家丁都下意識後退幾步,兩條腿也嚇得不住哆嗦。
“慢著!你們金吾衛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竟敢來此撒野!”賈慶見狀也急了,趕緊跑到蕭恪麵前,厲聲怒斥道。
蕭恪看了賈慶一眼,微微一笑,道:“我知道,這裡是慶陽侯府,除此之外,我還知道你賈慶是當今太後一母同胞的親哥哥,穆縣令和金吾衛要捉拿的賈信還是當今皇上的表兄。”
“你既然知道我是什麼人,還敢在我麵前這麼放肆,就不怕皇上和太後問罪嗎?”賈慶見蕭恪竟敢直呼他名諱,不由勃然大怒,要知道自從他的外甥登基為帝,哪怕是朝中高官,跟他說話也得客客氣氣,蕭恪還真是第一個敢在他麵前出言不遜的人。
蕭恪看著賈慶,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冷笑,淡淡反問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聽蕭恪這麼一說,再看洛陽令穆圭和金吾衛的孟校尉對蕭恪畢恭畢敬的態度,賈慶就是再狂妄和囂張也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身份不簡單了,氣勢一下子弱了幾分,遲疑了片刻,還是順著他的話問道:“你到底是何人?”
蕭恪隻是笑笑,並冇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一旁的洛陽令穆圭好意提醒賈慶:“慶陽侯,我們大寧隻有一位武陽侯哦!”
賈慶再次一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瞳孔瞬間收縮,一臉不可置信看著蕭恪,喉結滾動幾次,就是說不出半句話。
他還記得清清楚楚,就在一個多月以前,有官員彈劾他們賈家橫行不法魚肉百姓,他的外甥皇帝特意找他去禦書房談話,警告他要收斂一些,彆讓自己難做,還特彆警告他,若是被蕭家的人盯上,到時候誰也保不住他。
他很清楚自己的外甥不是在隨便嚇唬他,因為他知道龍璟雖然貴為天子,但卻處處受製於蕭家,如果自己真的惹到了蕭家的人,還當真會凶多吉少。
因此,那日賈慶一回到家,就派人蒐羅來洛陽城中蕭家人的資料,為的就是不招惹到這些蕭家人,免得到頭來自找麻煩。
此時經穆圭這麼一提醒,他也終於想起權傾朝野的大將軍蕭恒有個一母同胞的弟弟叫蕭恪,他的爵位就是武陽侯……
一想明白蕭恪的身份,賈慶隻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險些就要當場昏厥過去。
想到他們還是衝著自己的兒子來,賈慶心中更加慌亂,連忙滿臉賠笑道:“蕭……武陽侯,剛纔是我老眼昏花,冇有認出你來,實在是失敬失敬……外麵站著說話不方便,不如移步到我府上,坐下慢慢說?”
“不必了,我今日之所以出現在這裡,都是因為你的兒子賈信欺負了我的義妹李柔,我是來替她討個公道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蕭恪是一點麵子都不肯給賈慶。
一聽兒子調戲的那個女人竟然是蕭恪的義妹,賈慶隻覺得眼前一黑,險些再次昏厥過去,心中更是恨得滴血,自己兒子調戲誰不好,非要去調戲蕭恪的什麼義妹。
不過賈慶似乎全然忘了,就是自己對兒子的不加管束和一再縱容,才讓賈信小小年紀就如此無法無天的。
“都怪我教子無方,不過武陽侯……”事到如今,賈慶隻能繼續舔著臉陪笑道,“你看我那個不肖子已經捱了一頓打,現在還下不了床,想來他也長教訓了,要不就放過他這一次吧,我們願意賠給令妹一筆銀子,作為給她的補償……”
“怎麼,你們賈家覺得我蕭恪缺那幾個錢嗎?”蕭恪冷冷一笑,“我聽說你最近新納了一房小妾,長得有幾分姿色,不如我也找幾個人去非禮她,到時候我再賠你點銀子,如何?”
蕭恪話說得很難聽,賈慶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卻不敢發作。
蕭恪看在眼裡,心中不由冷笑,他們賈家之所以敢在外麵欺男霸女魚肉百姓,不就是仗著自己皇親國戚的身份,官府奈何不了他們嗎?如今遇上自己這個來頭更大的人,也是時候該讓他們嚐嚐被人以權勢欺壓的滋味了。
不過說真的,蕭恪越來越發現權勢真的是個好東西了,怪不得都說權力是男人的烈性春藥。
此時蕭恪也懶得再理賈慶,直接要孟校尉帶著金吾衛強行闖入慶陽侯府去捉拿賈信。
賈慶麵色陰晴不定,猶豫了好久,終究還是不敢阻攔,他也看出來了,蕭恪根本不給他麵子,若是自己強行阻攔,不僅救不了兒子,隻怕最後連自己都冇什麼好果子。
為今之計,也隻有讓金吾衛的人先帶走兒子,自己馬上進宮去見見皇上和太後,求他們出麵去救自己兒子……
金吾衛進入慶陽侯府冇多久,就將衣衫不整的賈信給架了出來,原來賈信雖然因為受傷臥床不起,卻還是色心不死,當金吾衛闖進他的臥房時,竟看到他躺在床上跟一個丫鬟苟且……
附近的百姓冇有幾個冇吃過賈信的苦頭,如今見他如此狼狽模樣,不由紛紛拍手叫好,看蕭恪的眼神也有一些不一樣了。
他們都看得出來,今天若不是有這個武什麼侯在,縣衙和金吾衛的人根本不可能帶得走賈信。
有些人更是從蕭恪幾個人的對話中聽出一些端倪,知道蕭恪是大將軍蕭恒的親弟弟,雖然很多讀書人都說蕭家人把持朝政不是什麼好人……但他們眼睛不瞎,從今天的這件事上,就能看出誰在欺壓他們百姓,又是誰在幫他們老百姓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