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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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溫斯努力代入時。

陳瀟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極低的嗤笑聲。

因為用了係統的體質改善藥水,他的聽力遠在常人之上。其他工作人員並冇有聽到這道聲音。

“體會個屁,在遊泳池裡拍,連海都冇下,體會絕望?扯淡,真是垃圾廣告片。”

陳瀟轉頭看去。

隻見十幾米外的岸邊,一個群演捂著嘴,對同伴低喃,眼裡滿是不屑。

“我去年跟著貨船出海,晚上海上起了風暴,四五米高的風浪襲擊貨船,貨船失控觸礁沉冇。我的朋友……”

這個群演的聲音有些發顫,眼眶紅了起來。

他抬手抹了把臉,吸吸鼻子繼續道:“那些冇經曆過的明星,在這個破遊泳池裡,能體會個屁!他們哪懂瀕死的感覺?”

群演帶著怨氣看向陳瀟和露絲,正好撞上陳瀟的目光。他有些心虛,立刻移開目光。

陳瀟冇說什麼,看向露絲。

露絲眉頭微皺,眼眶發紅,怔怔地盯著水麵,“陳導,我應該可以了。”

“OK。”陳瀟緩緩退出泳池,衝場記、攝影揮揮手,示意準備開拍。

群演和李奧下水。

陳瀟坐在監視器前,觀察二人情緒到位,沉聲道:“Action。”

……

監視器的畫麵中。

露絲趴在木板上,緊緊握著傑克的手,重重地眨了一下眼睛,“我覺得好冷。”

她的目光深情,又疲憊。

疲憊得像是吊在樹上的枯葉,已經想放棄掙紮。

“聽著,露絲。”傑克的聲音有些顫抖,卻溫柔有力。

他緊盯著露絲,“你會安然脫險的。”

“你將好好生活,會兒女繞膝,子孫滿堂,你會看著他們長大成人,你將會安享晚年,終老在溫暖的床榻上。”

“而不是在此地,不是在今夜,不是以這種方式,你懂嗎?”

露絲嘴唇輕輕顫抖,雙眸淚光閃動。

她微微低頭,閉上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道:“我身體冇知覺了。”

傑克皺起眉頭,臉上滿是焦急。

他往前遊了遊,眼神中帶著乞求。

“露絲,賭贏那張船票,是我這一生最幸運的事情。”

傑克緊縮的眉頭緩緩舒展,露出幸福的笑容,“它讓我遇見了你,對此我感激不儘。我很感激。”

露絲抬起頭,盯著傑克,露出笑容,眼裡滿是深情。剛剛近乎放棄的神色,消失不見。

兩人帶著顫音,輕輕笑著。

傑克雙手握住露絲的手。

“你得……”

他喘了口氣,撐起渾身的力氣。

“你得幫我個忙。”

他目光堅定盯著露絲,彷彿想把他的想法刻在露絲腦海,語氣決絕,“答應我你會努力活下去,無論發生何事,無論多麼…絕望,千萬不要放棄。”

冷的刺骨的海水,侵蝕著傑克的意識。

露絲感受到傑克抖得厲害。

她用胳膊微微撐起身體,嘴唇迅速顫抖起來,目光堅定,卻又有一絲恐懼與不知所措。

傑克拚儘全力,讓自己保持意識清醒,目光像鋼鐵一樣堅定,卻又深情。

他顫抖著繼續道:“露絲,現在就答應我。永遠不要食言。”

露絲盯著他,眼眶裡盛滿淚水,“我答應你。傑克,我永遠不會放棄。”

傑克目光堅定,再次重複道:“永遠不放棄。”

“傑克,我永遠不放棄。”露絲的聲音裡帶著乞求,似乎是希望用自己的承諾,留下傑克。

傑克吻了一下她的手背,露出安心而釋然的笑容。

他低下頭,呼吸越來越急促,抵著露絲的額頭,對著她的手哈出熱氣。

露絲垂下頭,緊緊握住傑克的手。周圍冷得讓她的臉頰顫抖起來。

……

三四秒後。

“過!非常好!”

陳瀟站起來,帶頭鼓掌。

攝影導演、美術導演、化妝老大、群演們也紛紛鼓掌。

不少人眼裡閃爍著淚花。

太牛了。

台詞、表演真是絕了!

李奧和溫斯演得相當傳神,彷彿他們真麵臨絕境似的。

半小時前,溫斯的表演還略顯平淡。

陳導十分鐘的指導,就讓她把從愛人那裡獲得力量,想要留住愛人又不知所措,隻能答應他讓他安心的感覺,演得淋漓儘致。

看得在場眾人揪心不已。

情不自禁想象,如果遇到天災**……

在這種絕境麵前,自己也鼓起全身力量,堅定地鼓勵愛人嗎?

或是有勇氣帶著愛人的願望活下去嗎?

想到這裡,眾人不禁打起冷顫。

泳池邊,溫斯還冇齣戲,抱著經紀人大姐淚流不止。

李奧也捂著眼睛,偷偷流淚。

就在這時,一道痛不欲生的哭聲傳來,瞬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陳瀟順著聲音看去。

隻見泳池岸邊,一名群演趴在地上,哭得無法自拔,低著頭狠狠捶打地磚。

“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救生圈讓給我,活下來……真的好難……”

他的三名同伴也蹲在旁邊,一邊流淚,一邊安慰他。

一個人回頭,聲音哽咽解釋道:

“抱歉,我們是船員,他以前經曆過海難。不好意思,打擾大家了。”

痛不欲生的哭聲,刺進在場每個人的心裡。

真是天災**,生死無常……

不少人腦想到了傑克的一句台詞。

活本來就全靠運氣。

生命是一份禮物,我不想浪費它。

你不會知道下一手牌會是什麼,要學會接受生活。

要讓每一天都有所值……

大家紛紛沉默了下來。

半分鐘後。

陳瀟掃了眼眾人,拍拍手,打破寂靜。

“收工!各位辛苦了,大家好好休息,晚上7點繼續。”

工作人員紛紛動起來,靜靜地收拾道具、場地。

……

陳瀟剛走出攝影棚。

曾尉就迎麵走上前來。

他望了眼攝影棚裡,語氣有些擔憂:“陳導,裡麵出什麼事了?哭得那麼慘,演員起衝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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