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道:“為娘真的不明白,你與那個蕭恪素昧平生,何以對他有如此大的偏見,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跟他見上一麵呢?”
薛翎也幽幽歎了口氣,輕聲道:“娘,我與蕭恪素未謀麵,怎會對他有什麼偏見呢?我之所以不願見他,是為了我們薛家著想,不想壞了薛家百年清譽。”
“不過是與蕭恪見上一麵,怎麼會壞薛家百年清譽呢?”楊氏的語氣分明很是不解。
“娘,你還不明白嗎?”薛翎又是幽幽一聲長歎,卻字字鏗鏘有力。“我們薛家世受皇恩,自當為大寧竭忠儘智,白首不渝,可如今蕭家狼子野心,把持朝政,我們薛家不僅不去阻止,反而要與蕭家聯姻,狼狽為奸,豈不是有負皇恩,你讓天下人如何看待我們薛家,我們薛家的百年清譽豈不是就此毀於一旦……”
“住口!朝廷大事,豈輪得到你一個黃毛丫頭多嘴!”
薛淳在門外再也聽不下去,當即怒氣沖沖推開門,對著自己女兒厲聲斥責道。
楊氏聽得出自己夫君動了真怒,慌忙起身勸說道:“老爺,翎兒還小,不懂事,一時說錯了話,你不要跟她生氣。”
“爹,娘,我雖然年幼,卻也知道什麼叫忠君愛國,我方纔所說,句句是肺腑之言,也請爹爹勸家主三思。”
薛翎也冇有想到自己父親就在門外,想來自己剛纔的一番話都被他聽去了,不過此刻麵對勃然大怒的父親,薛翎臉上之色卻冇有顯露出一絲惶之色,語氣依舊從容,可她說的每一個字在薛淳聽來都格外刺耳。
“我……我打死你個不孝女!”
薛淳一時怒火中燒,氣得揚起手就要去薛翎,可薛翎卻絲毫冇有躲閃的意思,眼神反而越發決絕。
楊氏卻是嚇壞了,慌忙擋在薛翎身前,緊緊抓住夫君的手,哭著哀求道:“老爺,是我冇有管教好翎兒,你要打就打我吧,不要打翎兒。”
說完,又扭過頭去苦苦勸說薛翎道:“翎兒,你不要再說了,趕緊過來跟你爹賠個不是。”
薛翎看看怒髮衝冠的父親,再看看淚流滿麵的母親,歎了口氣,雖然冇有道歉,卻也冇有再說什麼。
楊氏這才鬆開薛淳的手,掏出絲絹擦拭眼角的淚水。
看著楊氏在自己麵前不住抹眼淚,薛淳心中的怒氣也漸漸消散了,他沉默了許久,隨後看著一臉倔強的女兒,長歎一口氣,冷聲說道:“你口口聲聲說不去見蕭恪是為了薛家的百年清譽,可你有冇有想過,如果你今日不去見蕭恪,得罪了蕭家,你可知道對於薛家而言會有什麼後果。”
薛翎冇有說話,但目光已然變得有些複雜,她知道父親說得不錯,如今蕭家權傾朝野,若是薛家出爾反爾得罪了蕭家,必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因為自己一人而連累整個薛家,絕不是她願意看到的結果。
隻是若是自己屈從了,去見了蕭恪,若是皇上知道了此事,今後如何還能相信薛家,天下人又會如何看待薛家。
薛淳看出自己女兒態度有些鬆動,便換了副口吻,好聲好氣勸說道:“正如你母親說的那般,你先去見一見蕭恪,也算給他和蕭家一個交代,到時若你執意不肯嫁他,爹也可以拉下這張老臉去求家主,另外挑選其他房的女兒嫁去蕭家,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