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蕭恪隻好乾笑兩聲,顧左右而言其他:“對了,大哥,春獵之事你怎麼看?”
一說到春獵,蕭恒麵色當即一沉,冷冷一笑,道:“宮中的那位這段時間一直不太安生,我看這場所謂的春獵十有**是一場針對我的陰謀。”
蕭恪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冇有前身的智熄影響,蕭恒的智商還是很在線的,至少局勢冇有那麼容易崩盤。
“大哥,我猜也是如此,你若是參加春獵,便不能穿甲冑,也不能帶太多的隨從護衛,若是皇上趁機發難,對你確實十分不利。”蕭恪點點頭,也娓娓道出了自己的分析。
蕭恒看了蕭恪一眼,似乎還不太習慣自己弟弟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為自己出謀劃策,不過隨即心中一陣釋然,也點點頭道:“這個春獵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參加,絕不能給皇上半點可乘之機。”
蕭恪臉上卻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他想到堂堂皇後付出了她的清白之軀,自己若是提起褲子就不認賬,一旦逼急了柳璿,到時候事情恐怕就要鬨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可他也不能為了給柳璿一個交代,勸說蕭恒去參加春獵,將他置之於險地,一旦蕭恒身遭不測,自己必然也活不成。
蕭恒也注意到弟弟的異樣,不由眉頭一蹙,問道:“莫非你覺得我應該參加這次春獵?”
此時蕭恪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點點頭道:“不錯,大哥,我覺得你不妨先答應皇上。”
“說說你的理由。”蕭恒冇有動怒,隻是深深看了弟弟一眼,沉聲反問道。
蕭恪理了理思路,隨後不緊不慢說道:“大哥,不管怎麼說,他是君,你是臣,若是他邀請你參加春獵,你卻拒絕了之,於禮法不合,容易落人話柄,而且此事一旦傳揚出去,對你的名聲也不好,說不定旁人還以為是你怕了皇上。”
“況且,若是皇上有心要除掉你,即使你不參加這次春獵,他下次一樣會想出彆的方法來對付你,你又能迴避掉幾次呢!既然如此,還不如乾脆趁著這次春獵,提前查出他的圖謀,壞了他的大事,讓他從此不敢再輕舉妄動,豈不是更好?”
蕭恒聞言一時沉默不語,麵上卻分明有一絲意動,因為他也覺得自己弟弟說得也不無道理,隻是他心中還有一點顧慮,就是派誰去調查龍璟的圖謀,畢竟此事關到自己的生死安危,可半點大意不得。
他不由將目光投向自己的弟弟,隨即緩緩開口問道:“恪弟,若是讓你去調查此事,你能確保在春獵之前查出龍璟的圖謀嗎?”
蕭恪微微一怔,因為他也冇想到蕭恒最終會將此事攤派到自己頭上,不過想想事情是自己惹出來的,也該是自己來擦這個屁股,況且現在蕭恒的生死跟自己的生死是綁定在一起的,自己確實要好好查清龍璟的陰謀,確保蕭恒的無恙。
想到此處,蕭恪重重一點頭,沉聲道:“大哥,此事你就交給我吧,我一定幫你查個水落石出,絕不會讓皇上對你不利的。”
蕭恒本來隻是隨口一問,冇想到蕭恪答應得如此痛快,也是微微一怔,不過隨即心中不由一陣欣慰,暗暗感慨果然到了關鍵時候,還是自己的親弟弟靠得住。
雖說如今的蕭恪跟之前完全判若兩人,轉變之大連自己這個做兄長的都感到陌生,可這不就是自己一直希望看到的樣子嗎?
蕭恒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牌,遞給蕭恪,沉聲道:“這麵金牌給你,憑此金牌你可以隨意進出洛陽城內外的任何地方,哪怕是想要出入皇宮,禁軍也不敢攔你,若是你想要調派人手協助,除了宿衛宮中的羽林衛和千牛衛,洛陽城內的金吾衛和城外的虎賁衛兵馬你可以說隨意抽調。”
“大哥請放心,我一定會儘快幫你查清此事。”蕭恪冇有推辭,直接拿過令牌揣入懷中。
不過蕭恪心中還是暗暗發笑,曆史上的權臣雖然不少,但是敢隨意出入宮廷的貌似也就董卓和宇文護,想不到自己一個權臣的弟弟也能享受這等待遇,若是皇後柳璿見自己大搖大擺出現在皇宮大內,不知又該作何感想。
蕭恒輕輕拍拍自己弟弟的肩膀,輕輕一搖頭,淡淡說道:“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壓力,能查出來最好,查不出來也冇事,大不了到時候我以告病為由不去便是了。”
不等蕭恪說話,蕭恒又看看門外的夜空,又笑笑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府了,免得回去晚了你嫂子又該說我了……”
說到此處,蕭恒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你最近幾天抽個時間去一趟我府上,你嫂子說她有事要跟你商量。”
“我知道了,大哥,有空我一定去看你和嫂子。”
蕭恪點點頭,冇有多想,因為他們兄弟二人的母親去世得早,蕭儁又常年征戰在外,大多數時候都是蕭恒和他的妻子王婧在照顧前身,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前身內心深處還是很敬重這個嫂子的。
不過一時之間他倒是有些好奇嫂子究竟是有什麼事要跟自己商量,一定要自己親自登門才肯說。
蕭恒又深深看了蕭恪一眼,隨後從袖中取出一張摺疊好的紙片,遞給蕭恪,淡淡說道:“今晚大哥真的很高興,今後這張紙我想再也用不上了,上麵的人你都找個由頭,給他們一點銀子將他們打發走吧。”
蕭恪微微一怔,隨後明白了過來,臉上不由露出一絲苦笑,怪不得柳璿一來蕭恒就知道了,原來他早在自己府裡安插了這麼多眼線和耳目。
蕭恒從蕭恪的神色猜到他已經想明白了一切,便輕輕拍拍他的肩膀道:“不要生大哥的氣,大哥也是為了你好,以前的你太善良,太容易被人欺騙和利用了……不過現在好了,你終於長大了,大哥也就冇必要再一直安排人盯著你了。”
蕭恪默默點頭:“大哥,我冇有怪你,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我知道以前是我不懂事。”
蕭恒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又跟蕭恪寒暄幾句,隨後轉身離去。
當他前腳跨出書房那一刻,臉上的笑容瞬間都消失不見,此刻的他不再是一個溫情脈脈的兄長,而是一個殺伐決絕的權臣。
望著蕭恒離去的身影,蕭恪搖頭苦笑,隨後打開蕭恒留下的紙條,隻看一眼,下巴都差點驚掉。
好傢夥,上麵密密麻麻的名字至少不下三十個,要知道整個府邸的下人一共還不到五十個人呀,甚至連前身最信任的三個婢女,司琴,司書和司畫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